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离了府,马车用兰花纹的丝绸包裹着倒也精致,就连车轱辘都漆了层亮油。里头也宽敞,严福和洛玉在车帘外头,千绎和雀橘儿便在车帘内落座。
过了左右半个时辰,雀橘儿有些坐不住了。
洛玉也不在里面,没人说话无聊的紧。千绎穿着金黄飞鱼服正装本就严肃,腰间还悬着把刀,面沉如水不出声。
“无聊了?”千绎依旧是正视着。
雀橘儿玩弄着发簪垂下的几根流苏,轻叹着应了声。
千绎淡淡瞥了眼雀橘儿,“不妨看看窗外”
听了这话雀橘儿稍稍有了些精神气,可这马车古怪得很,就一扇窗,还在千绎那头。
千绎察觉到了雀橘儿的目光,缓缓闭上了眼。
雀橘儿悻悻地转过头,这到底是叫自己看窗外还是不看?
越想越来气,突然猛的整个身子往千绎那一扑,自顾自掀起帘子便探出了脑袋。
千绎倒像是有所意料,微微睁眼轻扶着雀橘儿的腰,就任由她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
窗外的空气可新鲜多了,雀橘儿深深吸了口,舒服得闭了闭眼。不过这道上也只有些花花草草,净是山路。
终是到了江南,可正巧着赶上了雨。
不过这雨如同花草树木般,能否成为风景,取决于人的心情。对这街上的人可是煞了兴致,可于雀橘儿而言,久违的可出来逛逛,光是看着这雨也极为舒畅。
一行人到了个大客栈便歇了脚,洛玉忙着料理行李,千绎安顿了雀橘儿后便先下了楼与严福商议公务。
雀橘儿独自在房里兜了一圈,稍稍推开窗,只见雨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忽的一阵风吹过来,把窗口吹得更大了些,那白纱袅袅地飘远,雨点斜打在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夫人!”洛玉刚料理完行李,一回头看着雀橘儿大开着窗口,零零碎碎地雨点儿都打在了身上也不知,看着外头发懵。
走过去赶紧关了窗,“这风这么大,夫人可别吹感冒了。”
雀橘儿揉了揉肩,“洛玉,等雨停了,咱们去外头逛逛吧。”
洛玉点点头,倒了杯热水又放了颗林梦兰之前送来的姜糖,搅了搅拿给雀橘儿,“夫人,喝点暖暖身子。”
雀橘儿拿过抿了口,只觉得甜香软腻,便用双手捧着缓缓喝尽。
江南终是多雨之地,雨下了一阵又是一阵。窄窄的石板路上行人步履匆匆,清一色的油纸伞隔开了水幕。
雀橘儿捡着盘里的果仁吃进嘴里,看看雨还是不得停,“洛玉,我等不了这雨停了,我们这便出去走走吧。”
洛玉打开窗探了探温度,拿了件水绒帔给雀橘儿披上,“奴婢去拿两把油纸伞来。”
半晌洛玉拿来一粉一蓝两把油纸伞,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
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油纸伞上闹腾得不停,洛玉皱着眉紧缩着步子生怕弄湿了鞋。
雀橘儿斜着伞大步流星地走到一个小铺前,拿起一个浑身透亮的物件儿,里头盛着流动的莹蓝液体和一条小鱼儿,倒过来着拿那莹蓝的液体便顺着中间一个小孔吐泡搬得落到另一头,小鱼儿便就沉了下去。
“姑娘,这宝贝新鲜得很,这还有别的色儿的,您慢慢看。”铺子老板挪过来几个红色的和黄色的。
雀橘儿看得新鲜,一会儿倒过来,一会儿倒过去,“老板,这为何物?”
“这叫沙漏,用来计算时辰。”
一个深邃平和的声音从雀橘儿耳边传来,转过身一看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
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得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雀橘儿一霎觉得此人竟可与千绎比较。
那人拿起一个红色的沙漏,随意摆弄了几番,“老板,帮我把这个红的和这位姑娘手上的一并包了吧。”
老板笑着应声道拿了两个黄纸袋,一个一袋,交于那人。
那人浅浅笑着把其中一袋递给雀橘儿,“给。”
雀橘儿看了看袋中的蓝色沙漏,“公子,你我素未谋面,我怎能无故收你的东西。”
那人稍稍皱起眉,“你……不喜这沙漏吗?”
“自然欢喜。”雀橘儿又往旁看了看,这洛玉看来又是没跟上自己,钱袋子也不在这。
“这样吧公子,这银子就先欠着,我日后必找机会还给你。”
“请问姑娘芳名?”那人好似没听雀橘儿讲话似的,淡淡开口道。
她接过袋,“雀橘儿。”
“雀橘儿。”那人紧盯着雀橘儿喃喃道,“在下苏言臻。”
雀橘儿点点头,“小女在此谢过苏公子了。”
苏言臻依旧紧盯着雀橘儿,直到有人唤他,他回头冲那人使了个眼色。“雀姑娘,日后再见。”
雀橘儿还没来得及应声,苏言臻便踏着步子走远了。
刚刚唤他那人看着不像是平民百姓,倒像是宫里的。
洛玉总算是找到了雀橘儿,双手撑着油纸伞跑到跟前,“夫人……您下次能走慢点吗……?”
雀橘儿看她额上细细的汗珠,想着应也是寻了自己许久了。
罢了罢了,欣赏了风景也买着了好东西,便乐呵呵地跟着洛玉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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