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袅袅三清茶之春药

“唔。”明空瞪大了眼，唇被堵住了，他尝到了青柠苦涩的泪水和颤抖的唇瓣。意识到什么，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想要就势揽住她不堪一握的柳腰，想要……

他没有，明空很快清醒，一把扯开死死搂住他的青柠扔到地上，他转身大步离开，完全不顾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青柠绝望的哭喊。

明空的异样，明空的呐喊，明空的口是心非，梵音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仔仔细细。

他沉定漠然的双眸有什么东西在分崩离析，他说着那些决绝的话，声音在不停地发抖，连同他瘦削修长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因为努力集中精神，努力保持镇定不让青柠听出他的异样，他的话都是一字一字往外蹦，他甚至被青柠偷袭成功。

青柠不知道这些。她坐在地上，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心爱的男人渐行渐远，头也不回决绝而去。

梵音叫嚷着追上了明空，她眼看着那故作冷漠的男人被逼的落荒而逃，甚至身子踉跄摔倒，接着她听到了压抑的呜咽声音，像只失去所有只能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兽，“孤煞佛星，孤煞佛星……不得善果呵呵……青柠……我不能不能害了你……”

师傅给他卜的卦。佛兼爱众生，他不想要成佛，他想要成人，成为她的男人。那个一身红衣闯进他世界里的女孩儿，成了他的神明，他只想要膜拜她拥有她。

可是，他是孤煞佛星啊，必须情缘以淡漠，必须！师傅给他们算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不得善果！青柠，青柠，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孤煞佛星要是我？明空在心底疯狂的质问，凄厉的嘶吼着为什么，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良久，那个跟内心深处那个自己疯狂争斗的人累了，他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无神望着苍茫的天空，有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滑落，滴进泥土消失不见。他紧紧拽着青柠送给他的佛珠，小心的珍视的摩挲着，喃喃自语着，“罢了，就让我一个人守着我们的回忆吧，我能偷偷喜欢你不让你发现，就能压下对你的渴望，只要你能幸福。你和他，有十世姻缘……我会日日为你们祈福，青柠我祈愿你能一直平安幸福。”

梵音好心疼，她蹲下身子，想要去触碰一下明空寥落空寂猩红的眸子。倏然，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方才还是白天，瞬间就黑了。不远处有争吵声，梵音愣了两秒，拔腿就往声音处跑去。

“……你滚……你不知廉耻，你我……”

是明空的声音，暗哑，气急败坏，梵音甚至听到了害怕和恐惧。

“……不……我不滚，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骂我，我都不走。”

青柠倔强的声音响起，话很强硬，声音却抖得厉害。

梵音进入茅草屋，看到了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麝香味，还有一些血腥味，桌子上有吃了一半的粥喝咸菜，还有打翻的茶水杯子。

明空赤裸着上半身上有暧昧的抓痕，漠然俊秀的脸上酡红一片，脑袋似乎很疼他不停的揉捏着太阳穴，身子站立不稳软在墙边，迷离的眼神却戒备地盯着青柠，她是惑人的妖精。青柠小脸通红，浑身近乎赤裸的缩在被子里，眼睛里是倔强的泪水和执拗，梵音眉眼一扫，看到了黛色凌乱的床单上有暗色的血迹和白浊。

他们？！

果然，接下来明空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听得这话，明空怒急道：“你堂堂晋国公府千金，你给我下药，如此下三滥的招数，简直”

你这个傻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把清白给了我，你要怎么办？世俗的唾骂，皇室的尊严，他们会杀了你。青柠，你这傻子，你这个笨蛋……梵音听到明空内心痛苦心疼的嘶喊，一声一声全是对青柠的担忧。

拢着被子，青柠厉声打断他：“简直什么？简直淫荡无耻？简直下作肮脏？”青柠高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掉落，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连下药这样的事情都做了，这个人还是不肯要她。

“不用你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谁说和尚必须四大皆空？谁规定必须成佛，方能渡人？明空，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既生而为人，有血有肉，便应该有七情六欲。明空，那高高在上永远孤独的佛有什么好？普度众生就一定要四大皆空吗？我只是心疼你，我舍不得你那么辛苦。明空，我舍不得……这世间之人，何人善待过你？你不欠这世间任何人，为何要为了旁人苦着自己？”

明空愣住了，听她一声一声近乎叹息的话，心酸得厉害。他无父无母，天生天养，被野狼喂大，之后被师傅收了做弟子，从没被人这样放在心上妥善呵护过，从没有人心疼他的不易，怜惜他孤苦。

“我们认识十二年。明明你也是个饿了会晕厥，病了会难受，受伤了会流血的人。你说你要去顾众生，你要去造浮屠塔，你要兼爱”青柠惨笑着看他，半晌她伸手拿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她身上全是暧昧的红痕，她那里疼得厉害，她强忍着不适浅浅低语，“你爱过自己吗？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要怎么去爱众生？受伤了任由它流血化脓，没人送饭便饿到昏厥也无所谓，醒来继续坐禅，病了发热烧的浑身滚烫，也硬扛着撑过去……呵呵，你不要我，我走。”

爱自己吗？不，我不爱自己。这世间，其实于我本无关系。师傅总说我有悲悯佛性，有朝一日定能修成正果。不是这样的青柠，众生与我何关？我的众生只有你，满天神佛不在我眼里，我眼里只有你。

只有你。

梵音在旁边泣不成声，嘶吼着，只有她你就追上她，留住她啊，你去告诉她，不要让她伤心，你说出来啊。梵音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了明空的身体，她拉不动，碰不到明空，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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