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赋】兴师问罪（7）

晚风扫去了夜晚最后一片云，一贫如洗的天空只剩下一弯明月，显得格外寂寥。

沈熄颜坐在亭子里静静地瞧着，几许晚风再次无意拂乱她的发丝，她只是低眸轻轻理了理，再抬头才隐隐约约看到几颗星星发出黯淡的光。

“这是所谓的‘月明星稀’吧。”

她面无表情地回去，正准备入卧，便听到外面宫人们的窸窸窣窣。

好像是猜到了，她勾了勾唇角，再顺口确认一下：“倚翠，外面怎么了？”

“娘娘，皇上来了。”倚翠回道。

沈熄颜垂眸等着景明城推门进来，因为选秀充实后宫，他也有些日子没来了。不过今晚来的如此巧，必定是为了富察贵人的事。

“娘娘，不如您服个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皇上一……”

倚翠或许是有些担心皇帝降罪下来，服软一词用的沈熄颜不怒反笑，她只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亲手梳着柔顺的青丝，不疾不徐。

“他还没把我怎么样，怎么就扯上服软了？”

沈熄颜起身准备迎接着皇帝，转头看着旁边不知如何的倚翠回着她的话。

“但……”

见倚翠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沈熄颜抬手示意她闭嘴，她也立马会意。

紧接着下一秒，景明城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进来，沈熄颜欠身笑着：“皇上今晚怎么来臣妾这里？”

“朕来皇后这儿，皇后还不高兴？”

“不会。”

沈熄颜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不冷不热的语气，她瞟了倚翠一眼，她倒也聪明，自顾自行了个礼就带上门出去了。

“……”

不说话？那我等着你。

沈熄颜想着他会怎么拐弯抹角地提那件事，又顺手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不紧不慢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品着，不出声。

反正倒这一壶也是隔这凉着的事，走个形式主义罢了。不喝、不开口？那我们就干耗着。

“富察贵人怎么进冷宫了？”

他没能耐得住性子，沈熄颜瞟他一眼，就知道不是心甘情愿来这儿的，估计问完之后还要去别的宫殿，她也没有想再耽误时间。

“您也知道了，富察贵人在背地里讨论着杨贵妃和臣妾，还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臣妾能如何？”

“是在理，但是罚的太重了。”

沈熄颜没懂他的心思，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来，还是一直秉持着相敬如宾，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跟他交心。

沈熄颜直说了来：“一个庶女，父亲只是小小县令，不会在前朝掀起什么大波澜……臣妾还是有分寸的。”

景明城把杯子“啪”一声放在桌子上，不响也不静，沈熄颜能如此直言不讳也不就是顾着自己母家是太后，是那如今沈家嫡长女么。

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她不善妒这一点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当年纳杨皖歌入宫为妃的时候，她就不是那么在意。

“罢了，朕去看看德妃。”他一甩袖，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恭送皇上。”

德妃？不可能刚入宫位分就这么高的，那就是宫里头的老人了。沈熄颜上床细细想着，便记起来了。

当年她与其他两位女子一同嫁入东宫，那就是高弦如跟楚岚榕了，不过现在都处于什么位分……她倒是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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