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涛离开后,屋顶上就剩下了白泽一个人。
白泽看着天空,幼时的记忆像洪水般涌入脑海。
自打白泽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母亲抱在怀里。那种日夜颠簸的感觉,白泽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时的母亲和自己永远处在无边无际的追杀之中,永远都是在逃亡的路上。
对于他们来说,安宁什么的,最珍贵了。可,终不可得。
小时候的白泽也非常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逃?后面到底是什么,后面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但母亲只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好奇,一直向前跑。
直到现在,白泽依旧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势力,紧抓着两人不放。这些问题的答案,从来都没有人为白泽解答过。
可现在,白泽明白了一点。
在当时,不逃就是死路一条;逃了,就有一线希望。
那时的母亲,总是笑对着白泽。脸上满面春风,内心却是荒草雪原,寸草不生。母子二人的生活充满了绝望,白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无法知道,只知道逃,不停的逃,不要回头的逃。
逃,逃,逃。
这样的逃亡经历总算在两人进入凤家宣告结束,母子两人在一起过了一段的安稳日子。不久后,白泽就被母亲委托给了白染,自己也不知道同为白姓的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关于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了,自己永远失去她的那一天。
白泽依稀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好,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有些许的微风吹动着柳条,花儿开的极好。
母亲和白染,以及凤家家主在那一天相约一起去湖中游玩。自己吵着闹着要去,可是被凤涛毫无转圜的拒绝。母亲告诉自己要懂事,不能对收留自己的恩人提任何的要求。
所以,白泽乖乖的待在家里,等母亲回来。
可是,那一天过后,母亲再也没能回来。自己坐在门前等呀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等到天亮。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自己都不抱希望,等到自己都身处绝望。
自己不顾一切,闯入内院,质问着凤涛。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回来了,母亲却消失了。两个人站在院中,白泽哭喊着要母亲。但是凤涛却告诉自己,母亲为了保护自己,抱着一个小男孩和追杀的敌人同归于尽。
白泽不愿相信,凤涛却不愿再过多的解释。可是凤涛的眼神迷离,始终不敢正视白泽的眼睛,这让白泽起了疑心。
于是白泽想尽了一切办法,不顾一切的打听真相,甚至为了一点线索,都不惜给别人当仆人,当玩物。
直到真相浮出水面,自己举着刀,站在白染的产房前质问着凤涛,凤涛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白泽的母亲和白染是好友,当时母亲带着白泽投奔白染却遭到了凤涛的阻拦。原因是凤涛担心自己已经怀孕的妻子受到牵连,所以拒绝他们入府。但是母亲为了保全自己,提出用自己做饵,偷天换日,一了百了。凤涛于心不忍,但是又考虑到自己的家庭,于是同意了这个计划。母亲慷慨赴死,只留下了一块玉佩与白泽作伴。
早就知道真相的白泽,还是无法面对现实。总是觉得是自己造成了母亲的死亡,这么多年以来,白泽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凤涛。
自己总是认为,是凤涛害死的母亲。为什么要留下自己一个人,为什么间歇性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当时的白泽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看不见一丝光亮,什么力气也没有了,对着凤涛的刀也慢慢放下。
直到产房内的一声啼哭,吸引了白泽的注意。那声啼哭,是多么嘹亮,是多么的充满了希望。好像一道曙光,冲散了白泽所处的灰暗,将白泽一下拉出了深渊。
白泽和凤涛一起冲入产房,躺在床上的白染大汗淋漓。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婴儿,眼睛里尽是作为母亲的光辉。凤涛,凤鸣天站在白染的床头,逗着小小的孩子,商量着取什么样的名字。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刺痛了白泽的眼睛。
自己是不是也曾被人这样呵护着?母亲是不是也曾经是这样抱着自己?
自己站在外围,始终是姓白,不是姓凤。自己一直是个外人,母亲没有了,家也没有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白泽打算悄悄的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一下抓住了白泽的手指。软绵绵的,湿糯糯的,一下触进了白泽的心里。一个圆圆的脑袋冲着白泽,笑嘻嘻的脸颊让白泽不忍离去,黑黑的眼睛里好像有漫天星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于是,因为有了小凤倾的诞生,白泽再也没有了想要离开的心。
试问,一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想母亲罢了。
想到这里,白泽躺在屋顶上,浅浅的笑了。
“母亲,泽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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