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

殷泽不知打了多少拳，直把殷浩打得缩在那里只剩了哼哼的劲儿，他才赤红着双眼站了起来，脱掉自己的外衣将我包住，一把将我抱起朝他的书房飞奔而去。殷泽把我放在他书房的床上，看着我红扑扑的脸颊，他用毛巾沾了冷水给我擦着脸。

我体内似乎有一条小蛇在蜿蜒游走让我酥软不堪，身上也仿佛着了火似的滚烫，“热，好热......”殷泽身上传来的清凉之气让我不由自主地去靠近，我伸出双臂搂住殷泽的腰身感受着他身上的凉意，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小伶，你清醒一点！”裹在我身上的衣衫滑落下来，殷泽眸色沉沉呼吸略有些急促起来。他拉开我环住他腰身的手臂，不断地用湿毛巾给我擦拭着身体。

“我好热，姑爷......”体内喷薄欲出的那种渴望让我身上似乎要烧着了一样，我越发地想要汲取殷泽身上的凉沁便贴紧他呢喃着拉扯开他的衣襟，将滚烫的双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同时身子不住地朝他怀中钻去。

“小伶......”殷泽声音低沉嘶哑，往日明澈的眸子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在额前，他喉头微动低头温柔地望着我，眼中既有着怜悯又有着悸动，“小伶，你中了药了，我知道你很难受，我现在帮你.....你愿意么？”

愿意，愿意什么？我迷迷蒙蒙地看着殷泽，越发贪恋着他身上的凉意，口中软软地唤着:“姑爷，姑爷……”

殷泽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一簇炽热的火苗，他将我一把搂住，吻铺天盖地得地落了下来...

殷泽满是柔情的眼眸看着我的脸，紧拥着我在我耳边不断地轻唤我的名字：“小伶，小伶......”

我觉得自己好像与平日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是意乱情迷之时，耳畔似乎响起娘亲低低的叹息声。

睡得迷迷糊糊中似是有毛毛虫在我脸上爬过，痒痒的，我闭着眼伸手挠了挠脸：“讨厌的毛毛虫......”

呵......”一声轻笑在我头顶响起，我睡意惺忪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殷泽那张笑意俨然的脸，他正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捏着我的发梢在我脸上画着圈圈。见我睁开眼，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醒了？太阳都升得很高了......”

我正泛着迷糊想自己怎么会在殷泽的书房，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清醒过来，柳含烟这几日心情不畅若是找不到我又该生气了。

“呀，糟了，小姐该起床了！我怎么睡得这样沉！”于是忙起身，可起了一半却又抱着脑袋躺了下来，脑袋里面像灌了浆糊一般昏昏沉沉的，“啊，我的头好疼......身上也好疼.....”我不禁轻声叫着。

殷泽闻言伸手搂过我，他用鼻尖抵着我的鼻尖，脸上有着怜惜和歉疚之色：“都怪我不好，昨夜一时情不自禁动作鲁莽了些......”

我这时才觉察到自己与殷泽赤身相拥，我依稀记起昨夜殷泽紧抱着我满目柔情的样子。虽然花狐狸总骂我“傻里傻气的，”可下山的这一年多来，从府上丫鬟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嬉笑中、从街头流传的杂七杂八的话本子中我大概明白了昨夜我和殷泽做了凡间男女之间的那种羞羞事情。

想到之前何开复、殷浩曾拦路非礼，我对他们的行径厌恶至极，可殷泽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反感。话本子里说男女两人相互爱慕情到浓时才会做这种事情，那在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是其实是喜欢殷泽的？

“小伶，”殷泽见我低头半天不语，他拥紧我眉间带着一丝紧张，“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怪我......对不起，昨夜那种情况若是能解了你的药性我也不会这样做了。殷浩这混账给你下的是最烈性的药，若不能及时疏解便会爆体而死，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躺在别的男人怀中那还不如杀了我！”

“姑爷，你真的很喜欢我么？”我看着殷泽忧伤而微蹙的眉头，不禁心中疼惜，伸手抚平他的眉心轻轻问道。

“不要叫我‘姑爷’，叫我阿泽......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称呼......”殷泽拦腰抱着我将下巴轻抵在我的额头声音柔得如同春水一般，“我若不喜欢你，又怎么对你如此上心......”

我心中欣喜之余又有些难过，不由地耷拉着脑袋：“我若喜欢了你，小姐会更加伤心了，她是那么地在意你，对我也这样好我不想让她伤心。可是，听你这样说我心中却有些欢喜，唉，我该怎么办呢？”

殷泽见我苦着脸便笑着在我额上亲了一下：“傻瓜，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感情这种事情又怎能勉强。若不是当初我爹以毁了我娘的坟墓为由相逼，我又怎会答应娶了柳含烟。我爹和姚氏贪婪妄想霸占柳含烟的嫁妆，我不能如了他们的心意。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她，等他日我拿回了我应得的，我便与她和离，到时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我心下戚然，殷泽既这样说，看来柳含烟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又想到了冷思言，心头莫名有点酸酸地忍不住嘟囔道：“那你不喜欢小姐，你总该喜欢冷思言吧？当初闹成那般也要娶她进门......”

“呵呵......”殷泽目如流光轻笑着在我鼻尖点了一下，“你莫非是吃醋了？我怎么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

我瞪他：“我吃盐吃糖吃酱油就不吃醋！醋有什么好吃的！”

殷泽见我这番更是放声大笑起来。我恼了扑在他身上便胡乱去挠他痒痒：“让你笑，让你笑！”“别动，别动......”

殷泽捉住我的手不让我乱动，我见挠不到他便用牙去咬他的下巴。殷泽将我的手固定在头顶，伸手抚摸着我的脸目光幽深：“乖，别乱动，你若再乱动我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想到昨夜殷泽的疯狂，我一下子愣住不敢再扭动了。过了一会，我才从殷泽手里挣脱出来转头背对着他赌气。

殷泽低笑着从身后抱住我：“小傻瓜，还真生气了。我纳冷思言进门并非是喜欢她，当初那般阵仗便是要柳含烟觉得我忽视她冷落她进而对我失望，她若是对我失望便不会甘愿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贴补殷府这个无底洞，我爹和姚氏的谋算便落了空......”

“可是，冷思言那么漂亮还能歌善舞，你都不喜欢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闷闷地说，“花......我姐姐总说我不好看又傻气又莽撞又贪吃，我也着实没看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可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殷泽的手从背后伸过来与我十指交叉，“在我眼中，谁都不及你，你秉性纯真善良，况且谁说你不好看？你若是不好看殷浩又怎会三番四次地找你麻烦？你只是美而不自知罢了......”

这就是书里所说的甜言蜜语吧？果然是能让人心花怒放的，我靠在殷泽怀里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大大的笑意。可高兴没多久，我突然记起话本子中看过的一篇秘闻：说是有个美貌鱼精看上了一个穷书生便化了人形故意邂逅与书生成就了一段姻缘，后来两人生下了孩子却是鱼头人身的怪物。又想起下山时花狐狸也曾满面羞臊地小声警告我，说不要和男人在一起睡觉，不然是会生出小狐狸的！昨夜我与殷泽那般......

天啊！该不会我的肚子里有孩子了吧？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忙爬起身来跪坐在床上，在自己肚子上摸来摸去。

殷泽见我一脸惊恐的在自己的肚子上揉来揉去不由诧异地问：“小伶，你是肚子不舒服么？”

“完了，完了，我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了？”我可怜巴巴地问殷泽。

殷泽闻言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他柔声问：“你想要个孩子么？”

想到我肚子里可能正有一个狐狸头人身或者是人头狐狸身的非人非狐狸的小怪物，我慌忙摇头，“不不不，不要，我怕。”

殷泽低头戏谑地在我耳边低语道，“虽然昨夜情难自禁，可我还是留神的，你暂时不会有孩子。”见我闻言松了一口气，殷泽又道，“我明白你是怕孩子生下来会被人耻笑出身。你放心，虽然我只能暂时委屈你做妾，等来日我与柳含烟和离后便将你扶正，我会遣散冷思言，此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我不会让出现在我娘身上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虽然我很想要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但现在并不是时候，我也不想你怀着身孕在府中成为众矢之的。”

唉，什么嘛，殷泽说的和我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踌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他:“可，可若是生下的孩子很丑呢？”

“怎会，有我们这般相貌出众的爹娘，孩子又怎会难看。”殷泽笑着亲了亲我的脸庞。

“可，可若是孩子长得很奇怪呢？”我忍不住继续问。

“不管怎样，他都是我们的孩子，哪有嫌弃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殷泽笑着继续在我脸上亲着。

“可，可......唔......”我的嘴被堵住了.....我感觉头脑又开始发昏了，眼前浮起雾蒙蒙水润润的一片，我忘记了思考只想紧紧地抱着殷泽，紧些，再紧些......

纠缠了许久，殷泽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小伶我们必须起来了，若我料得不错，一会姚氏和殷浩他们便会到西院里来找麻烦了......”

说到昨夜的事，我突然想起殷泽是怎么知道我被殷浩欺负赶来救我的？

殷泽将我的头发绕在指端缠弄着，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我一直让人盯着殷浩的动向，昨日晌午时分有人见到殷浩和翠瓶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说什么，然后殷浩给了翠瓶一件东西，入夜又有人禀告说你随翠瓶到了下人房中，且殷浩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张望，我一听便知殷浩定是要对你不利，于是急忙赶了回来。幸好来得及，若是晚了一步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说到这里，殷泽的脸上充满怒气眸子也危险地眯了起来，“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殷浩竟然想欺辱你，这件事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殷泽在殷府的处境我是知道的，殷老爷对他毫无亲情可言，姚氏他们又巴不得他早死好侵占他娘留下的财产，他在这府中如履薄冰步步艰辛，我不想他因为我再惹麻烦上身便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温声道：“虽然我也憎恶殷浩的所为，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再跟他们起冲突让自己处境更加艰难。”

殷泽紧拥着我目光望向虚空的远方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谁为刀俎谁为鱼肉还不一定呢！撒下的网，终是要收起的！”

我知道殷泽自有他的计较便不再多说了，他若是决计出手与殷家决裂，赢了便罢，若是失败了最终无处可去，那我便带他回娘娘山去。若是他知晓了我九尾狐的身份而厌弃于我，那我便施了法消除他的记忆让他在娘娘山脚下住下，总归是保得住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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