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檄扶起司钧壑,下了床,为他整理行装。
不久后司钧壑已然整理妥当,他看着邵檄,戴上束发,接过邵檄递来的佩剑,随即点头,出了门去。
壑长檄三岁,有事自是少让邵檄担些,曾几何时司钧壑时常告知邵檄:若有我雾鹤一日,绝不让你棠之担劳一日。
邵檄虽坚挺却也曾怕过,她失去过司钧壑一次,便更怕再一次让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未避免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在邵檄身边,自此后邵檄整日里苦练刀法剑术、马技射箭、拳脚身段,练兵等事也只得司钧壑同畎尹交替着做。
这日里邵檄于湖面浮石之上练习平衡,方才入春,芳华春草端着邵檄的斗篷站在一旁一直守着,便怕她冻着、凉着。
“草儿……你说咱三姑娘这是吃了什么神仙药,非要练些功夫……不得拦住。”
春草笑道:“你这丫头确实拙了……没看出来咱三姑娘是怕丢了三姑爷么。”
“那倒是……不过到什么时候,就等着将军来府里提亲了。”
这时从远处飞来小石子两颗,芳华春草二人脚边一边一颗。这时在看看邵檄,看着芳华春草道:“你们两个少贫,闲来无事……过来练功。”
邵檄将自己练功的技巧授予她二人,以备邵檄不在,也可自行保护。
多方平头箭练习敏捷反应、湖中点石而立练习定力平衡、林中与军士合作练习避闪追击……
不出一月,芳华春草也拥有了自己防身的技巧,不用邵檄拼了命似的保护自己了。
霍帘婳本是能于斩云安生度余下时光,军中地界所到之处她便都能触及,一日里不知怎的,霍帘婳竟突然间要寻邵檄,同她谈话一二。
邵檄为霍帘婳倒上一杯温茶,双手端放在她面前,确保无误方才坐于霍帘婳对面桌前,笑道:“姑姑怎么突然想起找檄儿了?”
“我本发配,享不了此番殊荣,遥望当年是你邵檄将我救于水火之中。今我年事也不小了,自己的两个侄子已然安生我便也安心了。很遗憾没能留住自己的后代,当年王爷带我进府,整日提心吊胆……他也算有情有义之人,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曾见他,请你邵檄……替我见他一面……”
邵檄突的一顿,后又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泰州地界难言难尽,刺配于此地横竖便都是挨着罪受。姑姑怎便知晓我邵檄能去到那种地方?姑姑既是外室出身,理应对其恨之入骨,怎么却动了心、恳我去泰州?”
突然,霍帘婳拍案而起,拔出头上发钗抵在自己喉前,胁迫道:“连句话你都不肯替我带下去,你邵檄算什么清廉官将?!我死了,你邵檄也别想逃脱罪名!”
邵檄却无动于衷,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品下面前的樽酒。
正当霍帘婳狠下心抬手之际,畎尹突如其来的一掌使她陷入昏迷之中。
畎尹作一脸担忧状,跪作军礼于邵檄面前,抱拳请命道:“大人……姑姑她……”
邵檄笑笑:“无大碍,只是姑姑有苦难言我能理解。你去帮我备下车马,明日一早我带着姑姑一同前去。”
说罢邵檄便要离开,但畎尹似乎仍有话要言:“畎尹恳请大人……准许畎尹陪同姑姑前去。”
邵檄点点头:“正合我意。路上行李我替你备下,照顾好姑姑。”
话落,离去。
夜里突下滴点雨水,足以令人湿透。邵檄在独自回房的路上无处避雨,便小跑到一处屋檐暂时避雨。一抬头,瞧见司钧壑房中烛火微弱亮着,便顶着雨,尽快地赶到他房门前。
轻扣门把,房内不久传来声音:“何人?”
“钧壑……是我。”
不一会儿便见司钧壑急忙赶来敞门。
“屋外阴雨连绵,檄儿不去歇下却在屋外淋着。快些端着暖茶饮下,换上我这衣衫。”
眼瞧邵檄已有些暖意,司钧壑便露出笑容,又回到桌前执起笔:“这幅墨画多年未触及,竟有些陌生!”
说着说着,司钧壑被自己逗笑了。
邵檄走上前去,轻轻搁置茶杯,接过司钧壑手中的笔。只见三下五除二工夫,一副边塞风光关城图赫然眼前。
司钧壑为画作添上几只大雁,整张画作更为完整。
邵檄甚满,司钧壑自然不例外。过了不许久,邵檄瞧见门帘后面挂着的画作,搀起观摩,突便震惊曰:“范中立的画作?”
“若你喜欢拿去便好。姜融兄携其归来时赠我,我尤喜其积墨画法。”
“既是融哥哥赠与,我又何必沾光。遥想起当年家父也曾携带《雪山萧寺图》而归,不禁当时便仰慕中立。”
聊着画作,品着温酒,一夜去。
第二日清早初醒,邵檄发现自己靠在床头竟熟睡,轻轻揭开身上披着的薄褥,抬起头,并无司钧壑身影。
巡视一圈,确无他人同邵檄于屋中,便整理衣衫、发饰,踏出门外。
芳华授命牵来踏雨,邵檄轻骑而赴练兵场,果在练兵场找见司钧壑。
司钧壑并未察觉邵檄而来,专心于擂台之上同敢于奋练的将士比试过招。今日司钧壑为鼓舞军心,特意设下好处,若有将士能战胜司钧壑,便停止今日训练,特批于后厨吃烧鸡。
此法果是有方!将士从未有过如此动力,皆拼了命要撂倒司钧壑。擂台内外,赤膊的汉子成群,却同司钧壑淡定自若的形象成对比。
邵檄瞧着眼前斗志昂扬的军士,不禁喜从心来,不忍上前,便在远处观望。
与此同时,畎尹同霍帘婳于泰州一处偏远穷落山庄里找到了刺配发落的迄王:赤膊、黝黑、狼狈,身上还随处可见疤痕累累。
霍帘婳虽头戴纱帘看不清眼前事物,但迄王身影她一眼便能瞧见。
便走向前,蹲在一座草炉前,一直看着面前半截身子探进去够烧饼的那人,又起身,走到监工身旁,掏出一袋银钱:“请让那人去前处寻我,我同他有话讲。”
监工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笑道:“这个?他可是刺配过来皇宫里的叛党,瞧夫人您贵气模样应该是宫里人吧?得,洒家过会儿就去叫他。”
监工走后,畎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观察着眼前的事情发生。
斓震仅在身上缠了一块糟布便走了来,一抬头仔细瞧见霍帘婳,透过纱帘,实属惊异道:“你还没死?!”
霍帘婳听罢心瞬时凉了一截,她没有想到斓震对自己仅是如同过往云烟。她偷偷忍下泪水,放平心态,命畎尹拿出一道秘旨,此乃邵檄亲自去宫城当面请下的秘旨。
霍帘婳将秘旨递给斓震,随后说道:“当年你女儿中途让邵校尉拦下作俘,一直在一处山林雅处里照料着。此番前来寻你,正是邵校尉亲请陛下饶你,命你前往他国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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