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里的人确实是霞帔本人,但微臣曾派人查过底细,此人还有一双生妹妹。二人若非心知肚明,旁人不可断说一二,故,当年的顺容也是二人来回颠倒共同扮演的角色。那日里寒夜,只听窗棂外动静似要取微臣性命,不巧被微臣巧计识破,这才有了今日一处好戏。”
皇帝听罢,似有些了解,便又追问道:“邵卿的意思是……霞帔的死,同其妹有关?”
邵檄笑道:“不知陛下可否记得大牢里替换霞帔的男子,那日夜里他也在场。如今想起……男子阻拦女子杀微臣的瞬间曾有刀光闪过,第二日微臣便经过当时未曾冰冻的湖泊,这么说便也通了:男子当日夜里便杀了长明并丢进湖中沉入湖底,出于对霞帔的思念去牢中探望,不料霞帔趁机杀了男子,逃之夭夭。”
此刻一旁老臣三位,皆神游般不解邵檄之推断,以其思想:若邵檄不架来危及宫城安康的罪魁祸首来,那么一切推断都是空谈。
仅一老臣——卢太师,十分认同邵檄所有的推断,心生欢喜。
“陛下,恕老臣一言。邵大人既然以天衣无缝之优结案,老臣想恳请陛下将此事全权任命于邵大人。”
邵檄听罢欣喜万分,顾不上皇帝说什么,面容洋溢着喜悦,惊喜地望着卢老太师。
皇帝点点头,意为认同和赞许。邵檄本可以离去,但迟迟未挪步。皇帝看罢甚是不解:“邵卿何故不去啊?”
这时,只听门外公公来报:“柴大人携刺客于门外求见邵大人。”
邵檄听罢瞬时兴奋起身,行过礼数便转身离开。
卢老太师请安过罢,提早些时候便也请告早身而退。
邵檄见到柴子高,身旁还带着被蒙了脸的上官长明,欣喜万分。因先前接到旨令,需押送长明至西京,转流车前往沙洲流放,邵檄唯恐自己走后邵楔仍是病中,柴子高便主动请命押送长明至西京转流车。
宫城中算是安宁下来,邵檄于邵楔房中桌上歇夜一歇便是数日。
一日清晨邵檄听见轻微喘咳,回过神来,此乃邵楔。便赶忙起身,跪侍床前:“姐姐……”
邵楔闻声亲切,徐徐睁开双眼:“檄儿……本宫睡了多久?”
“不久……一点都不久。姐姐许是累了,多歇了点时日,不过姐姐长睡的事情檄儿并无告知后宫嫔妃,对外宣称……姐姐只是早产亏了大气血,需调养不得外出而已。”
邵楔点点头,邵檄搀起坐身之际,问曰:“快些将孩儿……抱于我瞧瞧?”
乳母将骁含抱了进来,邵楔瞧着满眼欢喜。邵檄不忍打断母女初次相见的美好,趁众人不备轻手轻脚出了门去。
芳华春草拥上前来,问邵檄今后何计划,邵檄整理了下行装衣衬,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道:“去找官家递了出宫的牌子,秘密告知于他娘娘已醒,明日……便回斩云。”
皇帝闻邵檄将行之讯,临行前的那日早朝,邵、柴二人为早朝之重:
邵檄头戴华丽官华、身着太后御赐朝服,同柴子高二人于早朝接受皇帝赐官圣旨——檄乃昭武校尉,柴乃致果副尉。
未褪官华朝服,邵檄赶早来到邵楔身旁,同她依依不舍。邵楔未尝不想邵檄,便千万叮咛嘱咐汇聚一言“保重”。
邵檄想起当年军营里邵斫教导自己的话,时刻铭记,厢车途径侯府时便叫停厢车,自己则走下厢车造访了侯府去。
未见邵斫,先见其妻。邵檄走向前去行礼,斓清扶起邵檄,同她客气道:“三妹妹不必如此同我客气,早就听宫讯是你擒了宫里刺客,当该谢你。今见你,二嫂嫂自是开心。”
这时邵斫从一旁走来,邵檄见到邵斫,不知何来感慨,身着朝服正式地向邵斫行了礼数:“侯爷万安……”
邵斫搀起邵檄,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同斓清般都是幸福和谐的。
邵檄一把扑在邵斫怀里。片刻后,邵檄从袖口里拿出一把金锁链递到斓清手中,笑泪着,说道:“邵檄将回军营了,往后日子若是再回京来便是不易了。这把金锁还望二嫂嫂您别嫌弃,若檄儿不能及时回来,这就是我这个姑姑送给侄儿的……哥哥嫂嫂要平安,嫂嫂要安心养胎……邵檄……辞别。”
斓清邵斫送邵檄上了厢车,临走的那一刹那,邵檄突然掀开车帘大喊道:“这必然是个男孩!”
邵斫这时便也不忘笑话邵檄不正经。
将至军营门前,其壁门守卫拦下厢车。驾车的夫子道:“我这此驾乃宫中御车,送来的是当朝奇臣,你若拦我?唤你将军来。”
壁门守卫持刀曰:“我营将军日理万机,曾有令,即便陛下亲至也需徒行,里面装着的人迟迟不下,不得进。”
驾车夫子正想理论一番,只听见邵檄于厢车内的声音:“公公算了,我自行解决便是。”
壁门守卫听罢有些不知所措,些许疑惑涌上心头:“邵……邵大人?”
邵檄被搀扶着下了厢车,走近了守卫:“怎么?本官不过是一月之久未归去,不认了?”
“大人恕小的无理。”
“罢了……带着我这丫头二人劳烦将房屋收拾一番,官华沉重,我也受不了太久。”
壁门守卫大敞壁门以请芳华春草二人大入,邵檄则谢过驾车夫子,递足了盘缠,这才大进军营壁门。
邵檄进了壁门不久才发现不对,便问:“没见……将军和霍军师?”
梁人拱手答复道:“蘘楚军营大将军急召军师议事,将军……未醒……”
邵檄听罢瞪圆了眼:“未醒?!我去叫……”
至司钧壑房门前,邵檄轻手轻脚进了去,瞧见司钧壑容颜仍旧迷人,微微一笑,将官华轻放至桌上,缓缓坐在司钧壑身旁。
邵檄将司钧壑耳旁的一束发轻手别在他耳后,司钧壑似有感,缓缓睁眼瞧见邵檄笑颜,便起身。
“你许该让我多瞧几眼。”
“小丫头……你若要回来不早些时候同我讲,我好去迎你。”
邵檄环住脖子,靠在司钧壑肩上,笑道:“你连带兵操练都不肯,肯去迎我?”
“没见小丫头穿着华裳回来,倒是……朝服?皇后娘娘可还好?”
邵檄点点头:“姐姐都好,诞下一位公主,大娘娘亲赐名。一路波折的……便也无心打扮什么,顶着官华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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