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明哲保身

沈彬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找钟玉，易家才发现钟玉出门有点久，于是打电话到喻公馆，喻公馆却说人说好了要去的，但一直没去。

钟灵就有点坐立不安，身为长姐的自觉，任何一个弟弟妹妹，都是她肩上的责任。他突然想到钟玉是去取难民名册，要给红十字会打电话，顾姨快步走入客厅，说唐凤梧来了，

黄莹如感觉到可能和钟玉有关，当然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将唐凤梧请了进来

相比起唐凤梧其实你更看好沈彬，有什么说什么，虽然他有些手段你不认可，但是他对二姐的好，让你无话可说

黄莹如：唐先生，现今这个社会，确有很多留洋回来的青年人，以离婚为时髦，但钟玉不是这样的人。她很坚持，也很清醒，若彼此真得不合适，何必非要勉强呢

平心而论，唐凤梧这样的人，会是理想的女婿人选，但作为丈夫，妻子要做出很多忍让，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满意易兴华将钟秀和他凑一对的原因，若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则另当别论。依她的判断，他和钟玉是订婚过于仓促，又错过了结婚的那个点

唐凤梧将一只贵重的匣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黄莹如和钟灵都看得分明，那是一份有着双方签名的婚书。她们非常吃惊，那时场面有些混乱，你吃这手里小野去点心铺买回来的果脯，酸涩到舌尖发麻，但却让你胃口大开

唐凤梧：伯母，今天我将这份婚书带来，并非想威胁任何人，只想用它来争取一个机会

无论如何，唐凤梧还想作最后一次尝试

易钟灵：唐先生，我不太懂你的用意

钟灵开口

唐凤梧：这五年来，我与钟玉聚少离多，误会重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要负最大的责任。伯父在世的时候，我承诺过他，要一辈子照顾钟玉，我不想对他食言，也不愿同钟玉分手收场，所以我想用这份婚书，换一个同她相处的机会

黄莹如和钟灵互换一眼，都明白了钟玉在唐凤梧那儿，到底是自愿留下，还是被扣下，横竖唐凤梧是不愿放人的

易钟情听唐先生的意思是后悔莫及了呀，说实话，你和我二姐还真是不太合适，唐先生墨守成规只知道工作，想让我二姐嫁到你们唐家当个花瓶摆着，那不能够！

怀孕的这五个月，你情绪总是起伏较大

黄莹如：唐先生，钟玉脾气急，有什么事，不如回家慢慢讲呀，我们也会好好劝她

黄莹如作为长辈，必须表个态度

唐凤梧：如果回了易家，她可能连门都不让我进，伯母，两家多年世交，您对我的了解远胜他人，钟玉嫁给我，我定会好好爱护她，若是他人，万一生活不幸，我又如何忍心呢？

唐凤梧岂能听不出这其中的水份，你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如果让钟玉回家再慢慢讲，越讲越分，人人听得出，这话针对的是沈彬

易钟灵：唐先生，覆水难收，您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

钟灵硬着头皮说道

唐凤梧：大姐，三妹，世上有覆水难收，也有破镜重圆，如果我最终没有这个福气，今后也会当她妹妹一样爱护，请你们信任我。过一阵子，我亲自送她回来，她若坚持分手，请您烧掉这份婚书！

不用走离婚程序，也就无损钟玉和易家的名誉

钟灵也无言以对。

唐凤梧随即告辞走了。

黄莹如和钟灵有志一同地苦笑，谁叫对方是外交官，两人根本应对不了他的话，完全处于被动。

易钟灵：母亲，万一沈先生问起来，又该如何交代？

黄莹如：下午你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就说钟玉张罗星华重建的事儿，去香港请一位知名设计师，归期未定

黄莹如也无可奈何。

至于钟玉，只能自求多福了。

黄莹如看完英伦书画展，坐车回家，谁知堵车堵得死死的，车子犹如龟爬。然后才知道，公共租界同意日军进行胜利大游行，路都被堵住了。

黄莹如叹口气，正想要绕道走，忽听“砰砰”两声，前方的人群惊慌失措，四下逃散。她也听得心惊肉跳，却见旁边的小巷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对方走路摇摇晃晃，还突然倒地不起了。

不远处，日军骂骂咧咧，说要抓刺客。

黄莹如转念一想，立刻吩咐司机，把人抚上了车，迅速离开爆炸现场，回到易家花园。她与司机分头行动，司机将人带入地窖，她则回到主宅，以免他人起疑。

黄莹如才进客厅没一会儿，钟秀也回来了

易钟秀：妈妈，英国人允许日本人在公共租界举行胜利游行，激动了全上海的中国人，结果你猜怎么着？日军正在耀武扬威的时候，有人向他们的队伍投了手榴弹，当场炸死好多日本人，整个队伍都乱了

钟秀说的眉飞色舞

黄莹如不动声色

黄莹如：竟然有这种事？那丢炸弹的是什么人？

易钟秀：不知道！总归是对日本人不满的中国人嘛！真是解气！不过，日本人当场击毙了一名义士，应该还有其他人，所以封锁了整片区，大肆搜索！

钟灵走了进来，笑道

易钟灵：钟秀呀，比鹿还轻巧，我叫都叫不住

你被小野扶着下楼，大夫也刚好下来

黄莹如：这是怎么了？

母亲看到大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易钟情无事的母亲，今天头晕的厉害，让大夫来看看

易钟灵：怎么样啊？

大姐扶着你的腰在沙发上坐下，钟秀贴心的在你身后塞了个抱枕

易钟情没什么问题，生产前一两个月都会有些不舒服的

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只是几步楼梯都得两个女仆扶着，到楼上就大汗淋漓了，钟秀摸了摸你的肚子，贴在上面听了听

易钟秀：哎！踢我了踢我了

你笑了笑

易钟秀：大姐，你说他们会抓住人吗？

钟秀继续刚才的话题

易钟灵：这我怎么会知道呢？

钟灵摇摇头

易钟秀：不管是谁干的，希望他们别被抓住！现在公共租界还不如法租界硬气！

黄莹如心思神游，她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扔炸弹的人，但是还真是想不到啊！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对星华公报私仇，又在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和谈期间，帮日本人对付中国人，谁能料到，他居然成了钟秀口里的“义士”！

这会儿，躺在易家地窖的，正是汪剑池

易钟灵：母亲，展览馆离出事的街道不远，您没受惊吧？

钟灵看出黄莹如心不在焉

黄莹如：我走得早，没碰上，你们三个说说话，我去看看午饭如何了

黄莹如起身，钟灵起了一丝疑惑

钟秀可没在意，拉这你执意要再听一听，你让她贴在你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小家伙可能也想和钟秀玩，在你肚子里折腾呢

时间过得飞快，腊八节的前三天，天刚熹微，你被一阵腹痛痛醒，身下一股暖流流了出来，你大声把一旁一直陪着你的小野叫醒，小野一看就知道你这是羊水破了，瞬间整个易家花园灯火通明，到了医院，钟杰，钟灵钟玉钟秀，都扶在病床边上，直到你被推进了手术室，是什么感觉呢？痛到感觉自己死去了，但是又活过来，又经历一波新的疼痛，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大汗淋漓，完全失去力气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啼哭，你如释重负的昏死过去

医生把孩子清理干净交给护士，护士抱出去孩子说

医生：是个男孩

家里人就看了一眼就都围到了你身边

易钟秀：三姐

易钟灵：钟情？

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钟灵握紧了你的手，你流下一滴眼泪，张了张干涩的嘴唇

黄莹如：都别想了，孩子很健康，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啊

你点了点头睡了过去

在医院待了三天，观察没什么情况后，你就被带回了易家，今天是腊八节，母亲一早就吩咐厨房做的腊八粥，家人们高高兴兴的过个节，母亲把用毛毯包好的孩子递给身旁的早就找好乳娘，让乳娘先去喂奶

腊八过冬，易家花园装扮精心，一是为为钟杰和刘清芬的订婚添加喜气，二是庆祝易家新的小成员，可谓是喜上加喜

大家已经在餐桌前坐定，母亲把一碗红枣桂圆汤放到你面前，你点了点头，这时阿忠惊慌的跑进来说鹰司忠义到了，众人脸色皆变，尤其是钟杰和刘清芬，互换一个眼神，心虚又故作镇定

黄莹如悄悄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笑了笑

黄莹如：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惊慌的？我去看看，你们吃饭吧

钟杰起身

易钟杰：我陪您去！

黄莹如并未阻止

两人走到花园里，瞧见鹰司忠义带着几个人站在订婚礼的箱子前，钟杰立刻垂了眼。黄莹如看到鹰司忠义，表面也不惊。当初这人没死透，她就料到会有后话

鹰司忠义：刚回上海便想来拜会，没想到竟碰上易少爷订婚的大好日子，我虽然仰慕中国文化，还没有机会亲眼看看中国式的订婚礼

鹰司忠义还是斯文儒雅的样子，拄着拐杖也不失仪态，但在这里皆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黄莹如：如今讲文明结婚，老规矩很少有人守欧了，今天我们也不过是家人一起吃顿便饭而已

黄莹如冷冷淡淡

鹰司忠义：听说，婚前男方要送吉衣首饰当行盘，女方要回衣服鞋袜、文房四宝作为还礼，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鹰司忠义用拐杖敲了敲礼箱

钟杰开口欲言

黄莹如：打开

黄莹如平静地吩咐一旁的易忠

易忠忐忑地看钟杰一眼，才上前开箱，钟杰紧张地握起拳头，往箱子里看，却见金锭、如意等珍玩，还有八色果品、茶叶等等。他不由大感意外，迅速瞄母亲一眼

鹰司忠义看不出异样，笑道

鹰司忠义：纯属好奇，不好意思了

黄莹如一笑不笑

黄莹如：按中国人的规矩，婚丧嫁娶都是天大的事，这订婚礼抬到刘家，得请福寿双全的太太启封，否则会坏了好运道。将来婚事出了什么岔子，我又怪谁去呢？

鹰司忠义皮笑肉不笑

鹰司忠义：易太太，这可真是误会

黄莹如：别管误会不误会，您来也来了，看也看了，里面都是至亲，不方便接待外客，我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黄莹如让易忠送客

鹰司忠义：今日登门，其实是想邀请易家参加上海市民协会，没关系，等大事忙完，我再行拜访

鹰司忠义让手下留下贺礼，转身离开

钟杰心急问道

易钟杰：母亲，这些聘礼——

黄莹如：真是胆大包天啊！竟敢瞒着我干这偷龙转凤的事！鹰司忠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说不定早盯上咱们易家了，要不是我早发现那些枪械给你掉了包，你这会儿早在宪兵队了！

易钟杰：那那批枪械？

黄莹如：提都不能提！

黄莹如瞪他一眼

她本以为钟杰与清芬订婚是真心被感动了，谁知打得要将枪械偷运出去的如意算盘。幸好汪剑池看到了，发现箱子沉得不合理，及时提醒了她，她才能换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得知鹰司忠义来邀请易家参加上海市民协会，一方面松口气，一方面讨论起来

陆培和沈彬各执一词，陆培认为任何日本人操纵的组织都是为了控制中国，沈彬则认为不涉及政治，纯属商人组织的话，参加也无可厚非

钟玉听着，内心同意陆培，却也不开口

这时，唐凤梧站了起来，向黄莹如辞行，还有工作要赶。

他一贯如此，黄莹如也不以为是无礼，只是看向钟玉。她很想知道，钟玉是走还是留。

钟玉居然站了起来，对钟灵说道

易钟玉：大姐，订婚宴我已经参加了，今天我得先走了

沈彬再度变脸

沈彬：钟玉！

钟玉平静回应

易钟玉：我们的问题等我回来以后再谈

唐凤梧的车子开出易家花园，席维安的车子开进易家花园

一脸沉郁的席维安坐在副驾驶座，望着近在眼前的易家大宅，目光不移

车子停下，席维安下了车，深呼吸一次，忽然摆出了冷酷的表情，往里走去

作者：下一章再让谭情夫妇合体吧，下一个作品写难哄吧怎么样？最近很吃唐晓天的颜，桑延可以安排他，最近的电视剧男主的颜实在没有我特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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