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套话

她想家了，只有自己的小屋能给她安全感。

"再等等，那时你昏着，我让医馆的小童去城门等伯父了，一会他们来了，我们一起走。"感觉祁璇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他放了枕头在她身后垫着，又给她喂了颗糖，坐的离远了些。

祁璇有些别扭的应"哦，好。"细感觉那麦芽糖在嘴里化开，旁边怀礼身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味道。

"谢谢。"没头没尾的，她说。

怀礼听到，看过来，她情绪不高"没事。"然后就坐在不远处，仔细看着她，不再说话，跟她默默等伯父来。

岩白带着祁温来时已经把那车夫送去官府了。

一进门，祁温就奔着祁璇来，看到女儿眼圈红红的，哭过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哐哐砸了几下床板，然后吃痛的抱着手，表情都扭曲了。

"爹。"祁璇嗔怪道。

疼劲儿过去，他上下打量女儿有没有受伤"媛媛，你怎么样了？这手怎么了？"他心疼的看着她被纱布包上的手，内疚的说"要是我不去郑峰那，我亲送你，必不会这样了。"祁温自责的很，怨自己不老实在家陪女儿，去那郑峰家吃酒。

祁璇感觉力气回笼些，摇摇头说"爹，别这么说，这是有人千般算计，我们防不胜防。"

怀礼听到这话，神色莫测的看过来。

祁璇心道不好，忘了他还在这了，怀礼不知道怀若安的事，忙找补"我是说，可能郑御史宴请都察院也是其中布置好的，您不去，他还有别的法子支开您……"

看着怀礼越来越深邃的目光，她口干舌燥的舔舔唇瓣，暗骂自己说多错多，眼睛嘴巴一闭，暗掐指腹，心里啐死自己得了。

……

借了医馆的马车，怀礼驾车把父女二人送到祁府，听陈管事讲祁瑜一天没回来了，不过现在没人管他。

祁温还要去内阁拿复试的答纸，打发怀礼先送祁璇回府，自己悄悄去了内阁。

怀礼打横抱她下来，熟悉的穿过中厅，往右走入她闺房，替她脱了鞋袜，将她轻放在榻上，便坐在不远处的茶桌旁不动了。

面对他越矩的行为，祁璇全程不敢看他。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心虚。

他坐那不走，她也不敢赶他。

怀礼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想说说？从初试过后，你就一直有事瞒着我不是吗？跟我有关？"

祁璇别来视线，不看他。不喜他说的，什么叫瞒他？她要怎么说，看看你妹妹干的那些事，单拎出来哪一件都够怀家吃一壶。

"你不肯说，那我猜猜。"

薄薄的阳光透过窗子渗进来，又慢慢暗淡下去，屋内昏暗，充满压抑感，祁璇手脚有了力气，拉过被子屈膝抱住自己。

怀礼不想她觉得压抑不安，一切不好的情绪都最好不要有，一边说一边拿火折子点蜡烛，一根点着了，屋内有了光源，好像温度也上升了。

"复试前，我曾见怀若安从你府上出来。复试当日我便关注此事，见你答策论时，面有犹豫久不下笔，便觉你反应不对，再看她下笔有神，仿若胜券在握，就像……她提前知道答案一样，根本不用看画作答。"

他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了，罩上灯罩，透出暖洋洋的光来，继续说

"我调了她的答纸，半张答得都与你的极像。…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他其实很温柔的说，只是气她不跟他说。

两年没去私塾，她就不跟他说心事了吗？

祁璇现在一听怀若安就炸，厌极了她，整个人烦躁的不行，听不出他话里向着谁，但肯定不向着她，坐正了凶巴巴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是你妹妹贿赂我，威胁我，还是她雇人绑架我？"

这些他都是不知地，骤然一听吓坏了，怀礼起身大步走到她床前，蹲下来与她平齐，对视着解释"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今日你出事了，我才联系起这些事来。我是监考自然不能接触答纸，我骗你呢。她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本来就没想让怀礼掺和这事，他还这猜那猜，偏还猜中了。

祁璇简直被气哭了，感觉怀礼模糊在一片光影中，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心里磨难万千的，他才不懂呢。一边顾及着父亲，弟弟，一边被怀若安来回来去的利用，她几度觉得无助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问过你她是你什么人，你说她是你妹，亲者避嫌你懂吗？叫我如何告诉你？她当初接近我，便说是你表妹，我以为她是和你一样的人，对她一点不设防。复试前日，是她拿画问我，我不知那是策论题，更没想过她能拿到……"她说的意有所指，再提起还是气得头脑发昏。

怀礼听明白了，她是疑他帮怀若安透题，虽恼她这般说，还是耐心解释"不是我给她的，初试前老师就画好了，一直收在我那。复试定我监考后，府中曾遭过贼，没丢什么，想是那时走漏的考题。"怀礼坐在床沿，双手揽着她的肩膀，比往常都认真的看着她。

祁璇不管，她来了劲，现在她烦他，用力推他，赶他"你坐那去，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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