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王若弗的葳蕤轩里养了小半个月,南歌才搬回了自己住的沉香斋,盛紘也叫大厨房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打算办一次家宴,也叫孩子们都见一见。
这时候已经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了,所以南歌“病着”的这段时间,她与两个哥哥还没见过。
开席前,盛老太太特意把她叫到自己身边说话,南歌坐过去,细声细气地回话,更惹得盛老太太疼惜。
虽说是家宴,但南歌跟几个兄弟姐妹见了礼后就各吃各的了,如兰虽然想跟这个妹妹多说些话,但又苦于大人们都在,只鼓着脸生闷气。
吃完饭后,王若弗瞧着很是生分的几个亲兄妹,心里难过,有意叫长柏如兰和南歌亲近亲近,就笑着道:
“这是家宴,你们几个小人家的很不必这样拘束,不如叫厨房拿些酒菜,去后头偏厅里玩一玩,如何?”
盛紘听后看到几个孩子隐隐意动,想了想都是嫡亲的兄弟兄妹,女儿们也还小,也不用那么避嫌,点点头:“长柏,长枫,你们两个是兄长,要照顾好妹妹们,尤其是南儿,她身子弱,知道吗?”
长柏和长枫站了起来,应了一个喏,两个人就和剩下的姑娘们一起去偏厅玩了。
王若弗心里有气:她是叫她生的长柏和如兰同南儿亲近,干林噙霜生的那两个庶出什么事?明兰也就算了,好歹卫氏安分守己,可墨兰和长枫两个不安分的,说不得就要欺负她家南儿。
王若弗坐立不安,盛老太太看出来了,夹了一筷子菜到面前的碗里,却不吃,慢慢对王若弗说道:
“都是些孩子,没得沾大人的那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有长柏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对了,南儿住的沉香斋可好好打理过了?”
王若弗想想婆婆说得也是,就收起了担心,赶忙回话道:“今日,宫里头派人把南儿在太乙观惯用得一应物件都送回来了,还有官家和大娘娘的赏赐。”
“宫里头来人了?”盛老太太惊讶,按理说若是宫里来人她理应招待才是,怎不见有人通传?
“不是内监也不是女官,是太乙观的道姑,言及圣人不愿声张,就没大张旗鼓的惊扰婆婆......”王若弗低声道。
盛老太太闻言,“哦”了一声道:“圣人不愿声张,那也应当知道礼数,纵使只是道观里的道姑上门,也很该好好招待,方能不给旁人落下话柄。”
王若弗点点头,得意地看了一眼盛紘,声音大了几分:“可不是!南儿争气,得宫里头看重,这皇后娘娘和后宫娘娘的赏赐足足两车!媳妇儿都叫人送去沉香斋库房了,您看如何?”
盛老太太点点头,沉声对一边默默夹菜的盛紘道:“紘儿。”
盛紘看嫡母这般,八成是要训话,当下忙放下筷子,恭敬地听着。
“南儿是你嫡亲的闺女,也是盛家的嫡女,她在圣人面前得脸,也是你这个当父亲的沾光,你切不可因为与这孩子分开了几年时光便与孩子生分,知道吗?”
盛紘嗫嚅了几下:“这......南儿得圣人青眼自是好事,就怕外头有人说嘴,说儿子是借着南儿的光才......”
“胡说!”盛老太太拍拍桌子,严肃道:“那照你这么说,宫里头娘娘的那些父兄就都不要做官了?况且南儿只不过是个孩子,朝堂上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若弗赶忙接口:“就是,南儿这孩子在外头呆了五年,好不容易回家了夫君还怀疑这怀疑那的,她生的伶俐讨喜难不成还是孩子的过错?”
盛老太太温和道:“你只要好好做事,不必理会外头的那些留言,官家自会有决断。至于南儿,你们夫妻二人也多疼疼这孩子才是。”
盛紘默默消化了一会儿,觉得母亲和妻子说得也有道理,点点头:“儿子知道了,多谢母亲指点。”
......
......
外头的大人们谈话声不算大,但偏阁里面的南歌听了清楚,嘴边带着的笑顿了顿,又继续跟如兰说着话。
盛长柏人如其名,无论是外貌和谈吐,一举一动都循礼规矩,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很能看出日后谦谦君子的风采了。
“七妹妹,你可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常带你去我院子里描红,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盛长柏看着南歌笑道,言语里是说不出的亲切。
哦……就是你啊……南歌记得,三岁时候自家这位二哥整天逼着自己写大字来着,可怜她才一点点,手骨都没发育全好吗?当时她就掀了砚台,弄了一屋子墨汁。
“二哥,七妹妹离家的时候还小,她能记得什么呀!”盛如兰就大了南歌一岁,和盛明兰生辰就相差几个月,心直口快性子也值,像极了王若弗。
“倒也是,不过回来了就好。”盛长柏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南歌的头,围在三人身边的生分一下子就消失了。
“七妹妹,这是我最喜欢的手串,送给你,你喜不喜欢?”如兰把自己胳膊上一串珊瑚珠子拉了下来塞到南歌手里,拍了拍自己,骄傲道:
“你是我嫡亲的妹妹,咱们才是一个娘生的,我自然要对你好一点了。”
盛长柏不赞成地敲了一下如兰的头:“都是家里的妹妹,怎么就要分个高低出来,小心我告诉母亲,打你手板。”
盛如兰不情愿地嘀咕:“母亲才不舍得打我呢……”
另一边的盛长枫早就按耐不住了,家里一直只有三个妹妹,现如今来了个好看的小仙女一样的妹妹,他素来跳脱,怎么能不凑过来?
当下不顾自己身旁亲妹妹墨兰的拉扯,几下过来,从腰间掏出一个蛐蛐笼子给她:“七妹妹,我是你三哥盛长枫,你以后叫我三哥就好,这蛐蛐笼子有趣儿,给你做见面礼。”
南歌笑着收下了,乖巧地叫了人。
盛长柏送了南歌一方砚台,盛如兰送了一串手串,盛长枫也送了一只草编的蛐蛐笼子,就剩下一旁赌气的盛墨兰和安静地盛明兰没有送东西了。
盛长柏和盛长枫呆了一会儿就被叫出去了。盛如兰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盛墨兰,冷哼了一声:“我们都送了七妹妹见面礼,怎么有得人脸皮就那么厚,空着手就来了……”
盛墨兰沉不住气,转身向她:“你说谁呢!她一回来就害的我小娘禁足,我凭什么要给她送东西?”
提到林噙霜被禁足,盛如兰就更高兴了,直接站起来叉着腰道:“那是你小娘活该!自己犯了错被爹爹禁足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你!!”盛墨兰被说得哑口无言,伏在案子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盛如兰看她哭了,立刻乱了阵脚:
“你哭什么呀!你怎么跟你那个小娘一样就会哭!我又没欺负你!不许哭!!”
两个人声音太大,引来了外面人的关注,盛紘地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像是谁在哭啊?”
盛墨兰哭得声音更大了,故意要外头人听到似得,像是委屈坏了。
南歌挑了挑眉,上前把盛如兰拉到自己身后,半蹲在盛墨兰旁边,轻轻拍了拍盛墨兰。
盛墨兰哭声顿了一下,她向来哭起来盛如兰是不敢靠近自己的,怎么今天还敢靠近自己?
一抬头,发现是新来的那个盛南歌,眨了眨眼,泪水活着发丝还黏在脸上:“你,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南歌笑了一下:“四姐姐怎么哭了?不过是没准备礼物罢了,这就是个心意,礼物都是次要的……”
盛墨兰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什么呢?谁要送你礼物啊?你害的我小娘被禁足,我才不要给你送东西呢!!”
“墨兰!”盛紘沉着脸出现在偏房门口,刚好看见南歌背对着自己安慰墨兰的场景,正想感慨一下她们姐妹情深,就听见盛墨兰这么一句,当下起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身为姐姐,理应爱护你妹妹,但你不懂得照顾姐妹就罢了,竟然还学会嚼舌根?你小娘禁足那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和你七妹妹有什么关系?”
盛紘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四个女儿,再看看哭着得盛墨兰,语气严肃:“你这话是听谁胡说的?”
林噙霜被禁足对外都说是她管家不严导致卫氏难产才被禁足的,怎么墨兰就偏偏说是南歌的过错?想来定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盛墨兰懵了,往日她惯会撒娇,爹爹也最疼她,怎么今日就为了这个盛南歌凶她?
“爹爹你吼我,你是不是不疼墨儿了?”盛墨兰眼泪汪汪,好不委屈。
盛如兰看得生气,刚要上前说话,却被身后的盛明兰拉住,不叫她开口。
南歌看到了两个小姑娘的小动作,了然了,再看看盛紘已经有所触动,当下站起来,再转身,面上挂了笑。
“爹爹不要罚四姐姐可好?南儿才刚回家,不想再被人说嘴,况且四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想来就是一时嘴快……”南歌为盛墨兰求起情来,惊得一旁盛如兰眼睛都瞪大了。
盛紘刚下去的火又起来了,是啊,盛墨兰就是个孩子,她能从哪里知道这些呢?想来定是林栖阁的人谈论这件事被孩子听去了。
“南儿懂得亲近姐妹,这很好,你们三个去前头陪你们祖母说说话吧…...”
“至于墨兰,你不近姐妹,小小年纪还学学舌搬弄是非,哪里像是好人家的女儿?都怪你小娘把你宠坏了!”
盛紘越想越气,前头老太太叫他关心关心南儿,后头墨兰就闹这么一出,简直就是抽他的脸。
“来人,带四姑娘回林栖阁,叫她小娘看着好好抄一抄佛经,磨一磨她这性子。”盛紘摆了摆手,半晌又加了一句:“林栖阁的禁足......再加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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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又三月,三月又三月,林噙霜至少在全家赴京城之前是不会露面了哈哈哈,太惨
作者:女孩子的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哪能像林噙霜和墨兰一样,说哭就哭?
南歌哭太多就会显得很廉价了……
作者:写知否我真的超快乐,北宋版搞笑一家人哈哈
作者:谢谢小可爱为本书点亮会员,给你笔芯啦!
作者:
作者:谢谢各位的花花呀,多多收藏转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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