第十二章

距市预选赛还有4天——

网球场——

马修文：“奇怪，今天训练的人怎么这么少？”望着球场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马修文疑惑道。

黄靖：“都翘了呗。”黄靖不以为意，抬着担架走远。

丁灵“看来是今天……”环顾四周，果然没见到穆司阳的身影。

乔晨：“太诡异了吧，队长竟然也没来训练。”人之少，就连一向心大的乔晨都注意到了。

唐佳乐：“对啊，”唐佳乐后知后觉道，“小路夏没来，教练没来，就连大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严智明：“路夏请了病假。”这时，严智明开口道。

乔晨：“他也会生病？”乔晨质疑道。

贺兴隆：“司阳呢？”贺兴隆问道。

严智明：“也是病假。”严智明若有所思。

唐佳乐：“那大池呢？他总不会也生病了吧。”唐佳乐随口问道。

严智明：“看来，你还是有些归纳推理能力。”严智明的眼里闪着精光。

唐佳乐：“不可能啊，那他怎么没有告诉我。”唐佳乐还是一脸懵，“而且，这跟推理又有什么关系？”

严智明：“当然，根据推理，”严智明扶了扶眼镜，“这里面另有隐情的概率为100%。”

丁灵“……”全程沉默，只是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路夏输得很惨，而他那颗曾经异常骄傲的自信心也在一瞬间被击溃……

远远望着路夏，看着他一声不吭地训练，似乎比之前还要刻苦。

丁灵“看来队长真的做到了……”我的心中不由一阵复杂，喃喃自语道，“路夏，你可千万不能辜负队长的良苦用心……”

毕竟，这是他用他的手臂换来的。

随着市预选赛的临近，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而我的工作也逐渐繁忙，更糟糕的是，这几天，我的心脏隐隐有些不适，所以随身带着药。

距市预选赛还有2天——

网球办公室——

丁灵推开门，只见严智明埋头整理着资料。

严智明：听到声音，抬头看我一眼，对我点头示意，随后继续手里的事。

丁灵走到书架前，蹲下身拿了几本抱在怀里，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丁灵我的眼眸不由睁大，紧紧捂住心口，然而一阵头晕目眩传来，怀里的书悉数掉落，我也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

严智明：听到动静，严智明抬头，只看到我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手紧紧按住心口。

严智明：“丁灵！”见状，严智明心中一惊，立刻起身跑向我，扶起我的上半身，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丁灵心痛到快要昏厥，视线模糊，额头直冒冷汗，张开唇大口呼吸，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衣兜，拿出里面的药瓶。

严智明：见状，严智明迅速拧开药瓶，倒出一粒，喂进我的嘴里。

丁灵吃下药丸，这才感觉心痛逐渐平息。

严智明：“怎么样？”严智明的眼中满是担忧。

丁灵还没有从刚才的心绞中缓过来，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严智明：见状，严智明皱起眉头，将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坐到椅子上，随后拨通120。

丁灵无力地趴在桌上，闭着眼，努力平稳紊乱的呼吸，不知不觉中昏迷过去。

医院——

再度醒来，我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网球队的众人。

唐佳乐：“醒了醒了！”见我醒来，唐佳乐激动道。

齐娜：见状，齐娜上前一步，轻轻抚摸我的头：“心脏还难受吗？”

丁灵我摇摇头，露出一抹浅笑：“好多了。”

穆司阳：闻言，穆司阳皱眉看着我，尽管神情冷淡，话语却满是关心：“丁灵，后天的市预选赛你不用去了，待在这里安心养病。”

池大勇：“是啊，”池大勇附和道，“医生说你过度劳累，需要修养几天。”

丁灵沉默片刻，我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卓治打断。

卓治：“好好休息。”卓治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语气不容拒绝。

丁灵“……”听出他话里的些许不满，我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卓治：见状，不由轻叹口气，眼眸复杂，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乔晨：见状，乔晨挑挑眉，碰了碰路夏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道：“偷偷告诉你，卓治学长和丁灵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怎么样，好不好磕？”

路夏：路夏不禁看了看我和卓治，随后压低帽檐，掩去眸中情绪，半晌才应道：“学长，你真无聊……”

乔晨：“我无聊？！”乔晨不由瞪大眼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路夏，你别看我这双眼睛小，但它却异常敏锐，十分善于发现生活中的恋爱小细节！”

贺兴隆：许是看出我的失落，贺兴隆开口安慰道：“丁灵，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吃烤鸭。”

丁灵闻言，轻轻一笑：“谢谢贺学长。”

路夏：“……”微微抬头，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沉默不语。

乔晨：见状，搂住路夏的肩膀，继续絮絮叨叨。

张百扬：忍不住对乔晨翻个白眼：“喂，你有完没完？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闲聊的炕头。”

乔晨：闻言，乔晨皱起眉头，回怼道：“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了吧……”

张百扬：一把抓住乔晨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试试！”

话音刚落，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众人均将目光移到乔晨和张百扬身上。

丁灵不禁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娜：忍不住上前，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暴栗：“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张百扬：吃痛地捂住头，松开乔晨。

乔晨：同样捂住头，满脸委屈：“教练……”

齐娜：“闭嘴！”齐娜没好气道。

穆司阳：穆司阳适时补刀：“回去之后，各跑20圈。”

乔晨：“啊？队长……”乔晨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司阳。

张百扬：一把捂住乔晨的嘴，咬牙切齿道：“闭嘴，蠢货，你想跑更多吗？”

乔晨：瞬间反应过来，甩开张百扬的手，眼眸真诚道：“是，队长。”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大家又仔细叮嘱我几句，便又返回学校，独留我一人在这空荡的病房内。

丁灵不禁叹了口气：“果然，热闹之后的冷清才最为孤寂……”

距市预选赛还有1天——

丁灵病房内，我正翻看着一旁书架上有关康复治疗的书籍。

彭湘：“学姐，我、小瑛和阿穆来看你了。”这时，彭湘提着果篮，轻轻敲了敲门。

丁灵从书里抬起头，温和一笑：“进来吧。”

齐瑛：齐瑛走到我身旁，将一个保温盒打开：“学姐，这是我给你熬的汤，快尝尝吧。”

丁灵望着齐瑛真诚的笑容，我接过保温盒，浅尝一口，嘴角上扬：“好喝。”

齐瑛：齐瑛羞涩一笑：“学姐喜欢就好。”

阿穆：“学姐，这是放在你门口的花，不知道是谁送的？”阿穆将手中的花递给我。

丁灵我接过花，待看清后不由一愣，轻声呢喃道：“剑兰……”

丁灵“是他！”心中猛地一震，我迅速下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试图找到那个身影。

三人均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彭湘：“学……学姐？”

丁灵“……”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窗外，握着花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丁灵半晌，我轻叹口气，将目光转向三人：“我没事……”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三人也只是简单地和我聊了几句，便离开病房，各自回家。

丁灵深夜，我辗转难眠，脑海里满是那束剑兰花，不由轻叹口气。

摸出手机，打开短信，点击隐藏联系人，看着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后，编辑信息：“你来看我了吗？”

发送中——

丁灵我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已发送——

丁灵心跳仿佛又快了些，我不由轻轻按压心口。

这时，手机传来铃声。

丁灵听到声音，我的身体都僵了僵，手指颤抖着打开短信。

对方：“嗯。”

丁灵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但我的心中依旧难掩激动，眼泪无意识滑落。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度传来铃声。

对方：“好好休息。”

丁灵看到消息，我轻轻一笑，心中的一块巨石仿佛落了地，眼中满是怀念。

我：“好。”

这一晚，我睡得异常踏实，即便在梦中仍能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温馨与安宁，如此纯粹，如此美好。

市预选赛当天——

丁灵走到服务台，礼貌开口：“你好，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护士：“好的，请稍等。”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是一条讯息。

丁灵在看到收件人时，我的身体不禁颤了颤。

陈阿姨：“听说你晕倒了，今晚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丁灵看着这条消息，我久久没有回神。

直至护士叫我，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丁灵半晌，我才回复道：“有空。”

陈阿姨：“好，那就今晚的7点，地点在光明路的咖啡厅。”

丁灵回复：“好。”

我不知道这一天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我一直坐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等待着，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异常煎熬，越逼近7点，我的内心便越焦灼，同时伴随着一股隐隐的期待——我和她已经13年没有见过面了。

“一会儿见面说些什么才好？她还记得我的样子吗？还能认出我吗？……”我不安地想着。

终于，时间来到晚上的6点30。

丁灵我“噌”地站起身，向咖啡厅走去。

走到咖啡厅，时间刚好是6点55。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我一眼便瞥见那个多年未变的，单薄而坚强、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丁灵走到门口，我却踌躇起来，握着门把的手放了又放，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叮铃铃——”咖啡厅的门铃声预示着又一位客人的到来。

丁灵我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个背影，一点一点地，步履沉重地向她走近。

我只看到那个背影似乎顿了顿，想转身看向门口，却终究不敢回头。

丁灵终于，在与她只有一步之遥时，我停下了脚步。

丁灵双手攥拳，身体颤抖，就连声音都染上一层喘不过气来的紧张：“陈阿姨……”

瞬间，那个背影僵住，片刻后才缓缓转身。

陈敏：声音颤抖：“小灵……”

丁灵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泪水终于决堤。

陈敏：见状，陈敏将我拥入怀中，同样泪流满面：“我的女儿……”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哭泣，直至两人彻底平复下来。

丁灵眼眶通红地坐在陈敏对面。

陈敏：轻轻一笑，打趣道：“这么多年没见，小灵长得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呢，变得更加漂亮，更加精致了。”

丁灵嘴角扯起一抹浅笑：“陈阿姨倒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陈敏：陈敏抿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握住我的手，半晌才说道：“其实，你可以叫我‘妈妈’的……”

丁灵微微一愣，随后迅速将手抽回，有些僵硬地答道：“我……不太习惯……”

陈敏：陈敏的眼眸暗了暗：“小灵，对不起，当初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

丁灵不愿听下去，直接打断道：“已经过去了，小时候的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陈敏：愣神，默默重复：“忘了也好……”

丁灵轻叹口气，转移话题道：“小辛呢？怎么没看见他？”

陈敏：听到这句话，陈敏瞬间回神，垂下眼眸，有些难堪道：“小辛啊，他……”

丁灵蹙起眉头：“他怎么了？”

陈敏：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自从离婚以后，这孩子的脾气就变得更加暴躁，谁的话也不听，现在甚至要休学，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找你帮忙……”陈敏说着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眶通红，“小灵，小辛小时候最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劝劝他……”

丁灵望着陈敏梨花带雨的面容，我心中一软，开口应道：“我试试……”

陈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谢谢……”

丁灵听着她话里那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不知为何，我的心中一阵苦涩。

丁灵“那我就先走了。”不愿再深思下去，起身有些狼狈地离开。

远处，一个少年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只是望着我，双手紧紧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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