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皇宫觐见

第五日

皇宫

京城皇城御书房内，嘉靖皇帝正在批阅各地官员派送来的奏折。此时，门外不远处有两名御前侍卫恭敬地朝来者道：“参见陆大人，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皇上吩咐过，如果陆大人来了，请在门外稍等片刻，容我等通禀。”

一名御前侍卫忙去通禀“启禀皇上，锦衣卫陆佥事求见。”

嘉靖帝一听来人是陆绎，心里是激动难耐，稳了稳心神才道：“快宣！”

“微臣参见皇上！”陆绎走进殿内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礼。

“快快请起！” 嘉靖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到陆绎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软了，满脸的慈爱写在脸上。他上下打量了陆绎一番和声问道： “陆爱卿，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这确实是他牵挂已久的事情。

“多谢皇上挂念，托皇上的龙福，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陆绎连忙回应。

“如此甚好！来人，赐座！” 嘉靖帝点着头笑眯眯的看向陆绎说道。

“微臣谢皇上赐坐，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很快一名小太监就端上来一把雕花红木靠背椅。

“朕何时要杀你了，朕要杀你还用等到秋后问斩，朕要杀你还用在你中毒时劳师动众的想尽各种办法救活你，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哼！”嘉靖帝听到陆绎的后半句话皱起眉头, 皇家威仪展露无遗。

紧接着又听到嘉靖叹了口气又道：“朕这几日总梦到你爹，他总是跟朕说请看在他对大明如此忠心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朕在怎么也不会糊涂到不识忠奸吧，可朕就是气你在宴会上公然为夏家伸冤，你把朕的面子放在何处？你把朕置于何地？年轻人年轻气盛，但做事要懂谦卑，适时的收敛才能有益于你的仕途之路啊！”嘉靖帝走到陆绎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完拍了拍陆绎的肩 。

“承蒙皇上厚爱，此次是臣行事鲁莽了，是臣的罪过，日后微臣定当为皇上尽心，为朝廷尽力。” 陆绎心里明白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

“既然如此，陆爱卿便坐下与朕好好说说话。”

“微臣遵命。”

嘉靖帝望着眼前的人，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眼前, 却不敢相认，心中那个痛苦,有苦说不出。陆绎现在是臣子，现在让他认祖归宗，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不一样。可是，那样做了以后后果是什么样的，嘉靖帝还是要认真的思索一下。他想让陆绎认祖归宗，想告诉陆绎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说出这一切真相后陆绎会接受他这个父亲吗？会喊他这个陌生的父亲一声父皇吗？会原谅他对他母亲做的一切吗？如果当年不是他的冷漠与逼迫，韩子鱼也不会死，也就不会二十几年来陆绎在他面前却不相识，本该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啊，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思前想后却不敢冒这个险，即使他很想与陆绎相认，也只能按耐住内心的思念。顿时，嘉靖帝内心涌出一股无力之感，他这个皇帝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陆廷是这世上他唯一信的过得人也离世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陆廷为了他这个皇帝，上刀山下火海眉都不会皱一下。当年行宫失火，陆廷可是救了他的命，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陆廷还是养大他的亲生骨肉的恩人。陆廷夫妇不仅把他的儿子视如己出，还把陆绎培养的这么出类拔萃,文武双全。他知道这些是离不开陆廷的循循善诱的教导的。逝者已去，生者已矣。陆廷的恩情他是欠下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去弥补，就是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否还能等到父子相认的那一天。

“陆爱卿，刚出狱不久，陆府是否归置妥当？”

“劳烦皇上挂念，已收拾妥当。”

“陆指挥史过早离世，现如今又只有你一人，凡事也需要多挂心才是。朕好久没打捶丸了，不如你陪朕打一局吧？”

“是。”陆绎恭敬答道。

捶丸是古代球类竞技游戏之一。 在旷地画线为基， 离基线远处掘一浅穴为窝；球置基中， 以棒击之， 入窝者为胜。

捶丸打法的名目很多，但是最巧妙的打法有八种：“卧棒斜插花，沿尾斜插花，后橛掀过前，前橛翻过后，背身正棒，两肩基儿，雁点头，背身倒卷帘。”此次共设定了八个窝，每个窝旁边都插有小旗，这些窝或凸、或凹、或峻、或仰、或迎、或阻，各有难点。

陆绎站在嘉靖帝一旁，只见嘉靖帝拿着柄上镶嵌有宝石的鎏金的球杖两杆就进了窝，很漂亮地开了一球。

陆绎从小练武射箭，捶丸对他来说并不难。只见他摆好姿势屏气凝神盯着地上的捶丸 ，挥杆如强风般推动捶丸，捶丸飞了出去沿直线掉进洞里 ，那一刻英气十足。

“好啊！好啊！看来陆爱卿的捶丸又精进不少啊！” 嘉靖帝走近看了一眼，颇有赞赏的说道。

陆绎微微低头，谦虚自若，“微臣不才，在皇上面前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嘉靖帝再次挥杆，眼看那捶丸一路滚进球洞，他将球杆递给一旁的小太监，自己拿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陆爱卿谦虚了！戏捶丸本就可以收其放心，养其血脉，怡怿乎精神，偶尔玩玩也可怡情啊！”

嘉靖帝笑了起来，陆绎也面带微笑。只是下一秒，嘉靖帝的脸上由笑容转成了严肃“对于湖广赈灾银两丢失的事情，你可知？”

“臣已听说此事。”

“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臣认为能以几人之力放倒五千精兵，实在是非常人之所能，应该不像道上的匪寇所为。”

“陆爱卿何以见得？”

“要知道劫了赈灾官银，无异于夺了成千上万灾民的性命，除非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所以道上的劫匪一般都不会动朝廷的赈灾官银。如果不是道上的劫匪，那么这批劫匪又是从何得知官银的运送路线的?朝廷之中定有人传递消息，臣认为劫赈灾官银应该是有人早有预谋的。”

嘉靖帝脸色变得暗沉起来。 如今，蒙古鞑靼屡次率军骚扰大明境内。零星的蒙古骑兵已经进入陕甘、山西境内劫掠了，陕甘、山西各地为了抵御火筛入寇就已经费劲了力气，若是这个时候湖广的灾情赈济再出现问题，甚至是激发了民变，那就是内忧外患一同爆发，整个西北局势都将是一片糜烂。现在已是火烧眉毛，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去调查银两被劫之事，另一方面赈灾责无旁贷，灾民等不得，赈灾是急中之急，得赶紧再次筹备好赈灾银粮，眼下看来得让地方的官员先行放粮赈灾。至于调查银两被劫一事，人选方面放眼整个朝廷，虽然严世蕃被斩，但严党势力在朝中嚣张跋扈盘根错节多年，即使倒了台，也不代表就没有残余势力，所以锦衣卫陆绎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陆佥事，朕命你全权负责赈灾银两被劫一事，一定要彻查。朕到要看看究竟到底是哪路人马，居然会如此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臣遵旨，一定彻查此事。”

“另外，朕再安排五百禁军精锐一路上由你支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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