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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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对陛下心怀芥蒂，上次在地牢我便提过，齐焱她是故意放走你和你妹妹的。不然你们不可能活下来。还有韩岳和郑妩，都是当年他故意放走的。”

“可那一箭明明射中了我。”王若清辩驳道。

“是，有的时候，中箭了却不会死，你和你妹妹，还有郑妩都活了下来，不是吗？”

“若泠是因为那一箭穿过我胸膛后，被削减了力道，才侥幸活着。”

其实王若清未必不知道花卿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她一直恨齐焱杀了她祖父和家人，恨了太久了，一时之间很难收回。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师，他回去找过你们，最后找遍了整个乱葬岗都没有找到，一直以为你们……这些年他一直在愧疚没有保全老师最后的血脉。”

“执剑人对陛下真是用情至深，时时不忘为他说情。”王若清讽刺道。

“我说这些不是给了跟你吵，王若清，我要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齐焱是你祖父的学生，若非为了取信于仇子梁，同时为了救你们姐妹，他又何必背上弑师的罪名，亲自带兵去围杀你们？”

王若清听着花卿的话，忍不住失声反驳，像是要道尽这八年来不能言说的恨意——“因为先帝的遗旨，那份遗旨上写的是传位珖王，他贪恋王位，害怕珖王上位，便对韩叔叔和祖父赶尽杀绝！”

“错！”花卿扶住她的身体，给她送了一缕灵源，安抚她因为情绪失控而复发的心疾。

“我知道遗旨在你手里，你可以配合齐宸逼宫，到时我和陛下会给你解答。你的祖父是站在陛下这边的，不要太过相信齐宸。”最后她贴近王若清耳边，悄声说道，“今日我上门前来为陛下说和拉拢你，却因谈起当年王家灭门惨案触及你心中伤痛，你我不欢而散。”

“若清，明白了。”王若清是聪明人，一旦肯从恨意中清醒，便猜到了当年祖父的决断，她为祖父的大义牺牲而骄傲，也为他蒙受多年污名而心疼。

她也明白了花卿要她做的事情——配合齐宸行动，或者说，用那份圣旨推动齐宸的野心。

齐焱的步子没有迈的那么快，第二日朝会，他也只是下了罪己诏，过问王若清朝露之变枉死朝臣名录，还有，召回被贬谪的文人之首李得昀。

李得昀一直是齐焱扳倒仇子梁势力的首要筹码，谁知仇烟织和韩岳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提前解决了仇子梁，剩下的朝堂上依附仇子梁的朝臣他不打算一竹竿打翻，他会重用仇烟织，会启用李得昀，也会任花卿纵横一片天地。

这样朝野就掌控在三方不同却又各有牵扯的势力之中，李得昀是保皇派，只要他是兄长名正言顺传位的帝王，李得昀就不会背叛他；烟织，或者说王若清，她继承祖父遗志，也不可能做谋逆之人；至于花卿，若她要这皇位，只要花卿能善待江山百姓，他可以拱手相让。

但花卿曾说过，为他而执剑。她品性高洁，一诺千金，齐焱毫不怀疑她对他的忠诚。

如此，三方势力尽皆忠于他。

李得昀代表的是男子官员群体，等恒安局势彻底稳定下来，花卿入朝为官，必然会把她的紫衣阁里得用的人才带到朝堂上，王若清随无女官，但同为心怀天下的女子，她一定会支持花卿所做所为。

届时，便是两方对峙，分庭抗礼。

只要他平衡得当，也是长治久安之相。

齐焱解决了心腹大患仇子梁，余下一个齐宸都是齐氏子孙，齐焱心中的压抑和郁结稍解，便开始思考另一件人生大事。

今岁依然过了大半，来年他便二十有六了，膝下却无子嗣。

齐焱想，他该和花卿大婚了。

若是花卿不想大婚当皇后，他也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当地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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