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已经有些时日了,晚上虽然有些小风,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太冷,猎鹰在后花园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调息,浸月在一旁一脸担心地看着。
“公子,你没事吧,王爷说你吹吹风就会好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像的确不是内力的问题......”猎鹰站起身来,有些疑惑自己刚刚心跳过速的反应。
见猎鹰似是没事了,浸月也放下心来,“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上次有些匆忙,都没好好谢谢你。”
“叫我猎鹰就行……我听王爷说你叫浸月,你......你好。”猎鹰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了,他几乎从来没跟女孩子说过话,现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你好你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正式的跟浸月问好,“猎鹰?这个名字好有趣,那你姓什么呀?”
“我没有姓,我以前的家,在边关那里,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在战乱的时候没了,王爷带兵打仗,路过时候看见了我,就把我捡了回去,后来王爷说我的眼神很像猎鹰,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猎鹰一口气说完,看向浸月,生怕看到什么同情的情绪,没想到浸月却惊喜的说道:“我也是离姐捡来的,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名字是离姐给取的,真是太巧了。”
看到浸月因为这样的事笑容满面,猎鹰也被她的笑感染了,不禁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真的好巧。”
猎鹰虽然每日醉心习武,寒暑不断,风吹日晒,但却天生一张白皙的面容,浓眉下一双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如果不是表情总是太冷峻,常年穿黑衣,赞他一句:“公子如玉”实在不为过。
此刻,猎鹰一直冷着的脸,突然笑起来,就像春天里第一朵盛放的花那样让人惊艳,这次换浸月心跳如擂鼓了,还好周围光线很暗,看不见她面颊上的红晕。
见浸月不说话了,猎鹰暗暗在心里懊恼,怪自己不会说话,连王爷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
“猎鹰大哥,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吧,难得今天没有客人带着姑娘来亭子坐。”浸月转移了话题,说完就自己往亭子那里跑去了。
猎鹰还在消化这一句“猎鹰大哥”,反应过来的时候,浸月已经跑过去了,他也赶忙追了过去。
此时,沈敬渊和青鸢正在在房里下棋,平时他们最多下三盘,今天两人默契的又开始了第四盘。
“也不知道猎鹰能不能争点气,别枉费我这连输三盘还在这里自取其辱的心思。”王爷唉声叹气的落了一子。
青鸢一边思索怎么落子,一边想着猎鹰和浸月两个人聊天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这两人凑到一块真是有趣,现在估计就是浸月一直在说话,猎鹰都插不上嘴。”
“多半是了,猎鹰今年都十八了,我不是没想给他张罗亲事,托人介绍的姑娘,他要么不去见,要么就是人家都来府上了,他倒跑了,难得他铁树开花,可是看他平时那个样子,估计也是难成啊。”
“我看未必,”青鸢倒是看好他们两个,“浸月那张嘴,要是遇见一个跟她一样聒噪的,那还了得,我觉得他们倒是相配的很。”
“你说的有理,倘若真的如此,我跟你们可就要成亲家了,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沈敬渊兀自笑出声来。
“王爷别只顾着高兴,你这半边的白子可要保不住了。”
“哎?你这个丫头趁我分心又要赢我,简直岂有此理。”
“承让承让,多谢王爷又让我一局啦。”
两人说的正热闹,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和浸月的说话声:“姑娘,我能进来吗?”
青鸢与王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略感奇怪,随后青鸢喊了一声:“进。”
房门打开,只见浸月飞快地跑了进来,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长衫,正是猎鹰穿来的那件。
“你风风火火的这是干什么呀,门都不关。”青鸢话音刚落,只见猎鹰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对不起,浸月姑娘,是在下唐突了,你不要生气。”猎鹰由于着急的缘故,语速都快了起来。
这句话一出可了不得,见浸月默默低着头红着脸,不仅青鸢瞪大了眼睛,连沈敬渊都惊的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敲了一下猎鹰的脑袋。
“你这小子都干什么了?老实说。”
见猎鹰挨了打,浸月赶忙说道:“不,不是,猎鹰大哥就是怕我冷,才把衣服解下来给我了,他没干什么,王爷您别打他。”
猎鹰见浸月很紧张自己,虽然挨了打,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沈敬渊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随后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笑了笑。
“好,我不打他了,但现在夜深了,我们也该走了,明日青鸢就要上场比赛了,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沈敬渊说着就向门外走,青鸢起身相送,猎鹰和浸月两人却还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沈敬渊见状轻咳一声,青鸢掩口一笑,那两人才回过神来,一个跟着王爷出去,一个跟着青鸢相送。
关上房门后,浸月才想起猎鹰的衣服还在自己身上,想追上去还给他,被青鸢拦了下来。
“你慌什么,他住在王府,还缺这一件衣服吗?我看这样可是刚刚好,你送他平安符,他送你衣服,我看这件事呀,可是离成不远咯。”
青鸢一边说一边回到桌边坐下,手托香腮,一脸戏谑的看着浸月。
“哎呀姑娘,你不要打趣我!”浸月脸上红晕未散,急的直跺脚,满是少女的娇憨可爱。
“怎么是我打趣你了,那你倒是好好说说,怎么人家给你披件衣服,你就吓得跑回来了。”
浸月闻言也慢慢移步到桌边,在青鸢对面坐下,把从跟猎鹰出去到刚刚跑回来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跟青鸢讲了个清楚。
原来浸月跑到亭子之后,猎鹰跟了过去,两个人就开始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越聊越开心,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本不是凉风,但因为夹杂了一些花粉,浸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猎鹰见状直接就把自己外面的长衫解了下来,披在了浸月的身上,这长衫还带着猎鹰的体温,浸月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跑了回去。
青鸢听完更是笑得开心,“小妮子春心动矣,才见两面就这样了,再见面怕不是就要提亲了?”
“姑娘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浸月佯装生气一般讲头扭到了一边,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般,转过来对青鸢说道:“姑娘,你......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青鸢的笑容僵在唇边,一时间屋里静的只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浸月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懊悔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姑娘你快些休息吧。”
“没什么,不过是一段少女痴心错付的故事,没什么新鲜的,”青鸢低下头来,脸庞隐在烛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与他自小相识,他家与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小时候就觉得这位哥哥笑起来就像春日里的阳光那样温暖,后来渐渐长大了,我也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那......后来呢?”浸月知道了这是个伤心的故事,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前从来都是我去寻他出来一起玩耍,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来我家找我,我又意外又开心,只道是他也倾心于我,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讲到这里,青鸢顿了一下,时至今日,她的脑海里还是记得起司徒少安第一次来找她时那个情景,那时候满心欢喜的她,还真是傻得可怜。
青鸢嗤笑一声,是笑当初那个傻姑娘,这次没等到浸月问,她就接着说道:“很多事我都是到了这里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每次去找我,都是为了见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才是他心之所属,对我的一切嘘寒问暖、脉脉深情,都不过是在利用我,最终达到让我家破人亡的目的。”
青鸢狠心地撕开了自己的伤口,不是不疼,只是已经疼的麻木了,说出来甚至还让她松了一口气。
浸月听过之后,脸上有难过、有心疼,生气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狠心的人,这种人会遭报应的!”
“如果我找得到他们,定然要他们不得好死,很晚了,吹了蜡烛去睡觉吧。”青鸢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去睡觉了,只留下浸月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刚刚青鸢说话的神情,让她觉得很陌生,那不是伤心绝望,而是狠戾,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神情。
不仅如此,今天青鸢说的故事,也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从来没想过感情中还会有这么多欺骗甚至血泪,思及此处,眼前浮现出猎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浸月摇了摇头,念道:“不会的,猎鹰大哥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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