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于太后殿里暖和些许,得训,弃绒衣带病于寒日大奔直至凤殿:这才惹上了寒疾。
邵檄一病便是多日、一昏便是三日,这使得关心她、照顾她的人不禁担起心来。
这天里便是邵檄昏迷第三日,邵檄缓缓睁眼,见身旁侍女担忧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得昏着。
挺起身,急忙命芳华春草取下衣衬:“快些点,我要去照顾姐姐!”
邵楔一直昏迷着,旁有皇帝担其身。
邵檄见皇帝于此,不敢声张什么,便在一旁默默为邵楔擦拭着,过了许久再喂邵楔入药。
皇帝瞧见邵檄,出于关心,便问道:“檄儿那日病倒……今可好些?”
邵檄放下托盘,行跪礼对曰:“回陛下,微臣身子好些了,多谢陛下关心。”
原是邵檄不惯皇帝这么称自己。
皇帝瞧见邵檄,不知心间何来的安生,竟对邵檄有些敬佩。
邵檄察觉此地不宜久留,侍毕,礼身而去。
邵檄知道小公主早产,出了凤殿便于侧殿内寻乳母。
乳母抱着小公主,半步不得离开侧殿。小公主身体虚弱,比寻常的新生儿似乎小巧些。
邵檄见了却是十分欢喜。
“小公主先天早产,体虚,自是需要多照料。这些时日辛苦您了,可千万保全小公主的性命。”
乳母笑道:“谨遵大人嘱咐。”
“本官竟忘了……小公主可起了名?”
“回大人,公主殿下的名是太后大娘娘当日亲赐的,”说罢从砚旁取下一张纸来:“这是大娘娘当日写下的,大人瞧瞧?”
邵檄拿起纸,念出了上面的字:“骁含……好名字!看来得去道谢大娘娘一番。”
“大娘娘……特地传来话的,说是您苏醒之后大可不必去寻,安心养病才是您最主要的事。”
邵檄点点头:“诶,知道了。多谢。”
邵檄虽表面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实则内心里一直在想那日夜里的一对男女。心里回想着女人说过的话,邵檄只顾着想了,忘记了睡前的一副药。
“三姑娘……时候到了,陛下特地嘱咐您要服药。”
邵檄突然一个激灵:“快!快去找柴大人!”
柴子高赶夜进了宫门,直驰至凤殿外,邵檄以令特赦方可进入。
“邵大人这么晚了……想必有事要同我道说吧?”
“上官氏族的案子没那么简单……余党,仍有余党徘徊。”
“余党沾亲人士皆处刑以罚,邵大人怎知余党徘徊?”
“上官长月有个双生妹妹上官长明,就在西城,且此人尤擅双回镖。我等那日失算了……关进去的不是上官长月,是长明……”
柴子高听罢,脸色一变:“此事需禀报官家。”
邵檄摆摆手:“不必……此人若寻仇,头号目标便是我,”邵檄若有所思片刻:“恳请子高兄相助,这几日……劳烦您陪我‘钓鱼’了。”
柴子高瞬时心领神会,点点头,起身行去,由邵檄护送出凤殿。
第二日,只见邵檄身旁多了个侍候的“侍女”。
柴子高面容刚中有柔,扮起女角来甚是分辨不出什么,若非邵檄时常见他一面,唯恐此人看不出是柴子高。
邵檄忍俊不禁,成日与芳华春草二人不忍多瞧子高一眼。不出意料,想必刺客也无法对他进行什么怀疑。
这日里邵檄本是要打算在宫里待上整日的,却有预感今日上官长月会借着“刺客”之身再次行刺自己。
捧起暖炉,提起灯笼走在前不久处,留守柴子高于房中“扮演”自己,邵檄则携带芳华春草二人前往狱牢。
狱牢守卫见邵檄,知晓此乃当朝重臣,便自知带领邵檄前往关押长明的牢门前:“大人,是这了。不过……您得快些。”
邵檄见一人始终面朝墙壁、躺在草芥之上一动不动,便问:“她这是作何态?”
“回大人,此人如此这般已然四日了,不吃也不喝,每日送来的粗粮饭放了许久也未动。”
邵檄察觉有些异样。
春草接过狱牢守卫手中的钥匙,口称谢罢,芳华则掺着邵檄小心谨慎般地踏入牢房。
邵檄将手炉交于芳华,自身走近草芥,仔细打量。
不许久,邵檄见囚服底下的皮肤上隐约有些黑色,便揭开囚服,只见巴掌一般刺青赫然眼前。
此刺青宛若一只青虎将跃,其面貌十分可怖,獠牙利齿十分凶猛。
邵檄瞬时想到长明不可能会有刺青,便翻过那人身来,果不其然:此人是一名男子,看尸身,定当是“绝食”那日前一晚。
上官长明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
转眼柴子高那边,并无什么异常,见邵檄赶回匆忙,便问:“邵大人何故急促?”
“上官长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牢中早就换了一个死的替代品。”
夜里邵檄估摸着小算盘,自是一人进出牢房,即便是长明已然被暗算……尸体定不可能搬出宫城,故派暗兵,秘密搜寻宫中上官长明的踪迹。
邵檄心中有事,难眠甚如以往,念邵楔仍未苏醒,便趁着夜色打起灯,轻声前往邵楔房中。
自此后,邵檄整日守在邵楔身旁,夜里宿在一旁的桌上。
一日里邵檄仅在围院里闲游,见院里枝叶已然冻结了冰霜,便指尖轻触枝尖,但不一会儿霜水便顺着手指流下。
邵檄想起了当日在湖边照映模样的时刻,若有所思,转身芳华搀起之际顿时大悟:“快!去找宫里能出力的男性随我去冰冻内湖!”
至湖面,湖面已然深冰相覆、模糊不清,仅见个把湖鱼隐约闪着鳞光。邵檄命到场人士出大力锤凿冰湖,许久时候过去,听闻一侍卫叫喊着:“大人,这里发现一处衣角!”
遂附近人士全聚于此,奋力合凿,只见一女子尸体僵硬眼前。
女尸被带去了仵作处,以温水浸泡去除体内体外坚冰之寒,后置桌上,邵檄立候仵作身旁。
邵檄急不可耐,问曰:“仵作可有推测?霞帔她……”
仵作检验片刻,告知邵檄曰:“上官霞帔这是被利器砍伤,一击致命,故推测是杀人抛尸于冻湖中。”
邵檄谢过仵作,受召,回到宫城大殿内。
皇帝见邵檄至,便似乎同敞开了心扉一般。殿堂内不少臣子于此,邵檄被瞬时赐了座,又授问曰:“邵卿对宫城里刺客一事……怎看?”
邵檄未停留片刻,张口对道:“回陛下,微臣对此事已然有把握,不过并非完全。只是此事不小,危及微臣性命也罢了,只是……皇后娘娘仍是病中,此事自也恐危及皇后娘娘。”
“从何说起?”
“陛下,微臣于湖中发现的女子正是上官霞帔,不过倒是巧了,那刺客……也是霞帔。”
旁有一老臣,听罢邵檄似摸不着头脑一般,便倚老卖老,指责邵檄为官不廉。
邵檄笑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倒要客气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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