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道法术器势志

等少年把湛卢剑佩在腰间、养剑护剑之物装入行囊之后，老者带领众人拾级而上，来到剑阁的第二层。

剑阁第二层的大殿之中，整齐地摆放着排排书架。古木书架写着年代，剑名及人名；书架之上，玲琅满目，有青铜器书、竹简书、兽皮书、绢帛书、纸书。

老者道：“这一层共有十排书架，分别放着十把古剑对应的剑谱，均是这一千八百年来，十把古剑的所有主人，留下的剑谱精华，所记录的招数也是他们那个时代里最高超的剑术。”

“赵家小哥可任意挑选剑谱练习，时日不限，可一日三日，一年三年，均可。”

少年道：“多谢剑祖。听婉儿姐姐说，李太白曾拜访藏剑山庄，与剑祖饮酒舞剑三天三夜。素闻盛唐三绝，乃是李白诗、裴旻剑、张旭书；李白曾跟随裴旻学习剑术多年，也曾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诗作，敢问剑祖，李白剑术如何？”

老者道：“李白生性狂放不羁，端的是惊才绝艳。世人皆知他是诗仙、酒仙，可不知他是剑仙，更不知他也是书法之仙。”

“裴旻剑术，唐代第一。李白跟随裴旻习剑多年，二人是师徒也是好友。裴旻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一生绝学倾囊相授。李白悟性极佳，不仅熟练掌握了裴旻所有剑术，还将自己诗词意境与书法之势融入其中，开创了一门独一无二的剑术流派，名为太白剑派。”

“李白来到山庄，自带酒神杜康所赠万年美酒，哈哈，老朽也贪好酒，便与他对饮三天三夜。期间更是将当时剑阁内所有古剑拿来鉴赏。他对纯钧剑情有独钟，饮至酣处，便在月光下舞起了纯钧。”

“赵家小哥，你且想上一想，当时李白了却鬼域之事，也无人间挂念，美酒乃是万年杜康佳酿，剑也是上古神兵，李太白能不纵情挥洒，才华泉涌？”

“婉儿也是机灵鬼，趁机在旁准备了笔墨纸砚，只待李白才气迸发，作诗一首，名震鬼域。”

“果真是，李白酒意、才意、诗意、剑意，再加上人世之怀才不遇，又有这月光洒遍宇内的情景，李白提笔舞剑，边舞剑边书写。真是一幅奇景大观！”

“待李白停剑收笔，豪放大笑道：剑祖你且看这些招术如何？他说完，老朽才知道他写的不是诗词，乃是一部剑谱。”

老者说罢，便从纯钧剑书架上取出一部剑谱递给少年，剑谱之上，书有四个字：太白剑法。

少年接过剑谱，并未打开，说道：“听闻剑祖一述，晚辈莫不对当时情形心之向往。”

“根据剑祖的讲述，我认为，太白剑谱乃是李太白将其巅峰剑术用文字记载下来，然而其舞剑之势、运剑之法、驭剑之道，剑谱却无法完全呈现出来。”

“所谓道、法、术、器、势、志共六者，皆源自老子的传世之作道德经，也是他教导后代的良言，改善生存环境，改善自我内心，达到天人合一。”

“道者，天地法则也，也就是客观规律。天地法则有真伪，三界修行，均可称之为：运用合理的天地法则，辨识伪天地法则，破解遮蔽天地法则之上的障眼法。”

“法者，是方法，是流程，是律法，或者也是三者之总和。法是以道为基础繁衍出来的表象发展趋势，或道在万物的外在发展方向。”

“术者，技巧也。”

“器者，工具也。”

“势者，气势能量也。”

“志者，目标也。”

“剑道，替天行道、修身养性、惩恶扬善也；剑法，勤练苦学、十年一剑、人剑合一也；剑术，越女剑、裴旻剑、王彦升剑、太白剑此类别也；剑器，青铜剑、长短剑、木剑此质地也；剑势，气势能量也；剑志，拔剑所向也。”

“若晚辈使得湛卢宝剑，习得太白剑术，然则也需十年之功方得驭剑之法。剑道于我，更是遥不可及。”

“然则，据我观察，剑阁上下三层，第一层乃是藏剑之地，第二层是剑谱大殿，敢问剑祖，第三层有何玄机？”

老者赞赏地看着少年，哈哈大笑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来来来，收好太白剑谱，跟我上三楼！”

众人也为少年之睿智折服，纷纷跟上前来。

剑阁第三层的大殿之中，是一个三丈见方的石盘，石盘之上，利用砂石草木水构建了一幅神州地图。这幅地图上的崇山峻岭，草原沙漠，平原丘陵，江河湖海，均与神州大地的山川河流一模一样，只是按样子变小了不知道多少倍，才放在了这三丈见方的石盘之上。神奇之处在于这一切活灵活现，草木在生长，江河在流动，风云雷电也与人间一样。

少年立即便被吸引过来，快步走到石盘前面，望着神州地图，察看起来。众人也围着石盘站定。

老者道：“赵家小哥，此层玄机，且听小婿干将讲来。”

中年男子干将听到老者吩咐，便对着少年拱手施礼，道：“赵家小哥，可是在惊诧这幅地图是如何具有生命力的？”

少年连忙回礼，答道：“是的，伯父。依我之见，石盘地图上的水木草石为活物还可理解，但是这风云雷电也竟与人间情景一模一样，我着实想不明白。”

中年男子指了指大殿的墙壁和天花板，道：“赵家小哥，你且看这大殿的构造。剑阁建造之初，便将神州大地地图设在三层大殿之中，四处墙壁及天花板均为南阳独山玉。”

“独山玉石坚韧微密，细腻柔润，色泽纯净，最适合聚集各种光线与能量，又经鲁班大师巧设机关，墙壁与天花板均可自我调节光线与能量，自动与人间一致，这样的话，石盘地图的一草一木一水一云所在的环境所接收的光线能量皆与人间情形一致，不多一毫，不少一毫。所以石盘地图才可完全效仿神州大地。”

少年惊呼道：“竟有如此之妙！鲁班大师，神哉！”

中年男子问道：“赵家小哥，站在石盘地图之前，神州大地尽收眼底，此刻你有何感悟？”

少年沉思片刻，答道：“我竟从未如此之清晰全面地看到过神州故土，也未如此清晰全面地看到过万物万事的生长形势，较之人族身在其中，不知要清晰全面了多少倍。回想前尘往事，皆因未能洞悉所有因素才造成困局，环环相扣，最终导致死局。”

“以鬼域看人间，多一层宇宙，恰似神仙慧眼识人识物，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婉儿不禁赞道：“对也！”

中年男子接着问道：“我且考你一考！剑讲的是道法术器势志，如今术器势志皆有，为何剑法之难的玄机在石盘地图之内？”

少年沉思片刻，道：“人族练剑之法，在于勤学苦练、十年一剑。然而，人族受制于自身躯体，勤练苦学是为加深躯体记忆，加快躯体反应，这样的话，熟能生巧，功到自然成。剑之法，得矣。”

“鬼族练剑，理应无躯体束缚，魂魄意念所至则剑亦所至；鬼族比拼，理应也为意念快慢之比拼。”

中年男子追问道：“然后呢？与多一层宇宙有何关联？”

少年又答道：“莫非伯父是在肯定我刚才的说法？”

“人族剑之法，桎梏在躯体反应与心神意念，鬼族则只在心神意念；然而，多一层宇宙的视角，观看剑法，是从剑之术器势志四者，推演出剑法之全部变化；所以，鬼族之剑法，即是术器势志推演出的剑法的全部变化与心神意念的结合。”

“若果真如此，鬼族比拼，须术器势志与心神意念皆强才可胜出，任何一项弱很多，也会致使失败，相反，任何一项强很多，也会得胜。”

“如此说来，难道是，即使我无十年之功，也可仗剑行走，是吗？”

少年边推理边兴奋，到全部推理完毕，也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婉儿赞道：“是的。你完全正确。”老者捻着胡须，笑而不语，中年夫妇也交口称赞，倒是白鹇看着少年跟看二傻子似的，一幅我早知道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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