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之后过了两天太平日子。
原主不是什么骄横的人,性子柔的很,跟左邻右舍都相处的不错。
时常有邻居上来敲门,送她点自己做的点心,又或是从哪儿旅游带回来的特产。
锦瑟也客客气气登门,有来有往,也回送点小东西。
这些世俗人情,似乎自己第一次做这些事,可因着原身残存的感觉,也不由得真心高兴起来。
锦瑟把那一块玉供奉了七天,这七天里,玉前头的香火瓜果都不曾断过,锦瑟自己吃什么,就往玉前头端上一小份,吃饭时,也分给香案上一双筷子,倒好像是家里真的住了个人。
她做这一切,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念着这鬼救了自己的恩,又想着马上就要分手了,怎么也得说个好话。
免得对方一怒之下,直接把她给宰了。
为防止被宰,锦瑟做了两手准备:这边讨好着鬼前夫,那边也没停,换着花样儿试招魂幡的用法。
她花了四五天功夫,终于摸索出来了使用方法,牢牢地把那一句口诀背下,时刻握在手里。
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大用处,但感觉不像是次品,看着挺靠谱的。
她感觉自己靠着这个,说不定也能成为大能。
毕竟有句古话不是说宝剑配英雄吗?
锦瑟在这七日里没再见过鬼,活的就像是个普通人。
在不见鬼的时候,时沐的反应也正常极了,锦瑟几乎要遗忘了她当初在电梯里哭成了什么模样。
她决定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这件事不能瞎搞,锦瑟又上了一回山,拿这件事咨询了小和尚。
小和尚虽然不及主持功底深厚,却也见多识广,很有把握道:“这叫阴婚。你扎一个纸人,烧给他,再宰了鸡鸭,香案前洒了米,把解契书烧给他就是。”
他随住持外出游历时,做过三四次这样的事,也算是熟门熟路。
锦瑟听闻,便把他请回来,请他帮着做法事。
小和尚下了山,就在她家中布下法阵,挑了阳光最好的午时开阵做法,敲响手中木鱼。
咚、咚、咚。
她盘膝而坐,面前一支香点燃了,烟雾升腾而起,倒将她的容颜遮了大半。
小和尚坐在蒲团上,眼睛忽的一睁,锦瑟按照他先前所说,点燃了买来的纸人。
她在心中说:这位大哥,你别怪我,实在是我心有所属……
你要想娶媳妇,换个人再娶就行,在这之前,我先给你烧一个,我专门挑了个扎的最好看的,你就权当是娃娃……
小和尚差点儿把口水喷出来。
权当是什么?他虎目圆睁,说:“鸡鸭!”
锦瑟:“(゜レ゜)?”干嘛这么凶?
鸡脖子里滴答出一长溜滚圆的血珠,香案前洒了薄薄一层米。
小和尚掐着诀,锦瑟将已经写好的解契书往蜡烛上一放,把纸张点燃了。
纸着了火,很快化为了灰烬。
小和尚说:“事已成,自此之后,你——”
他话并未说完,便瞪圆了眼睛,一头向后栽去。
方才被燃成灰的纸又重新复原了,在空中抖动片刻,随即被一条条撕碎,就像是那儿站着什么人,用一双看不见的手,将它彻底撕扯成了碎片。
房间里刮起了风。
有瑟瑟的声音自地上传来,锦瑟察觉到不好,低头看去时,只瞧见那米上一个个落下的脚印——
四周好像起了雾。
雾气那么大,白茫茫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那一层米是清晰的,有什么东西就踩在米上,一步步向她走来。
啪嗒。
脚步声很重,米粒被溅起来,向四周散去。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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