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万死!”慕容瑾萱先回神,迅速反应过来,一脸慌张。下了床就扑通跪下。
钟离珏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说话。慕容瑾萱被他这反应搞得更加害怕,无论慕容瑾萱脑中再怎么想,也只敢腹诽一二,最多使点小绊子,万不敢真的忤逆钟离珏。
慕容瑾萱惊惶道:“不若微臣先取套衣裳,给陛下更衣?”她两眼无措的四下扫看,却是不敢再抬头看钟离珏了。
“慕容爱卿起来吧。”
钟离珏这声音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慕容瑾萱一时不敢乱揣摩,讷讷地去找衣裳了。
慕容瑾萱边找边思忖,钟离珏身量比自己略高些,若拿件普通袍子,袖长不够,便是捉襟见肘,失了礼制。干脆挑了件轻薄的氅衣出来,方觉合适些。
忽地慕容瑾萱两手顿住了——他中裤也被自己泼湿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下陷入了焦灼,慕容瑾萱悄悄微侧过头,打量了两眼钟离珏,发觉他还在不苟地坐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
怎么办?!
正焦灼,钟离珏开口道:“半晌了,何以都没找出件衣裳?”
慕容瑾萱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低声道:“中、中衣……”
钟离珏倒是浑不在意:“找件你‘男装’的白中单出来。”
“是……”
罢了,不合身再说。可是刚找出来,慕容瑾萱又焦灼了!叫慕容府的下人来伺候他,他必然是看不上的。难不成自己给他更衣?朝廷命官给万岁爷更衣?这又是什么情况!
思及此处慕容瑾萱脸色整个变了,不自觉心中一阵恶寒——那岂不是要我亲自给他褪衣褪裤?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慕容瑾萱沉着一张脸,怀里抱着衣裳过来了。她不敢与钟离珏对视,只能低着头故作镇定,此时解他盘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造什么孽,她在解万岁爷的衣裳……偏偏两人还发生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这距离呼吸可闻,慕容瑾萱紧张至极,她整个人都有些木僵,只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腔来。在这寂静中,钟离珏忽然开口,惊得她手又颤了颤。
“你不该先解腰革么。”
慕容瑾萱低着头,只把视线落在他袍子上道:“……是微臣鲁莽。”
解腰革,这动作就极其暧昧了,慕容瑾萱实在没有解过别人的腰革!她看了看钟离珏,只见他站得稳如老松。慕容瑾萱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下手。边解,边刻意挪开了些距离。尽量避免与他肢体接触。
腰革甫一取下,慕容瑾萱又不知所措了。若要褪他中裤,必要先将他绫罗袜取下。万岁爷必然不会自己动手。
……谁来救救她?德芳公公呢??
本来泼了万岁爷一身药汁,已是自己有错在先,慕容瑾萱真怕再磨磨叽叽下去,惹得钟离珏恼怒。只得闷声道:“陛下先坐,臣……待臣替陛下褪靴。”
钟离珏不多犹豫,便朝身后的凳子坐下了,于是慕容瑾萱半跪下去,在他足胫骨处生疏地摸索着。
钟离珏平日除了朝服冕服,根本不需要德芳伺候,可今日他突然来了兴致,故意不出声,且看慕容瑾萱要做何反应。
岂料慕容瑾萱竟真的委身来伺候他,着实出乎他意料。慕容瑾萱只着一件薄氅,里面中衣也松散,半隐半现。只挽了个松髻,许是方才一直在床上,青丝便落了几绺下来。她正半跪着,橘黄的灯光从侧边映在她脸上,半张脸便带着一些阴影。此刻正神情认真地在替自己宽衣解带,浓睫低垂。
钟离珏不觉中起了些邪欲,他沉声道:
“慕容瑾萱。”
慕容瑾萱毫无防备,闻声道:
“……陛下有何吩咐?”
“朕另有一事,要你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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