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卡,巴勒米子。”
阿依用着维语道。
“热合买提。”
金予贞缓缓下了马车,只见她圆形筒帽,梳着回鹘髻,一条薄纱遮住肩膀,簪珠宝翠玉钗,紧贴颈部白色网状圆领内衣,外罩翻折领落地宽袖长袍,以腰带束腰,足登翘头软锦鞋。
“宸妃娘娘万福金安。”
楚玉公公笑道。
“请起。”
宸妃眉眼英气,俏丽明朗,楼兰古国满目黄沙,悠悠驼铃,是丝绸之路必经之路,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宸妃娘娘,您住在景福宫霁月殿。往后,可得紧着咱们汉人的习俗,倘若贴身侍婢不擅用汉语,那咱家也可以支些婢子给娘娘用。”
楚玉公公道。
“你如果没事就回去吧。”
宸妃金予贞冷言道。
“别介啊娘娘,您得把这身回鹘服换下来,今儿个晚上,皇上自会来咱们景福宫,您且得好生候着。”
楚玉捻袖擦了擦汗,这主子怎的如此拗呢。
“叫他不用来了。”
宸妃带着阿依自进了宫内,阿依刚放下手中的包袱,便见宸妃坐在榻上哭泣。
“玛丽卡,不,公主,您怎么了?”
阿依低声道。
“我想阿古泰了……若不是我楼兰打不过大胤,我也不必来此,我的阿古泰现在一定伤心死了。”
阿古泰原是宸妃金予贞的心上人,阿古泰出身楼兰王爷之子,理应和楼兰公主门当户对,可久战实属消磨财力物力,只得以此和亲平息战争。
楼兰是她向往所在,那远方的阿古泰,令她魂牵梦绕,楼兰的公主,终究是战争的牺牲品。
“往后我们也可以见得到贝勒的,将来我们楼兰觐见……”
“不,阿依,那不一样。算了,替我更衣吧。”
她看着面前汉人的宫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回鹘服。
“皇后娘娘驾到。”
“恭迎皇后娘娘。”
众宫婢跪礼道。
独阿依和宸妃二人立在殿中。
“可还满意?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宸妃自有体己话要说。”
阿依看了看宸妃,自随了她们一道出去。
“你是皇后?”
宸妃明知故问。
“是啊。”
皇后柔柔的答道,肉眼可见,不过二十二三的皇后已是满脸倦怠,身子也是无比单薄,颇有蒲柳之姿的模样,却不知何缘由,但心底却明白,她有隐疾。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宸妃忍不住道。
“我怕你不习惯,一时放心不下,便来瞧瞧你。”
塞外女子果真不同我中原大胤,肤色鲜亮,是健康麦色,爽朗潇洒,不笑时犹如寒风凛冽,笑时便是春风拂面,却不知世间上竟真有这样的眼睛。
“多谢娘娘好意,您请回吧。”
宸妃淡薄道。
“如此也好,若缺了什么,便来寻我,我一应给你求来。”
皇后娘娘含着笑意看她,自回了坤宁宫。
“面下自有一张嘴,又何须你替我求呢……”
看着皇后单薄的身影,这后宫,为何将一个母仪天下的温柔女子消磨至此……
她双唇紧抿,沉静良久。
“阿依,更衣吧。”
“文君,好不好玩儿?哎呀,抓到啦,我们文君会抓东西啦?”
舒嫔正在拿着拨浪鼓逗小公主玩闹,着皇后娘娘的意,去陪一陪宸妃,又不忘吩咐绿蜡带一些他们楼兰的点心茶饮过去。
“公主,又有人来了,说是舒嫔。”
阿依道。
“她们是瞧我新鲜,都要挨个过来看个遍不成?”
宸妃怒声道。
“我说是哪个娘娘在生气呀?我们文君过去抱一抱宸妃娘娘好不好?”
舒嫔眉眼弯弯,抱着阳城公主入了殿来。
“参见宸妃娘娘。”
“你来做什么?”
宸妃没好气地问道。
“这话没的叫人回答了,横竖我不该来陪一陪你,这宫里没有楼兰厨子,我索性自己试着做一做,不过是聋者之歌罢了,你且尝一尝。”
舒嫔抬手示意绿蜡将食盒呈上来,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多……多谢。”
宸妃不禁鼻子酸楚起来,端起奶茶带着泪水一饮而尽。
“文君,快瞧你宸娘娘,都哭了,快替她擦一擦。”
说着,便托起阳城公主软糯的小手去替宸妃拭泪。
“这宫里不比得楼兰,处处如履薄冰,万事皆得小心才是。皇后娘娘是个极温柔好相与的人,敏贵妃有些娇气,却是个性情中人,明淑妃处处体谅人,独独昭贵妃有些许难处,她性子冷淡,但心地善良,可景妃却不如此,你可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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