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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恒安卷 · 第五节 明堂上】
“我只有你一个执剑人。”
花卿觉得齐焱说这话的语气好似在哄心上人。
她细细端详着齐焱的眉眼,他的眼是标准的瑞凤眼,眼尾的弧度恰到好处,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十分正气;笑着看人则有几分勾人。
他其实生的很好看。
“怎么了?”齐焱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怕是仇子梁会很喜欢我和程若鱼鹬蚌相争。”花卿又说起了正事,暧昧一消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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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齐焱坐在最高位,俯视着这满朝官员,除了仇子梁的人,就是朋党势力,他作为傀儡皇帝,看着他们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敷衍塞责,早已看倦了。
“紫衣局尚宫程兮,及新一代执剑人觐见”程兮还是来了。
“臣程兮/程若鱼,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齐焱拂袖叫起。
“这紫衣局,什么时候有了新执剑人?”仇子梁审视着程若鱼,好像要把她看出个花来。
“朕,亦不知。”齐焱随口道。
程兮心中愤懑,齐焱这个昏君,这些年对仇子梁言听计从,实在是不配得到紫衣局的效忠。
程若鱼抬头看了齐焱一眼,倒没有在意齐焱的态度,只觉得这个陛下还挺好看。
“程尚宫可能忘了,朕早已有了执剑人。”齐焱“好心”提醒程兮。
“臣知道,但紫衣阁花主身体病弱,又闭关多年,怕是不能胜任保护陛下的任务。”程兮想到那个总是和她作对的花卿,嫉恨不已。
“是么?”齐焱冷声道,“能不能,可不是程尚宫说了算。”
“宣紫衣阁执剑人花卿觐见。”齐焱坐直了身子,仇子梁对齐焱和紫衣局有了间隙喜闻乐见,却又担心此消彼长,紫衣阁做大。
“臣花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齐焱是个双标狗。
众朝臣原本好好的站在一边看戏,却在花卿一步一步走到殿前时看直了眼。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美人,绝代美人。
陛下这是选执剑人还是选宠妃呢,本来那程若鱼就生的貌美如花,转眼来了个更绝的。
就是,那程兮说的病弱好像也没说错啊,该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面色白如雪,身形清瘦,这么一瞧,反而不美了。
仇子梁第一次见到这位紫衣阁的花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他与花卿第二次见面。
要说他为什么没有认出花卿,原因很多,比如那个金吾卫小将杀他时,作男儿打扮;还有,花卿十岁时的容貌和现在十七岁的容貌到底不同。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丝毫没有将二人联系在一起,在他的认知里,那个金吾卫小将已经死绝了。
毕竟他亲自搅碎了他的心脉。
现在他只觉得,这位看似病弱的紫衣阁花主,有些神秘莫测,他起了警惕之心。
“紫衣阁花主,陛下认定的执剑人,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仇子梁盯着花卿,道。
“谢楚国公谬赞。”花卿从容回应。
齐焱摆摆手,高平接过圣旨,走到御前,念到:
“咨尔紫衣阁花卿,玉质天成,萧然清举,志远意舒,且贤且能,为第二十三任执剑人,赠剑清光,可领兵千人,护卫王驾。望卿不欺暗室,守心明治,与朕同心同德,共襄盛事。”
“臣花卿,谢主隆恩。”花卿接过圣旨,行三拜九叩之礼。
齐焱把清光剑递给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走到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陛下心之所向,即是臣剑之所指。”花卿承诺,一如最初。
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烟织轻抚眉心,掩去眼里的寒芒,她恨不得齐焱和仇子梁斗得你死我活,这样,她才能渔翁得利。
【生死棋局卷 · 第一弈 郑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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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成为执剑人后,大致梳理了她当前的第一第二要务。
第一要务自然是明面上的,随王伴驾,保护齐焱安全;
第二要务则是助齐焱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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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焱替她争了一千精兵,她要明目张胆的培植自己的势力。
脱离紫衣局后,紫衣阁有一千紫衣卫,她按照她们擅长的方面还有各自的志向,分为了三类可用之才。
武功中等,性格沉稳又愿意跟随于她的五百人,如今在三州镇守军中;
武功一等,愿意跟随她,同时心念先帝和陛下的,花卿选了三百人,让她们完全听从齐昂和齐焱调遣,上次她查阅名册,这三百人已经陆陆续续折损了一百多人,又陆续由谍影训练出来的剑侍补足;
剩下的两百人武功不算最强,却擅长机关阵法以及隐匿之术,花卿在百花园建了地下暗室,作为她们处理情报的隐秘之所,也就是后来的谍影了,她们主要负责传递消息,训练新人,兼顾财务,算是后勤人员。
现在暴露紫衣阁的势力,只会让仇子梁他们盯死她,所以她要借这一千精兵,继续掩护她的花家军和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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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上任第一天,齐焱让她和他一起在长明宫看奏折。
花卿还在思考她的一千精兵,没心情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折子。
齐焱看她苦恼,“你就没有想过让谍影她们李代桃僵?”
花卿摇摇头,“不可。现在我入局了,而你因为武功和箭术早已遭到仇子梁忌惮,这一千人会被盯得很死。”
齐焱点点头,“没事,很快,他们就不会理会你我了。”
“什么时候?”
“七日之后。”齐焱点到为止。
“那也不好,谍影她们不适合暴露,花家军又不能离开三州,再者,这一千精兵,名正言顺,我要好好想想。”
“仇子梁,仇烟织,程兮,珖王叔,都有可能安排人。”齐焱本来给她一千人也是为了不让仇子梁怀疑花卿暗中的势力。
“那就更好了,陛下最擅长将他人棋子,化为己用,不是吗。”花卿反问他。
“是,所以,卿卿,你在烦恼什么?”齐焱俯身,凑近她问。
“我在想,要不要从各方势力中征召士兵。”花卿微微靠后,跟他拉开距离。
“很大胆,朕拭目以待。”齐焱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看着她的眼,说道。
“陛下,将棋营掌棋人求见。”就在花卿被他看的不得不羞涩躲避的时候,仇烟织来了。
齐焱回到自己的座位。
仇烟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齐焱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一本正经地品读着。
花卿在座位上对她点头示意。
仇烟织先对齐焱行半礼,素手微扬,一个小太监端了一碗白水,到齐焱案桌旁跪下。
仇烟织同样到齐焱御案前,小太监把盛着白水的玉碗放下。
仇烟织打开一个小盒,里面是一颗丹药,丹药遇水则溶,碗中的白水很快变了颜色。
“陛下,义父请您,尽饮此杯。”
【生死棋局卷 · 第一弈 郑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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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焱没动,仇烟织玉手执碗,也僵持不动。
花卿从容起身,从仇烟织手里拿过玉碗来细细打量着。
“既然是楚国公的一番好意,那陛下便不要推辞了。”
齐焱从花卿手里接过碗,一饮而尽。
仇烟织内心深处惊讶万分,齐焱竟然真的喝了,居然这样信任花卿。
她沉着脸,走出了长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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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花卿快速上前,在齐焱身上点了几下,齐焱把刚刚喝进去的药吐了个干净。
“喝了多久了?”花卿问道。
“我还以为你能解这个药性。”齐焱笑着,却不回答。
“能解,但是我的陛下,你能不能多在意自己一点?”
“之前都是通过程怀智给我下丹毒。”齐焱见她生气了,忙着解释,“程怀智,对我尚且衷心,我一次都没吃过他给的丹药,但能骗过仇子梁的耳目,他也只当不知。”
“这次仇烟织来,你就喝了?”
“这次不是卿卿让我喝的吗?”齐焱无辜又可怜。
“我……”花卿一回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可还是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花卿给他把脉后,确定了药性,“此药不会立刻发作,是慢性毒药,会让人逐渐消沉,失去斗志,不想思考,只想浑浑噩噩度日。”
“好,我会装的像一点。”齐焱温声道。
“不对,”花卿一下子想明白哪里不对了,“那如果我不在呢?仇烟织是仇子梁义女,你为了暂时蛰伏,还是会喝的,对不对?”
齐焱无奈把她压向自己怀里,“花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不能”花卿没给他抱太久,“放开,我还要给你解毒。”
花卿会医术,也不是那么精通,之所以能解各种毒,还是要靠灵气。
是夜,花卿留宿长明宫,和齐焱相拥而眠时,用灵气化解了那个逍遥外物丹的药性。
夜色清凉如水,长明宫的床榻上因为有彼此的温度而心安。
她轻抚着齐焱的眉眼,自己每次出场,都是将死之人。
所以,齐焱,我是你的变数。至于是劫数还是救赎,怕是不会有人知晓了。
“怎么,睡不着?”齐焱笑的促狭,也带着别样的温柔。
“我……你醒了?”花卿不妨他突然清醒,手被他扣在手心,又落了一个轻吻。
“抱歉,克制不住”
“什么”花卿茫茫然看向他
齐焱一个翻身,花卿由侧身到躺平,齐焱则撑着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身上是同色的大红色寝衣,洞房花烛,新婚燕尔,倒也算应景。
齐焱从很久之前想他和花卿之间的关系,君臣,朋友,生死之交,最信任的人,他想了很多,都不如那四个字贴切,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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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想花卿对他的心意,她忠诚于他,信任于他,也纵容于他。
这是不是喜欢,齐焱不知道,毕竟花卿这般女子,是他平生仅见。
所以啊,他只能试探着拉近和她的距离,从自称朕到自称我,从她跪他到他抱她,从一个拥抱到夜夜相伴。
花卿从来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哪怕他离她很近很近。
可他还是犹豫,花卿有治世之能,她也许能当好他的皇后,但她更能当好他的贤臣。
皇后一位,不过他的附庸;他的臣子,却可青史留名。
是帝后情深,还是君臣相宜。
他不敢在花卿一生的棋盘上落子。
他只能等,等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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