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宝上前一步:“娘娘,多年来我一直未对耶律东下杀手,是瞧在他为人尚算耿直,又劝得他与我方议和,谁知他们居然不顾盟约。如今他对我已然起了疑心,出征前把我留在了上京,我已经难以接近他了。”
周通自怀中探手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递到周离面前:“这是上好的鹤顶红,只需一小撮便可致死人命。事后,于大哥会在帐外接应你,我也会率兵出城相迎。”
周离抖着手接过那包毒药,拆开来,尽数倒在地上,一脚踩住。
“姐姐!”
周离双目含泪:“他对我情深似海,百般宠爱,我岂能亲手毒死丈夫?”
周通待要再说,周离却从腕上退下一枚翡翠玉镯,塞到弟弟手中:“这镯子是咱们的传家宝,不孝女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我已经身为辽人,你们……就当我死了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周离以手托腮,呆呆地凝望着不断跳跃的烛火。
自见过周通之后,她的心中便掀起了狂风暴雨,无边的回忆像潮水般在脑海中蔓延,吞噬一切。
自古无情帝王家,可为何赵祯是个例外?
若他如今已三宫六院、宠妃无数,她此刻的心痛是否会大大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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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又将视线投向案上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上,素炒面筋、口蘑炖鸡、红烧鲫鱼,全是自己平日爱吃的菜,任何时候,耶律东对她的照顾体贴都不曾少了半分。
家国之恨固然重要,可是,又有何事能重过丈夫的生命?弟弟为何如此理直气壮,逼她谋杀亲夫?
宋辽之战,她已尽了一个大宋儿女的绵薄之力,心头再无愧疚遗憾,此后,或战或和,都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
突然又想,弟弟与夫君已成死敌,太原一战,到底该如何了结?
这一夜,心头百转千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合眼。
夜风袭来,吹得帐篷外的军旗噼啪作响,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噗的一声熄灭了,周离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她索性站起身来,走出营帐。
此时天空挂着半弯新月,淡淡的月光照射着辽军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帐篷,一个打更的小兵绕着营盘缓缓行走,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
周离转过头,见东方的营帐旁的空地上亮起了红光,便走近去看。
越是离得近,血腥气越是将马粪和干草的气味掩盖得彻底。
到了那片空地边缘,才看清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汉人服饰的尸体,地上血迹斑斑,在高杆上那些红灯笼的照耀下,情形更是恐怖。
死尸堆里不乏老妪与幼童,想来年轻女子都已经被当做战利品押回上京了。
见此情形,周离猛地靠在木桩上,用手捂着脸,浑身热血沸腾。
制造如此人间地狱的人,就是枕畔恩深似海之人,叫她情何以堪?
夜色已深,新月也坠到天边。周离浑身的衣衫几乎尽被露水湿透,寒凉浸骨,她这才转身回到帐中,摸索着找出火折晃亮,却发现耶律东一动不动地坐在帐中。
她也不去看他,自去点了蜡烛,脱衣就寝。
半晌,耶律东方开口道:“明日让于宝护送你回上京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周离冷冷一笑:“若我被宋军抓去,作为战利品为妾为婢,受尽凌辱,你心中会作何感想?”
耶律东道:“你乃我大辽太子妃,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此时天空挂着半弯新月,淡淡的月光照射着辽军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帐篷,一个打更的小兵绕着营盘缓缓行走,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
周离转过头,见东方的营帐旁的空地上亮起了红光,便走近去看。
越是离得近,血腥气越是将马粪和干草的气味掩盖得彻底。
到了那片空地边缘,才看清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汉人服饰的尸体,地上血迹斑斑,在高杆上那些红灯笼的照耀下,情形更是恐怖。
死尸堆里不乏老妪与幼童,想来年轻女子都已经被当做战利品押回上京了。
见此情形,周离猛地靠在木桩上,用手捂着脸,浑身热血沸腾。
制造如此人间地狱的人,就是枕畔恩深似海之人,叫她情何以堪?
夜色已深,新月也坠到天边。周离浑身的衣衫几乎尽被露水湿透,寒凉浸骨,她这才转身回到帐中,摸索着找出火折晃亮,却发现耶律东一动不动地坐在帐中。
她也不去看他,自去点了蜡烛,脱衣就寝。
半晌,耶律东方开口道:“明日让于宝护送你回上京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周离冷冷一笑:“若我被宋军抓去,作为战利品为妾为婢,受尽凌辱,你心中会作何感想?”
耶律东道:“你乃我大辽太子妃,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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