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你在干什么?”宇文华咬着牙,宝贝的将宇文宁护在怀中。
“哎呀,父亲大人,真真是不好意思啊,一时手滑,妹妹可曾摔疼了!”宇文毓说的似乎是关心的,可眼里的笑意是瞒不过众人的。
“父亲,她她这个贱贱人!”宇文倾努力想说的清楚,可面上疼的厉害,自从被姨娘生下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如今被一个贱婢打了去,心里堵得厉害。
“三妹妹,贱人可不是你该说的!”宇文毓笑的无害,可手还是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多少年了,母亲受这苏岚母女俩的欺负多少年了,她不知道今日撕破脸有什么后果,她不想知道,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再这样窝着下去,只会被人认为好欺负。
“妧儿,倾儿!”宇文华才看见,见得她们的脸上都红肿一片,心里怒了起来,“逆女,你这个逆女!”说着便一脚踹了过来,被秋月给拉到了一边,躲过了宇文华。
“父亲,我不是哥哥,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宇文毓摆了摆手,示意秋月退到一边,气定神闲的看着宇文华。
“父亲大人,我尊贵的父亲大人,你知道母亲这些年有多难受吗?,她堂堂一个县主,候府大小姐,在相府受尽委屈。而我现在不过是在行使我的权利,她们!”宇文毓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任何人冲撞了我,我都有权利处置她们!”
“逆女,反了你们了!”宇文华高高的举起手臂,他看到宇文毓有一瞬间的动容,就像在心尖被人敲打了一下,明明是极尽嚣张的话,却发出一种沧桑悲凉的气息。
“父亲大人!”宇文毓猛的抬高了声音,宇文华的身子一颤,高举的手臂在半空中停滞。
“我虽然是您的女儿,可我也是朝廷的郡主,您这一巴掌下来,打的不是您的女儿,打的是朝廷的脸面,是圣下的脸面,是皇室的脸面!”宇文毓说完嫣然一笑,仿佛秋日里盛开的那方海棠,璀璨了别人的眼睛,却暗藏着致命的毒。
“郡主如何,宁儿可是!”宇文华的心里一震,有些话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老爷!”三姨娘脸上一慌,手中的檀木佛珠终究是掉落了一地,沉声的闷在奢华的地毯上,仿佛它为的便是让人不会发现它。
“老爷,宁儿虽是大小姐的妹妹,可到底嫡庶有别,若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大小姐,受些罚也是应该的!”三姨娘沉了沉声,脸上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微微一笑,脸上皱起了些许的痕迹,就像脸上贴了一张干了的皮,没有一丝的湿润。
“嫡庶有别,嫡庶有别!”宇文华狠狠的念了两句,好一个嫡庶有别,她和她的贱人母亲一样,只在乎嫡庶,嫡怎么了,庶怎么了?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赢家,她蓝璇不也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吗?而她这一辈子,不照样得服侍自己这个庶子吗?宇文华露出了残忍的笑意,多少年来,这嫡庶有别一直是他压抑在心底的恶魔。
门外突然刮了一阵风,阴森森的,窗户猛然间被打开。
“啊!”四姨娘尖叫了一声,或许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尖叫,或者是因为压抑在心底的恐惧一触即发罢了。
风吹进屋子,屋里的烛光狠狠的晃动,就像在拼命的与外来侵略的对手做着最后的搏斗,咚咚,门猛然被推开,而又突然关上,仿佛有人走了进来,沙沙的似乎有着脚步声。
“啊!”下人们惊了一跳,叫怕声不自觉的发了出来,四姨娘紧紧的抱着宇文芈,紧闭着双目,仿佛不去看便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宇文倾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脸颊上的疼痛,手紧紧握着宇文妧的手,掌心细细的沁出些冷汗。宇文妧也忍不住的颤抖,身子挪了挪尽力的往宇文倾身边靠了靠。
三姨娘的脸色以为烛光的跳动,一明一暗的,脸上似乎泛着淡淡的青光,宇文毓华将宇文宁抱在怀里,脸色也崩的紧紧的,每个人仿佛在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谁也不知道等会出现什么。
“小姐,小姐!”跳动的烛光将身影拉的很长,倒印在对面的墙上,只见得众人后面,有一个散着头发的影子,忽的一声跳过,而猛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
冰冷的墙面,似乎制造出淡淡的回音,那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冥界传到众人耳朵里,有一种恐惧的召唤声。
“三姨娘!”三姨娘的耳边有一个淡淡的声响,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冰冷的手指似乎无意的碰触到她的脸颊,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疙瘩。
“啊!”三姨娘大叫一声,抬脚想跑一步,却不小心踩到滑落的佛珠上面,险些摔倒,幸而身后有人扶着。
“三姨娘小心!”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烛光似乎停止的跳跃,一切又处于平静,而那窗户也是关着的,仿佛刚才就只是一个错觉,一切都未曾改变,众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唯一的改变便是宇文华将手臂收回,护在宇文宁的身前。
“珊瑚你做什么?”三姨娘终于敢回头,瞧见珊瑚在她的身后扶着她,身子有些艰难的直了直,身上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光洁的额头却平静如水。
“奴婢不过是提醒姨娘,您的念珠掉了!”珊瑚委屈的看了三姨娘一眼,自己不过是好心。
“哦!”三姨娘仿佛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太激动了,用力拍了拍胸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呼呼,呼呼!似乎刮起了一阵大风,窗户响了又响,终于归于了平静,而房内的烛光也都亮了起来,屋里便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没了吧?”过了良久,才听到宇文倾含糊不清的声音。
“三小姐没了,已经停止了!”旁边的丫鬟低了低头,她在相府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刚才的事情,诡异的让人不知所措。
“不,它还在,肯定在!”宇文倾点了点头,手轻轻的碰触宇文妧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还在。
四姨娘轻轻的掀开眼皮,看到众人都安然无恙,周围也没有什么变化才敢睁开双眼,手臂微微的将怀中的宇文芈玉松开了些。
“不过是一些小人嫉妒相府罢了,在这里装神弄鬼!”宇文华皱了皱眉,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宇文毓刚刚的无礼,脑子飞速的转动,实在是想不到谁有这样的能力,能在相府行动自如,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宇文华冷不丁看了宇文毓一眼,难道是司南候?
可据他所知以司南候的脾气是断然不出这样的招。宇文华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他讨厌这种感觉,在自己府里都不受控制的感觉。
而他始终是没有觉察到宇文毓身边的秋月,她曾经离开,而又刚刚回来。
“小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出了那样的事,众人都没有心情去管宇文毓,便都退了回来,宇文毓刚坐稳,木莺便端了茶进来,将宇文毓的披风给摘了下来。
“小姐,不像是三姨娘!”珊瑚皱了皱眉,在那屋里她轻轻的拍了拍三姨娘,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而她的反应看出,这件事她似乎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吓成那样。
“嗯!”宇文毓微微的点头,她自然也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那些个把戏不过是骗那些无知的人罢了。
“秋月你知道什么?”宇文毓看了看一直不曾开口的秋月,只见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凝重,刚刚其实宇文毓也没有发现秋月是何时出去的,只是眼角微微低垂的时候才发现秋月已经不在她身后了。
“回大小姐,这人不是相府之人!”秋月的脸上一直有化不开的紧张,她虽然刚刚才来相府,可处于她们这种人的敏感来讲,若是相府内隐藏着这样的高手,自己一定会察觉,而显然那人并不是来自相府。
“哦?”宇文毓也皱了皱眉,不是相府的人,也不是三姨娘的人,究竟在暗处藏了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悄的浮现地面,又或者她在不自觉中陷入了一个阴谋中。
莫名的她怪自己上一世死在太早,她突然觉得上一世自己的死不过是一个阴谋的开端,而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会不会将那个阴谋提前。
“那人的武功极高,在京城只有皇家的暗卫才有这样的本事!”秋月皱了皱眉,“可那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他的武功在奴婢之上,他发现了奴婢却还是放奴婢回来了!”秋月将自己知道的全数的说了出来,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
咚咚,宇文毓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微微的皱眉,母亲有关于皇室,而如今这件事也牵连皇室,而宇文华那说了半句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切仿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奴婢奉夫人的命令保护小姐,望小姐三思而后行”秋月微微皱了皱眉,思讨了一会便说了出来。宇文毓轻轻点头,她明白江氏为自己好,但有些事是不能拖的。
“母亲那边还好吗?”宇文毓将手捂在茶杯上,既然那人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如今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回大小姐,夫人那里还好,下人并没有怠慢,只是夫人的胃口似乎不大好!”秋月如实回答,对于蓝璇她知道的并不多,而她也很少关心除江氏以外的事情。
“嗯!”宇文毓点了点头,不知道明天二表哥会不会过来,如今看来还是外祖母家安全些。
这一夜府里的人大多是没有睡好的,昨夜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人夸大其辞的宣扬的出去,什么冤魂化身厉鬼来缠害她的人,什么冤魂张着血盆大口差点吃了三小姐,一个个流言弄的人心惶惶。
而宇文毓的院子更是众人不敢靠近的地方,谁都知道自大小姐来了后,冤魂也随后就到,虽然府里有相爷守着。可谁又能保证冤魂每次出来,相爷都在府里呢。
因为蓝璇被关了起来,众人都不用去行礼,经过昨夜一闹,各院里的主子似乎也起来的晚些,或是相府的天亮的晚些。
“小姐,蓝二少爷与表小姐过来了!”宇文毓草草的用了早膳,准备去瞧瞧母亲的,木莺便从外头进来禀报着说。
“嗯,我马上过去!”宇文毓点了点头,铜镜里瞧着眼底似乎有化不开的青色,许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将脸上的粉打的厚了一些,妆容要比平日里的浓些,掩盖了本来的憔悴,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宇文丞相,祖母近日相念毓儿的很,不知宇文丞相舍不舍得让表妹回去住几天?”宇文毓刚进了宇文华的院子,便听的蓝玄光儒雅的声音,虽然话里是带着浓浓的笑意,可那言语间是数不尽的疏离。
“瞧二少爷说的,夫人也相念母亲的很,若不是因为身子不好,怕是早就过去了!”宇文华也笑了笑,可却并没有答应蓝玄光的要求。
“毓儿见过父亲,见过二表哥,见过表姐!”宇文毓快步的走了进去,身后带着秋月木莺齐齐的行礼。
“嗯!”宇文华微微的点了点头,瞧见她便想起自己昨夜似乎有些失态了。
“表妹,姑母身子可又有些不大爽快了吗?”蓝玄光一脸的担忧,仿佛什么都不知情,神色紧张的望着宇文毓。
“回二表哥,母亲的身子一直都不算好!”宇文毓微微的低了低头,仿佛是有些难过,两个手指不住的搅动,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柔儿你快些随表妹去瞧瞧姑母!”蓝玄光一听有些着急了。
可他到底是个男人,若是冒冒失失的去看姑母到底是有些不妥的,而柔儿是晚辈,晚辈去看长辈到底是合情合理的。
“大小姐刚刚过来,想来也累了,快去请夫人过来!”宇文华一笑,给旁边的人递了个颜色,他自然是不能让蓝芷柔去的。
自己让人守在蓝璇院子门口,没有自己的命令是谁都不让进的。若是司南候知道自己关了蓝璇,还不在这里撒泼。圣上一直对蓝璇极尽的偏爱,对司南候更视为左膀右臂。真是闹了起来,也是自己这边吃亏。
“这怎么能成了!”蓝玄光唤住了刚要出去的人。
“柔儿是晚辈,去看姑母是应该的,岂能让姑母病着来看她。这太不像话,若是传了出去,以为我们司南候府是多么的不懂尊卑!”
蓝玄光沉了沉脸,昨个表妹过去自己就觉出相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看到宇文华故意阻挠,莫不是姑母也受了伤,想到这里蓝玄光的脸色寒了寒。
“瞧二少爷说的,你和大小姐是客人,夫人是主人,这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自然是夫人过来才好!”宇文华的脸色也变了变,尊卑有序,多少年来一直流传着这个道理,可就因为这个,自己就永远是个庶子。
“哦?姑母病了,做侄儿侄女的来看看她也是因该的,柔儿来看姑母也是因该的。”
宇文丞相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只要相府来客人,姑母便都过来招待?
如今你贵为相爷,来往的人自然多些,姑母身子一直不好,莫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蓝玄光越发觉得宇文华可疑,想想受苦的姑母,受苦的表妹,火气自然也就上来了。
“这出嫁从夫,为夫家牺牲一点倒也是无可厚非的!”宇文华冷冷的哼了一句,这刚刚成亲的时候便看司南候的脸色。
如今都成亲这么多年了,而今自己又贵为相爷,怎能再受个乳臭未干孩子的气,这话里自然也是不客气的,这蓝璇嫁到宇文家便是宇文家的人了,岂能还让他蓝家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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