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璐也不愿意在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忙推告辞,带着盛子城兄妹和沐依依便离开了。
如此折腾了一阵子,可算是完了。
此刻大管家遣人来禀报,宴席准备完毕,问何时开席?
万庭筠当即下令开席,于是众人都随着万庭筠来到宴会厅。宽敞的大厅内,四周摆着桌宴,不少朝臣都是携带家眷前来,却都等在一边,等着万庭筠先入席。
素来家宴和宫宴是不同的,家宴一般男女都会分开坐。无论朝臣也好,贵妇也罢,都会各自找自己相熟的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比较随意。
而宫宴,则是众人集聚一起,按照官位排列入座,家眷则跟随,相对来比较正式。
谁都不曾料到的是,今日芸县主的寿宴,万庭筠也出席了,于是就只能按照宫宴来办。
幸得相府无论地方,还是人手,都足够宽绰,否则一时间,还真调换不过来。
万庭筠率先走向正座,因为都不知道清妃会来,一时间也没有给她准备位置。万庭筠顿了顿,对盛清灵招了招手:“清妃,坐到朕身边来吧。”
盛清灵一听,带着几分窃喜,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还飘给了蓝璇一个挑衅无比的眼神。
蓝璇才懒得搭理她,明显的不在意,宇文华经过心惊胆战的过程。终于意识到讨好蓝璇就是讨好万庭筠。
所以宇文华也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一直站在蓝璇身侧,一手扶着她,俨然就是一个模范好丈夫。
众人都一一落座,宇文毓是跟着宇文墨坐的,只是巧的很,相邻的刚好是顾北念这个冤家。
万庭筠向下一一望去,这才看到,林安升的位置还空着,不由得眉心微蹙,沉声问道:“林安升去了哪里?”
没有人回答,林磐也十分踌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万庭筠的问话,因为他知道一个不小心,只能让圣上对父亲更加不满。
他询问的目光投向安坐着的将军夫人林夕,林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林夕因为等候两个女儿,所以晚了一步去邯漠院,后来出了盛子城的事情,邯漠院便不许人随意进出,所以林夕就和两个女儿直接到了宴会厅。
她自从踏进相府,就没有见到过林安升的身影,她一直以为他们父子在一起的。
叹了口气,他刚想站出来替林安升推诿一二,怎么也得先应付过去,这个寿宴出的事端已经够多了,他不希望林安升再当了炮灰!
只听得厅外传来林安升的声音:“圣上赎罪,臣来迟了!”紧接着林安升焦急的跨入大厅。
万庭筠的脸色缓和了些,没有在说什么。
林安升匆匆忙忙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瞥向宇文毓,只见宇文毓神色平静淡然,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和不安。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但看圣上的反应,明显他的事情没有事发。
不过到底是谁打晕了自己,杀了自己的暗卫,救走了宇文毓,事情做的这般干净利落,让他愈加的诚惶诚恐。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讲,毕竟自己做的是悖逆纲常的事情,若是一旦爆了出来,他恐怕连将军之位都保不住。
肯定不是六皇子的人,如果六皇子抓住了自己这么大的把柄,还不直接捅到圣上这里来?
宇文毓没有将这件事闹出来,恐怕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节,这件事一旦曝光,自己固然下场凄惨,可宇文毓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女子的名节很脆弱,一个不心,就万劫不复,想到这里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他有些懊恼,真的不知道方才是怎么了?怎么就这般的把持不住自己呢,宇文毓如今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自己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呢,等过个几年,五皇子继承了皇位,自己位极人臣凭她嫁到哪家去,还能翻出自己的手心不成!
不过只要一想到宇文毓哪一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心里觉得极其的不舒服。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不单单是宇文毓的身子,而是完完全全的占有她,不让她属于任何人。
林安升被自己也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丫头上了心?自嘲了笑了笑,兀自拿起桌前的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他身旁的林夕忙拉了自己的衣袖,他不耐烦的望着他,压低声音问道:“做什么?”
面对林安升的不耐烦,林夕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圣上还没宣布开席呢。”
林安升蓦地一下怔住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突兀和不妥,于是迅速将酒壶放回了桌面上。
万庭筠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真是老了比不上后辈了,恐怕真的该让他衣锦还乡了。
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众卿家不必多礼,今日是义妹的寿宴,尽情享用便可。”
一声令下,宴会算是正是开始,一时间,鼓乐声响起,一群舞姬纷纷涌入舞池内,开始表演歌舞。
舞蹈看腻了,就有些小姐上来献绝活,气氛好不热闹。
大臣们的嬉笑声,女子的欢笑声,充斥在整个宴会厅上空,气氛也开始融洽起来。
酒过几巡,万庭筠沾染了几分醉意,脸色有些酡红,但却仍旧带着笑意。
一旁的盛清灵将目光瞥向了宇文毓,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她曼声道:“今日是县主的寿辰,不知道作为女儿的静仪县主给芸县主准备的是什么寿礼啊?”
宇文毓原本正在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膳食,突然被点了名,她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淡定的回望着盛清灵。
她知道这是盛清灵在故意找茬,方才在邯漠院的时候,各方的贺礼都已经献出来了。
自己并不想拿出来,她打算等到晚间,只剩下自家人时候在给母亲看的,因为这份特殊的礼物,她不想让别人看到。
盛清灵这个时候提出来,恐怕也猜度着自己并没有准备什么拿的出门的贺礼,才想着堂而皇之的看笑话。
果然,盛清灵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宇文毓,这才都隐隐记起,这位静仪县主真的没有拿出任何的贺礼。
蓝芷柔突然开腔了:“清妃娘娘,刚才臣女送给姑母的白玉观音,是臣女和表妹一同挑选的。”蓝芷柔说着,心中犹如鹿乱撞一般,她一向都不会撒谎的,可是不想看到毓儿难堪。
都怪自己这个死脑筋,为什么没有早关心这个问题呢,尽缠着毓儿了。却没有替她想到贺礼的问题,真是笨死了。
宇文毓站起身回万庭筠:“圣上,静仪不才,知道母亲一向不爱珠光宝气的东西,所以静仪准备了一支舞想跳给母亲看。
不料清妃娘娘对母亲关心的很,这才说起静仪寿礼一事,静仪在这代母亲谢谢清妃娘娘了。宇文毓落落大方的回到,丝毫不见小家子气。
盛清灵怕宇文毓拿舞一事做借口,让自己失去打击她的机会。
于是!
“皇上,臣妾早就听闻静仪县主舞资超群,臣妾一直想讨教一二。愿想等臣妾生下皇子后,再向静仪县主学的,好日日跳给皇上看。不知今日能否得提前一睹。”盛清灵站直了身子,盈盈望着万庭筠。
先将宇文毓夸上了天,再迎头重锤。说实话这计用的不错。
她心想:“宇文毓之前不学无术,刁蛮任性,她就不信她真能跳出一支能看的舞!”
“哦?果真?”万庭筠神色欣喜,这些舞技跳的的确妙曼,但长期看就没有味道了。如今听盛清灵这般说,莫不是这宇文毓这丫头真那么出众?
“回圣上,静仪不才,舞姿平平,难登大雅,清妃娘娘太抬举静仪了。”宇文毓低着头,比刚才似乎有些胆怯,但声音清晰,倒也不曾失礼。
“大姐姐何必谦虚,平日里数大姐姐最善舞,妧儿也好久没有见到大姐姐的舞姿了。”宇文妧俏俏的声音说了出来,竟然多了几分童言无忌。
“即是这样,静仪县主何必推脱。”盛清灵看了一眼宇文妧,是不愿理她的,虽然是帮自己说话,可到底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庶女,若是与她走的近怕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静仪舞姿平平,既得圣上清妃娘娘不嫌弃,静仪便斗胆献舞,权当娱乐了。”宇文毓微微一笑,万庭筠只觉得眼前一亮,倒是个秀雅的孩子,万庭筠点了点头,未再说其他的。
蓝璇冷冷的看着宇文妧,“就你是个多嘴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宇文华也只看了宇文妧一眼,眉头紧皱,也颇为不悦。
叫宇文毓跟一群舞技比,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就算是宇文毓跳的还行,水平也只是比舞技高了一点。不过,清妃娘娘的脸谁敢打,他也就不出声了。
宇文妧没有说话,心里对宇文毓的怨恨更深了,跳吧,跳吧,看待会你怎么跳!她的眼里散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宇文毓命下人准备了一下,未着舞衣,所以只好穿自己现在身上的那一条了。
“静仪失礼了!”宇文毓福了福,拿掉了步摇,顿时三千青丝散落开来,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丝不谙世事的清雅。
咚,咚,咚,鼓声响起,舞女们皆换上了白底青竹的舞衣,四人抬着一块白色的幕布,舞台前面放着一个大的砚台,上面乘满了墨汁。
咚,咚,咚,鼓声起,宇文毓猛的将衣袖甩开,单脚着地,咚,咚,咚,宇文毓跟着鼓声舞起,旋转,弯腰,跳起,每一个姿态都舞的恰到好处,众人只见的一团青竹子夹着一点墨色,就像一幅幅未干的山水画,美得无与伦比。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快,霎时如百万兵马迎面扑来,刀光影影,白色的幕布飞向空中。
宇文妧突然弯腰,将衣袖放在墨中,身子跟着幕布不断的移动,衣袖的墨汁不断的喷在幕布上。
突然一个旋转,宇文毓高高跳起,将幕布压在脚下,脚尖蘸上墨汁,脚快步的舞动在幕布上,又一个飞转,舞女们将幕布挂在架子上,宇文毓将一个回眸,一滴血从指间飞出,正巧滴在幕布之上,宛如一轮徐徐升起的红日。
众人都陷入宇文毓的舞姿中久久不能回神,只有一人脸色突变,双手捂着脸,心中暗叫不好。
妙啊,妙啊!”鼓声止,宇文毓半跪在台上,直到高坐上的万庭筠出声赞叹,众人才回过神来。
一幅江山红日亦完成,百里江山,气势磅礴,一轮红日光芒万丈,论才情硬生生的将众人都比了下去!
“皇上,静仪县主这一支舞,足见其舞姿之妙曼,画工之精湛,心思之灵巧,可未是三绝啊!”翰林院的大学士站起身了,不住的称赞,下面的人更是随声应和。
一时间大殿之上,唯有称赞之声,从此宇文毓便扬名与贵族之间,宇文华满面笑容,看向宇文毓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慈爱。
“妹妹,你觉得呢?”万庭筠微笑着转头看向蓝璇。
“的确不俗!”蓝璇笑着点点头,甚是满意,心中对宇文毓更加喜爱。
“赏!”万庭筠大手一挥,众人便拿了赏赐进来。
陈情得了一把玉琴,琴音清脆,做工细腻,琴身是用汉白玉雕成,无衔接之处,更显得尊贵。
而陆飘雨得的是一把玉笛子,与那把玉琴材质是一样的,倒也别致,最为难得的是这两件均为先帝与太后最喜爱之物,常常琴笛合奏,情深几许。倒也别有深意。
宇文毓得的是一件金丝缕空舞衣,雍容华贵,做工精湛。是大歧进贡之物,当年太后还为妃子的时候,曾穿此衣为先帝舞了一曲蝶恋花,先帝称为九天玄女,之后更被封为皇后。只有安影雅只得了一双玉如意,虽也是皇家御赐,可到底是比她们三个差了很多。
盛清灵气的浑身发颤却也不能发作,心里着实是悔的肠子也青了。
“圣上,这宇文丞相家今日可是有四位小姐呢,个个都是秒人儿呢,我们只看到静仪县主的舞姿,想来妹妹们的也不差,何不趁今日的机会,我们过足了眼瘾呢?”盛清灵已经换下了那吃了shi的表情,露出了本来的容颜,甜甜一笑,虽不是极美倒也显得清秀。
“是啊父皇,儿臣今日也见着了,的确是个妙人儿。”万少峰笑着点点的,有些不满的看了宇文妧一眼。
宇文妧听见声音浑身颤抖,捂着脸的手不敢放下,浑身又痒的难受,心里暗叫不好,刚想偷偷的跑出去,却被盛清灵眼尖给发现了。
宇文毓暗暗冷笑,宇文妧的异样她自然看得出来,只想给她个教训,把她在马上上放在自己衣袖里的东西还给了她,而今她又得罪了自己,当众出丑那也是咎由自取。
“圣上,臣女不才,未曾有大姐姐这般出色的舞姿。”宇文妧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生怕让人看到她的脸,尤其是不能让五皇子看见。
“你把头垂那么低干什么呀,莫不是我们会吃了你么?”盛清灵不依不饶,眼睛里闪着算计。
“回清妃娘娘,皇家威仪震慑人心,臣女第一次进攻自然不敢直视。”宇文妧心里将盛清灵骂了一百多次了,可现实却无能为力,身上痒的难受,心里更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耐。
“二小姐何必过谦,刚才大小姐也说自己舞姿平平,竟是惊为天人,二小姐若是再推脱,倒是显得矫情了。”盛清灵是个极不安分的,刚才在宇文毓面前丢了面子,如今定是要在宇文家讨回来的。
更何况她听说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苏姨娘,是极得宇文华的心,想来若是宇文妧受了委屈,自然会从宇文毓身上讨回来的。
“哎呀,你就别推辞了!”盛清灵示意身后的丫鬟走了起来,径直走了过去,猛的推了宇文妧一下。
“啊!”宇文妧吃痛,眼见着就要倒下,手下意识的便扶在地上顾不得其他。
“呀,这是个什么怪物!”盛清灵吃惊,赶忙坐下,一脸嫌弃的看着宇文妧。
宇文妧这才记得脸,慌忙用手捂着脸,本来圆润的脸庞,如今都长满了红色的疙瘩,密密麻麻的好不吓人。
宇文妧颤抖着手,重新跪在地上,眼里噙满了泪水,低着头不敢去看五皇子一眼,生怕看到他眼里的嫌弃。
本来还以为只是小姐们之间的拌嘴,万庭筠与蓝殇并未在意,如今看来脸都沉了沉。
“启禀圣上,小女自幼对酒水过敏,定是这丫头贪杯,臣教导无方,惊了圣驾,臣罪该万死!”宇文华看到她这摸样也是一惊,便见盛清灵处处紧逼,心里自然会认为是盛清灵做的,心里虽是恼怒,但皇家威仪不能侵犯,赶忙出来圆场。
蓝璇与宇文墨宇文毓也跟在宇文华的身后跪下。
“罢了,罢了,不过是小丫头贪杯而已,爱卿不必在意!”万庭筠瞪了盛清灵一眼,她真是被宠惯了,肯定是盛清灵想找个人出出气。
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女儿吃亏,万庭筠自然是先安抚为上,至于盛清灵迷迷糊糊的背了黑锅,心里还很高兴。
经过这么一闹,大殿上已没有了刚才的气氛,万庭筠虽然不悦但也未说什么,过了一会便回了康乾宫,众人也都散了。
“我呆会再跟你算账!”送了万庭筠和其他客人出了府。宇文华的脸马上就变了,看着宇文妧的眼神越发的凌厉,一甩袖子便进了府。
“痒死我了!”人一走宇文妧便不顾形象的挠了起来,眼神凶狠的瞪着宇文毓,“是你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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