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过来人,柳如翎也明白,此时富察景懿是为何将宜安带走,心里更是觉得林金玉不省事,又觉得自个儿这儿子愚笨,难开化。
“懿儿,我不走。”宜安在门外挣脱富察景懿,有些生气。
富察景懿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叹气摇头:“姐姐,你这辈子走不出纳兰府了。”宜安懵,还未反应过来,一脸的认真。
“我现在走,岂不是让夫人伤心?越是这时候,我越得留下。太后那儿,我往后再去就是了。”
“姐姐真傻。你再等等,回到午门前,你就能回府上,体面着回。”富察景懿搂过她,带着向马车上去。
“诶,懿儿!”宜安被带着走,此刻大概明白富察景懿的用意了。
果然,甚至还未到午门,小六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郡主留步!”
富察景懿的马车这才停下,她向窗外探头,望向后面驾着马车的小六,俩人笑得心有灵犀,就见小六停下,马车里出来了纳兰明珠。要说纳兰明珠不愿这会儿来的,林金玉还在院里,他心里挂念着,哪有心思请宜安回去。只是富察景懿用意他明白了,柳如翎又因宜安离开在他耳边直念叨。自己也想明白了些,日子还得过,何况他娶的是郡主,皇上与太后的面子他终归不能拂。
“微臣请宜安郡主下车回府。”纳兰明珠别扭着躬身请礼。
富察景懿方才笑着的脸突的垮下来,心里直骂纳兰明珠是个呆子!倒叫宜安一听,动身就要出去,没想被富察景懿拦住,嘘声,宜安无奈坐回去。富察景懿又伸出头去,给纳兰明珠摆脸色,使眼神。
嘴上无形道:“呆子!”
纳兰明珠不明所以,给了富察景懿一个疑惑的眼神,小六在一旁也急了,直给纳兰明珠无声提示。
“爷!夫人!夫人!”小六就差了手舞足蹈。
纳兰明珠又愣了片刻,就在富察景懿与小六有些绝望时,他才有了恍然大悟之感。连忙贴在马车壁前,“夫人与我回家吧?”
富察景懿脸色这才有好转,可手在车内依旧定着宜安,始终不让她起身。宜安听外面纳兰明珠叫自己夫人,受宠若惊,轻声唤富察景懿:“懿儿,他叫我夫人?夫人!”
“夫人,回家吧。”纳兰明珠不见宜安出来,难免有些心烦意乱,好在小六也帮着他。
“少夫人,请您同少爷回家吧!”小六立在一旁,忽略着富察景懿瞪他。
“懿儿你放开我。我若再不出去,他该生气了。”宜安掰着富察景懿压着她的手,心里恐纳兰明珠会生气。
富察景懿心里叹气,想着再拦下去,可不是纳兰明珠生气,是宜安生气了,于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松开了宜安,这刚松口,宜安就往外面去,纳兰明珠这边还预备说话,宜安就出来了,于是忙上前将宜安牵住,扶着她上下马车。俩人进了马车就再不出来。
小六与富察景懿相视而笑,互相招呼着就离开了。富察景懿此刻倒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自己回宫。
福临指定知道了林金玉自尽,不然也不会让齐鲁与小李子在午门处候着她。正要拿出腰牌,兆佳齐鲁就上前来逮着她,“郡主,皇上等您呢。”
职守的侍卫一听是郡主也就不检查了,直放行。兆佳齐鲁一路就拽着富察景懿走,看的小李子忍俊不禁,心想总算有能治富察景懿的人了,却不知道兆佳齐鲁这也是第一次压制了富察景懿,人心里指不定如何颤抖。
“齐鲁!我是郡主!你怎能如此对我!”富察景懿没想到有被兆佳齐鲁欺负的一天,挣扎反抗着,齐鲁反而将手收得更紧实。“一会儿到皇上跟前我告你状去!”
“郡主还是快些走吧,皇上等着呢。”兆佳齐鲁暗笑。李斛倒在一旁劝着兆佳齐鲁轻些,他真担心这祖宗告状。
到了养心殿,福临皱眉看着此刻颇有怨气的富察景懿,坐到案前,询问:“谁欺负了?怨气这么大。”
“皇上!齐鲁大人怎么能这么对臣女?拽了我一路。”富察景懿果然告状了,小李子内心崩溃,生怕福临怪罪下来。
“齐鲁?”福临望向兆佳齐鲁。
兆佳齐鲁躬身低头,看似认错,其实嘴里毫无认错的态度:“末将知错。”
“你没错,就该治治她!无法无天了!未给朕知会一声就出宫去!丢下图努尔玛格格与绰尔济贝勒在后宫之中!”福临定身形,假装严肃,其实兆佳齐鲁也明白,他虽不怪罪自己,可终归也不怨富察景懿,不过都是玩笑罢了。
“皇上!”富察景懿冤枉。
“好了,正事儿要紧,别闹了。”福临紧着收回这玩笑气氛,只怕富察景懿闹起来没完,“齐鲁,李斛,你们都出去吧。”
“末将告退。”
“奴才告退。”
“怎么突然就让他们走了?”既是林金玉的事儿,也不该如此小心才对。
“接下来的话,只能有你我知道,外人不能知道,明白吗?”福临正色,无一丝一毫玩闹。
“哦。”富察景懿虽不太明白,可听着就是。
“林金玉自尽并非偶然。”
“自尽当然不是偶然的。”
“是朕送的药。”
“什么?!”富察景懿说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都要进府了,林金玉突然就在轿中自尽,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这么做。
“为,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明珠哥哥吗?”富察景懿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福临,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她认知里的那个少年郎了,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怕。
“纳兰家的叶赫那拉为上三旗氏族,怎么能出戏子?哪怕是妾也不能!”福临自认为没做错,他是为了上三旗的利益着想,上三旗相辅相成,与皇室利益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因林金玉一人牵扯到大清国风,害了上三旗子弟,那不值当。
“朕从前答应明珠,不过是不想伤了和气!”
“你是这么想的?”富察景懿何尝不知上三旗的使命,一损俱损,“即使如此,金玉姑娘她!”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富察景懿与福临皆望着来人,“臣妾给皇上请安。”
福临皱眉,出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
“此事与臣妾有关,臣妾自当在这儿。”来人正是静儿。
“娘娘?”富察景懿被弄懵了 怎么又牵扯了静儿出来。
“懿儿,主意是我出的,皇上不过是命人送药罢了。”静儿的解释无非给富察景懿当头一棒,富察景懿还未问出原因,静儿接着解释。
“科尔沁自大清建国便依附着爱新觉罗氏,荣辱与共,我作为科尔沁亲王的格格,不能看着一个戏子毁掉一切。”
“皇后!”福临出声制止,后宫女子自来不能牵扯家国大事,她该明白。
静儿适时停下,眼里有了对富察景懿的心疼,她还这么小,却要明白这么多,经历这么多。
“奴才明白了。”富察景懿委屈,却不知为何委屈,最终以一句明白结束这事儿。事情的真相她不说,福临不说,静儿不说,也就没人知道,可怜那纳兰明珠至死也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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