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嘉祺走了,宋言蹊抚着胸口长出口气。南琴跑过来扶住她:
南琴:小姐,你没事吧?
宋言蹊:无妨。赵掌柜,这块给小少爷裁件长衫,这块裁双襟有省旗袍。做好了差人送过来。
她指着压在下面的白色真丝玫瑰织花料子,
宋言蹊:绲边要蕾丝的。
赵掌柜:好嘞小姐,小的记下了。
赵掌柜拱手,宋言蹊带着南琴出来。街上又恢复了车水马龙,似乎刚刚的骚乱根本不存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人们似乎习惯了随时随地的抓捕,习惯了突如其来的战争,习惯了莫名其妙的死亡。
宋言蹊:走吧,给亚轩带点糕点就回家。
宋言蹊披上大氅,南琴答应着跟在她身后:
南琴:小姐,幸好那个姓丁的没看出来藏人,不然就麻烦了。
宋言蹊:他看出来了。
南琴:啊?怎么会?
南琴疑惑,宋言蹊却依旧淡定:
宋言蹊:马嘉祺鞋露出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是真心想抓人。
南琴:哦……那小姐为什么要救那什么马嘉祺?
宋言蹊微微一笑:
宋言蹊:他是个书生,做不得杀人的事。救他也算积德。
南琴叽叽喳喳在旁边说什么宋言蹊没再注意,心却慢慢沉下来。
书生刺杀大帅,怕不是战争快要打到北京来了。直奉大战过去了没多久,张大帅元气大伤,再想打仗的话又要搜刮民财充当军饷。去年盈利本就不多,今年又要打仗,货物运不来,生意也不好做。父亲年初就去了江南一带收租查验生意,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至今未归。
而那个丁程鑫,虽是奉军,口音可不像关外人。他明明发现了马嘉祺,似笑非笑看着她好半天却不动手,看样子也不是善茬儿,估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最后大洋都没收就撤了,怕不是意有所指。
宋言蹊越想越头疼,伸手揉揉太阳穴。南琴扶着她的胳膊:
南琴:小姐,您头痛病又犯了?
宋言蹊摆摆手,掏出钱吩咐她:
宋言蹊:你去Pâtisseries/sucrées买三块提拉米苏,一斤泡芙,剩下的钱赏你了,记得坐黄包车回来,
Pâtisseries/sucrées是一家甜品店,法国人开的,做出的甜品味道格外好。宋亚轩吃他家的点心时能多吃几口,宋言蹊每次路过都会给他带。
南琴:是,小姐。
宋言蹊拦了辆黄包车,拉回宋宅。宋亚轩斗篷都没披便出来接她:
宋亚轩:姐姐。
宋言蹊:怎么没穿衣服?
宋言蹊看弟弟冻得忍不住咳嗽,急得脱下大氅给他穿上,一连串招呼丫鬟:
宋言蹊:给少爷衣服手炉拿过来!怎么照看少爷的!
宋亚轩:没事的,姐姐。我好多了。
宋亚轩柔柔地笑着。宋言蹊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更加心疼:
宋言蹊:爸爸这次能请到上海最好的大夫来瞧瞧,会好的。
宋亚轩乖巧地点点头。
宋家是商贾之家,手底下有大大小小的铺子和田产,又有厂子做实业,几代积累下的财富加上良好的经营,到了现在基本可以称得上北京首富。现在当家的是宋老爷宋廷森,喝过洋墨水,娶了敖家小姐为正妻。敖家小姐出身名门,祖父曾做过封疆大吏,三代都是进士,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只是敖家小姐福薄,生了两个孩子就病逝了。
宋家子嗣并不算单薄,二姨太生了二儿一女,三姨太生了一个女儿,最年轻的四姨太还没有生养。正房一脉的宋言蹊比宋亚轩年长两岁,今年刚满17,在贝满女校读书。弟弟宋亚轩15岁,就读于孔德中学。这姐弟俩生得模样极好,在上流社会圈子中素有才名。可惜的是宋亚轩自幼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靠补品将养着。宋家为了宋亚轩的身体请遍天下名医,可惜收效甚微。
宋言蹊:给大哥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宋言蹊吩咐丫鬟打电话,自己拉着宋亚轩到书房,把所有账本取出来。宋亚轩在旁边静静看着。每次父亲和姐姐这样总是有大事发生。
因为大少爷宋亚轩身子孱弱,宋老爷不在家时管账的事就落在宋言蹊身上。敖家当家人敖怀瑾是宋言蹊宋亚轩的亲舅舅,心疼妹妹早逝又心疼外甥外甥女小小年纪没了母亲,格外关照些。敖家独苗敖子逸比宋言蹊大几个月,从小和宋家姐弟一起长大,亲如一家。每次宋家姐弟有什么事,敖子逸这个做表哥的都第一时间赶过来商量。
Ps.
林小捌家的糕糕:我们公子生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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