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意外之喜

民国二十六年

阿媛已经成了红遍上海的女明星，钟秀与陆培似乎发生了小矛盾，你和大姐的日常都没有太大变化，钟玉还是热衷于投资赚钱，与唐凤梧的关系仍处于无限的僵局

这天，你和大姐一起到星华来想看看阿媛，阿媛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着装时髦，清纯的脸略施粉黛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她见了你们两个笑着走了过来

阿媛：大小姐，三小姐，你们还不回去吗？

易钟灵：你现在太受瞩目了，如果受了丁点损伤，就坏了钟玉的财路，她会同我拼命的

易钟情阿媛你们制片厂也有男明星吗？

阿媛：当然了

易钟情太好了！那哪天我去看你，顺便看看男明星们

阿媛：我可不敢，怕谭司令毙了我

你们谈笑风生，聊的火热的时候，一群军人冲了进来，把整个星华包围了起来

阿媛见是赵海亭，端起一杯红酒走了出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明显赵海亭是冲她来的

阿媛：赵军长，从前是我年轻不懂事多有得罪，今天我斟酒向您致歉，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二

阿媛将手中的红酒饮尽

赵军长：几年不见，聂小姐不仅火遍了上海，人也大方了，实话跟你说，老子不是打烂账的人，今天你好好伺候，老子既往不咎

阿媛笑的尴尬，说着赵军长就想拉阿媛的手，被你隔开，把阿媛挡在了身后

易钟情聂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军长大人有大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赵军长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你笑的灿烂，赵海亭多看了你几眼，这才想起来是当时慈善晚宴被谭玄霖挡在身后护着跟宝贝似的，谭太太

易钟灵：赵军长，今天真的很不巧，等下聂小姐要去一趟大华饭店，工部局副总董亲自邀约，您看这样，明天我做东，亲自让聂小姐给您道歉好不好？

赵海亭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你们俩一唱一和，明显的不买账

赵军长：当初老子死了手下人不说，今天，你们就不要在这给老子蒙混过去

易钟灵：赵军长，这里是公共租界，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这样大家的颜面都过不去

赵军长：看你说的，我不是来闹事的，惊动不到巡捕房，我征用这招待贵宾，打开门做生意的，哪个还敢拒绝客人呢？

赵海亭只想把当初的气给理顺了，无理征用空中花园，招待一帮无赖客。

一顿饭吃到凌晨，赵海亭突发制人，将阿媛强行带到场中，当众宣布今天是他的喜宴，要讨阿媛做姨太太。一群无赖起哄贺喜，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记者，强迫着给“新人”拍照。

阿媛当然不愿再忍耐，想要挣脱，却被赵海亭一巴掌打翻在地。你和大姐上前阻止，赵海亭连你们也一起摔倒在地

赵海亭揪着阿媛的头发，把她强行扯站起来

赵军长：你这么个小玩意儿，还敢不乐意？

阿媛不断挣扎，勇气从心中涌出

阿媛：因为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钟灵爬起来，果敢发声

易钟灵：赵海亭，你今天敢碰阿媛一根汗毛，我易钟灵对天发誓，一定送你进监狱！

这样的话，在赵海亭听来，不疼不痒，他突然失心疯了似的把阿媛甩开，搂着你的腰把你拉进怀里，你挣扎着

忽然，谭玄霖席维安带着吕朝闻和谭四走进来，钟玉在后面小跑。

赵海亭的人立刻将他们包围。

你看到谭玄霖的那一刻突然爆发出无限的勇气，一口咬在赵海亭的手上，然后跑到谭玄霖身边，谭玄霖把你搂在怀里摸了摸你被扯乱的头发

席维安：赵军长，从前的事，兄弟也有不对，能否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今天到此为止

席维安十分平静

赵军长：席老弟，谭老弟，你们也真是够胆，带两个副官就来，不怕我当场崩了你们？

谭玄霖把手中的枪扔到地上，上前一步直视着赵海亭

赵海亭拔出枪，对准了谭玄霖的脑门

席维安：赵大哥，如今什么局势？日寇强占东北，觊觎华北，奇耻大辱！我辈当团结一致，抵御外侮，怎能同室操戈？不要因小节而失大义，放下枪，撤出星华，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算是兄弟拜托你了！

赵海亭大笑

赵军长：少给我文绉绉的一套，不过威风凛凛的席司令开口，你们说要不要答应？

赵海亭的人哄笑不断

赵军长：当初你冤枉老子偷鸦片，还没同你算账，今天你自动送上门来，我就先宰了你！

赵海亭的目标由谭玄霖变成席维安，席维安却反应迅速，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抬，子弹击中吊灯，吊灯摇晃了一下。随后，谭玄霖夺下枪，击中上前来的两名士兵的腿，最后对准赵海亭的眉心

席维安：你听过一句话，人之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国家兴亡，民族存续尽忠而亡，是彪炳千古的好事，于国家危亡之际耽于享乐，强抢民女，那是要遗臭万年的！

赵海亭并不怕

赵军长：有种的，你给个痛快！

赵海亭抬头看向谭玄霖

谭玄霖：好，毙了你之前，我要告诉你，四十分钟前，日军突然向卢沟桥发动炮击，我军伤亡惨重。你却跑到这里玩女人，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就送你一程！

赵海亭惊瞪双眼

赵军长：说啥子！卢沟桥？！

谭玄霖：你不配知道！

赵军长：小鬼子炮袭我卢沟桥？那是要打北平了？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赵海亭急得打个圈，自发自觉又对准了枪口

谭玄霖放下了枪，赵海亭的手下又包围过来，却让赵海亭叫停

赵军长：他妈的，不打了！小鬼子来了，老子要回去备战！

赵海亭带着人匆匆离开

谭玄霖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上赵海亭是个值得被人尊重的英雄

易钟灵：维安，日本人真的打过来了？

钟灵正色，看着席维安

阿媛擦着眼泪

阿媛：谭司令，席司令谢谢你们

席维安：你不用谢我们，我们不是为你而来

谭玄霖：赵海亭在战场上是个值得尊敬的军人，国难当头，祖国需要他，我们是为他而来

席维安：钟灵，钟情我和玄霖要赶去庐山参加紧急军事会议，就在这里同你们告别了

你担忧的握紧谭玄霖的胳膊，谭玄霖没多说任何话，而是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带着你为他求得平安符

谭玄霖：走了

席维安也看着钟灵，这次却只能匆匆

钟灵追了出去，你却留在原地，钟玉走到你身旁

易钟玉：不去送送？

易钟情不去了，我的男人去保家卫国，是好事，我不哭，我要笑～我等他平安回来

此时此刻，不属于儿女情长，只属于热血男儿的爱国之心

卢沟桥事变发生的十天后，钟玉将阿媛带回家来，气她这时候了，居然还去片场拍戏，阿媛却十分坚持，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有直面风雨的勇气

收音机里突然响起声音，发表《抗战宣言》，易家人全都集中在了客厅里，听政府号召所有人皆有守士抗战的责任，抱定牺牲一切的决心

一阵敲门声响起

易钟秀：谁啊，我去开门～

钟杰风尘仆仆，又瘦又黑，穿得中山装已经褪色，唯有那张温和英俊的面庞不变，身后是刘清芬，与钟杰艰苦的气质如出一辙，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但一张笑脸像花一样。钟杰是清芬找到的，一路照顾，终于平安回家来

黄莹如快步上前，抱住了钟杰

黄莹如：儿子！快让妈妈看看

易钟杰：妈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钟杰自责自己在易家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陪伴着母亲

黄莹如：不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钟杰转头看向泪流满面的钟秀，把她揽进怀里

易钟杰：大姐

易钟灵：回来了～

钟杰抱完钟灵，又把双臂伸开，慢慢走向你

易钟杰：三姐

你擦了擦眼泪，捶了他胸口一下，然后笑着抱住他

易钟情瘦了

易钟杰：你也是

钟杰环顾四周，与钟玉的视线对上

易钟杰：二姐，我回来了

他微笑

钟玉的神情有些别扭

易钟玉：没死就好

阿媛期期艾艾，目光闪烁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钟杰。钟杰朝阿媛点了点头，就被钟秀的叽叽喳喳吵得分了心

易钟秀：哥哥，我帮你拿行李！

钟秀抢拿箱子，一不小心，箱子掉在地上打开，露出几本书，钟灵正要上前与钟杰叙话，看一眼地上，一本《共产党宣言》令她刹那变脸

钟秀没在意，收拾好了箱子，但让钟杰静静接手

易钟杰：我先给父亲上个香吧

钟杰对母亲说道

你又来到了父亲交给你的贫儿院，给孩子缝制了新衣，也买了几个西瓜让小野她们分给小朋友们，钟秀一块块递到小朋友的手里，你坐在一旁搭的秋千上展开谭玄霖给你写的信，他的这个习惯能让你心动好多年，他总是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几封满是思念的信，经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你的手里

谭玄霖：吾妻皎皎，见字如面，近期公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给你写信，战事吃紧，上面又不肯派援军我只能步步退守，横尸百万，心灰意冷，我在硝烟中抬头，仿佛见你笑颜如初，平安，勿念 吾妻皎皎，见字如面，昨夜睡得浅，梦见你为我整理衣襟，鬓边一朵红艳的海棠花，人比花娇，平安，勿念 吾妻皎皎，见字如面，你怕是现在在小花园喝着最爱的茉莉花茶吧？为夫还在召开军事会议，甚是枯燥，平安，勿念 吾妻皎皎，见字如面，晚风微凉，搓了搓手也没用，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平安，勿念 吾妻皎皎，战火弥漫，何以为家？不知书信你可收到否？平安，勿念

泪水把信纸打湿，模糊了钢笔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你把一沓信纸按在心口处，一张张的书信，记载了他枯燥的生活和丰富的情绪，但是每一张信纸，都有你的名字，怎么办？才将将几月时间，你已经开始想他了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日军向上海发起进攻，淞沪会战开始，数以万计的难民通过外白渡桥，涌向公共租界。处于租界中的易家花园虽然没有受到炮火的侵袭，但再也没有以往的宁静，人心惶惶

这天，钟秀在读申报，英国人要沿着苏州河建立第三道防线，保证租界内非常安全，她却表示怀疑

黄莹如：你在担心维安吗？

黄莹如留意到钟灵十分沉默

钟灵手里削着苹果，勉强一笑

易钟灵：都说这场仗不会打很久，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这时候，军人的命犹如流沙，瞬间即逝。而她了解的席维安，不是让士兵冲锋陷阵的将领，他一定会冲在第一线

你喝了一口茶，慢慢开口

易钟秀：大姐，真会这样容易，就击退日本人吗？

钟秀始终质疑

易钟秀：政府要是有信心，为什么商会不断劝说工厂西迁？

易钟灵：那不过是未雨绸缪

钟灵言不由衷

易钟秀：工厂，学校，文艺界名人都在撤离

钟秀没看出钟灵的内心纠结

易钟秀：我看哪，国民党是要丢下老百姓跑了！对不起，我不是说姐夫，他同那些人从来不对付！如今他在前线抗战，你该比谁都担心他的安全，对不对？

易钟情玄霖来信了，前线战事吃紧，上级不派援军，军队步步退守，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喝了一口茶，慢慢开口，最近你胃口很差，还总是头晕目眩，医生的药你一直在吃，只当是并发症没放在心上，听了你的话，钟灵的苹果削不下去了。

钟玉陡然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易钟秀：二姐，你干什么去？

钟秀跳起来，扔掉报纸

易钟玉：去银行！

黄莹如：周老先生和新加坡的华侨们成立了新加坡筹赈会，汇款今天要到，她和你们一样，拿到款子就得办救济的物资，很多事情要做

钟秀看着钟玉离开，忽然说道

易钟秀：我也要干点什么！我们在美国有那么多华侨，他们听闻祖国蒙难，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去问问从前的同学朋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忙联络

说着话，钟秀抓起帽子，也往外走

走了两个，你和钟灵也坐不住了，说声要去星华，紧跟着钟秀走了，你忍下不适

黄莹如只来得及说一句

黄莹如：注意安全

这种时候，要是不让孩子出门，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凡有余力，就该帮助苦难的同胞，这是易兴华一直在做的，她耳濡目染，这样的理念也在她心里扎了根，稍有违背，就被刺得难受

星华百货门口，钟灵和你带着员工们，向难民发放馒头。

难民太多了，馒头杯水车薪，你们虽然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的时候，黄莹如率领易家众仆，抬来了许多馒头和大饼。然而，难民们越来越多，开始推推搡搡，不再愿意保持队形，想要争抢到食物。

你们和母亲焦头烂额，钟杰带着他的朋友们赶到，帮忙维持秩序。黄莹如留意到其中有一位女士，能力非常强，不知用什么方法，很快让不听指挥的难民们镇定下来，恢复了排队的秩序。

钟杰发现母亲的视线落在谁身上，很快过去把人带过来介绍

易钟杰：母亲，大姐，三姐，这位是上海抗敌后援会的常务理事何瑞兰女士

何瑞兰落落大方，与你们握手

何瑞兰：说来唐突，这次我来，除了想为难民尽些力量，更想争取贵百货的支持，去前线送慰问品，还要赶在天亮前运回伤兵，目前我们的卡车非常紧张，我想向星华商借

何瑞兰直接开门见山

易钟灵：您需要多少辆车？

何瑞兰答得干脆

何瑞兰：越多越好！

钟灵答应立刻安排，何瑞兰和钟杰又回去帮忙维持秩序。

易钟灵：母亲，这位何女士，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钟灵敏锐察觉，黄莹如看着不远处的钟杰，仿佛陌生。

黄莹如：我知道

易钟灵：不用阻止吗？

易钟情信仰，怎么阻止

你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的钟杰笑了笑

黄莹如：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人生大事全都由他自己作主，何况是关乎一生的信仰，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黄莹如笑着摇摇头

你头一阵眩晕，扶住桌子堪堪站住

易钟灵：怎么了？

大姐发现了你的不对劲

易钟情没事，可能有些累了，大姐，我先去休息一下

你往前走了几步，又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了，等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回到易家了，母亲，大姐，钟杰，二姐和钟秀都围在你身边

黄莹如：钟情？

易钟灵：哎，醒了醒了

你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易钟情大姐，我这是怎么了？

易钟秀：喜事！天大的喜事！我要当小姨啦！

钟秀握着你的手甩来甩去，你没反应过来看向钟杰，钟杰点了点头

易钟杰：三姐，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有身孕了，足足两月呢

你惊的说不出话，仔细想想，月信也没有来，怪不得原先的旗袍穿着都有些紧，你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吃的太多了，腰上长肉了，原来肚子里是多了个小家伙

易钟玉：钟杰，能不能知道男孩女孩啊？

易钟灵：才两个月，哪能看出来啊

易钟玉：是女孩好，我给她买大钻石，男孩嘛～

钟玉头一次对一个事情表现得那么关心，钟秀撇撇嘴

易钟秀：你又不是孩子的爸爸，你管呢～

钟玉钟秀在一旁打闹，钟杰笑着看着，母亲吩咐顾姨和下人们注意你的饮食起居，大姐温柔的扶了扶你还没太显怀的小腹，这个新的小生命给风雨飘摇中的易家带来了新的希望……让大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你摸着肚子看向窗外，不知玄霖那边如何，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作者：恭喜谭司令喜提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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