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进宫

唐绰回到仰天居找凌宪。

唐绰师父，我可不可以进宫住一段时间。

凌宪正在静坐，他缓缓睁开眼睛。

凌宪：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唐绰张督墨邀请我去的。

凌宪：去吧。正好，情蛊让我现在很虚弱，我需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独自闭关。

唐绰好，等你出关，来宫里找我就行。

唐绰收拾好随身物品，和凌宪告了别，来到宫中。张督墨早已派人收拾好了翊春宫给她居住，翊春宫是离自己住处最近的宫殿，宽敞舒适，幽静雅致。张督墨一直没有安排人住在这里。翊春宫很大，唐绰四处逛了逛，甚是喜欢。

张督墨早就听宫人报唐绰来了，怎奈事务繁多，晚饭后总算抽开了身，匆忙赶到翊春宫。一摆手示意宫人们散去，不要跟自己进来，足下生风般径自快步来到里面。

张督墨：绰然！

唐绰走到院中，她一眼就看见张督墨向自己奔来，身上穿的还是早上那件便服，像一团青云飘向自己。唐绰微微侧身，躲开即将撞上自己的那片绿云，说，"是的，我进宫来了。"

张督墨自觉有些失态，站定，整理了几下衣服，本就白皙的脸因为激动和害羞而微微泛红，唐绰觉得眼前的人好可爱，不由得想起太医院时的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看上去真的什么也没变啊。那时，两人就形影不离，辩论一些问题张督墨输的时候就会给唐绰撒娇，唐绰一直觉得自己对张督墨和对别的同窗有些不一样，可是这种感觉自己说不上来。除籍离去的那日，若说自己有什么留恋的，那便只有他了。

唐绰回过神来。那时候你是唐紫镜，现在她死了，你是唐绰。

那么，和故人的关系，就彻彻底底地重新开始吧。

唐绰陛下…

张督墨：别叫我陛下。

唐绰承砚……

张督墨：哈哈，不用如此拘谨，叫我阿墨就行。我觉得，我的名比字好听，嗯？

唐绰阿墨。快进屋坐。

两人沏了茶，相对而坐。

张督墨：绰然，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我们当时在太医院一起学习，形影不离，日夜相伴。后来，她遭到陷害，被除了籍，只能离开。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知己了，人世凉薄，不如实实在在地投身事业，做出流传千古的实绩来，对国家和百姓都有用处。 直到，我遇到了你。 先帝还在时，我们一起探讨医术，天南海北无所不聊。 你是我唯一想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的知己。

唐绰有些动容，我又何曾不是。即使我改换面容如新生般再活于人间，我们之间依然毫无阻隔啊。

张督墨：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唐绰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让他详细讲讲和那位友人的故事。张督墨滔滔不绝起来，唐绰觉得在自己的老友口中听到自己的事却装作毫不知情真是神奇的感觉。

良久，张督墨讲完了，猛灌了两杯茶。

张督墨：绰然，你呢，我也想听你的故事。

唐绰我没什么可讲的，就是拜师学习罢了。

唐绰怕说太多暴露自己的身份，立刻转移话题。

唐绰我们不说这个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每天还要早起上朝呢。

张督墨：嗯，好。有时间我们再聊。我先回去了。

唐绰久久凝视那团绿云飘然远去，直至消失在转角。

唐绰回到屋里，刚才张督墨用过的杯子还摆在那里，还带着茶的余温。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嗅了嗅杯口，是阿墨的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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