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把自己狭隘的思想强加于世界,逼迫所有人都信奉他们的所谓普世价值,”他不屑一顾的嗤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他们,我不相信!我们不相信!”
他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异样的不忿。同样是被信仰的神明,凭什么就要有贵贱之别?同样是在地上行走的民族,凭什么就要有优劣之分?究竟是谁给那些人的权力让他们可以随意的生杀予夺?
他与族人们的正义,自由,甚至生存,都被剥夺的毫无道理,这种种不公究竟又有何依据?
他到底应该憎恨谁?是谁造成了他的种种不幸?是白人吗?他要憎恨白人吗?
“…可是…我的父亲…也是白人。”他开始陷入自己的困惑,思绪纠缠不清。
他观察过白人的城镇,偷偷地躲藏在热闹的地方,注视着他们的人生百态。白人也同样会哭会笑会悲伤会快乐,他们同样有父母有兄弟有朋友有妻儿,同样有他们自己的幸与不幸。
“如果我们的种族,真的有那种非死不能消弭的矛盾,那么母亲又怎么印证对父亲的爱?那么我自身又怎么可能会存在?”他低声提醒着自己。
一旦他否定了白人的群体和他们的文化,那么他也就和那些自以为是又思想狭隘的人一样傲慢了,这是一个悖论,他永远不能这样做,不能像其他孩子,甚至大人那样,任性地宣泄自己的憎恨。
他开始产生疑问,他想知道,有没有这样一种思想,它能够温柔和善地包容万物,尊重差异;也能够强硬无情地歼除罪孽,不容忍邪恶,不容忍伤害;能让所有生灵都尽情地感受世界,去做他们想要做的事,去成为他们想要成为的样子;能让所有人都可以和谐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他总是困顿在自己的疑惑中,没有人教导他,没有人引领他。他觉得疲惫,身心俱疲。
他躺倒在河床边的草地上,开始羡慕起这些生长得郁郁葱葱的小草。它们扎根于淤泥,却能够挣脱一切污浊的黑暗,向世界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那苍翠静谧的光芒。它们身上闪烁着生命的奇迹。
他没办法像小草一样顽强了,但他也没办法像普通孩子那样可以停留在原地,等待父母的帮助。他的母亲已然安眠,愿她的灵魂永远安宁。而他的父亲…
“父亲…”他的思绪空白了好久。
是啊,他还有一个父亲,一个从未在意过他的存在的父亲。他又一次开口喃喃自语,“他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去?他会如何看待我?他会心疼我遭遇的苦难吗?他会惋惜我被迫的流离吗?他会……像母亲一样爱我…吗?”
他的眼中泄露出一丝希冀的光,随即又很快逝去,他突然懊恼起自己不经意间的软弱无能,他怎么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寄托在一个或许早已过世的人身上?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真正能够倚仗的人唯有自己。
是时候回去了,他已经放任自己逃避的够久了。
站直身体,系紧衣襟,拉低袖口,掩盖住累累伤痕,于是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骄傲而坚定的Ratohnhake:ton。
无论未来还将面临怎样的危机与挑战,他都不会停下来,直到他能够在这场诡谲风波中保全自己的族人,直到他得以找到那种真正伟大的思想,直到众生都能拥有不被规定的命运,直到自由降临人间。
到了那时,他将请求神明也赐给他追求幸福的权利,让他得以与亲人团聚。
离开前,他扯下自己发尾的鹰羽,让它随着微风向白人的城镇飘去。
“我那未曾得见的父亲,我祝福你:
愿你品德高尚,不与罪恶为伍;
愿你睿智英勇,不为残暴所欺;
愿你健康平安,我们…终将相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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