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剑拔弩张的趋势,看着王德彪步步紧逼,张云雷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负过手,言辞犀利的反问道:“王先生这是想说什么?莫非在下为何出城,出城前往何处,还要报与王先生知晓?”
王德彪亦不退让,挺着身子往前跨了一大步,浓眉小眼贼兮兮的盯着他:“难道张老板非要在下把话说个明白吗?张老板可要记得,这话说得太明白了,对您、对您的朋友可都没有好处。”他傲然的朝张云雷挑出一抹阴笑,“张老板可要想清楚了。”
其实王德彪没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在张云雷的马车,他只是怕张云雷撇下三庆园跑路,顺便查一查马车上是否带了包袱行囊。
这一查,便就在无意间发现马车的车辙印不太对劲,如何不对劲呢?自是马车上的人头数不对劲。另外一个,北平城里因为徐明的事儿全城戒严,能进进出出的人本来就不多,像王德彪这样的狗腿子是最容易多疑的,这一点儿不对劲就浮想联翩,而后便怀疑到了张云雷的头上。但,王德彪的怀疑并没有错,只不过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单凭这一点儿怀疑也不能奈张云雷何,不过是车辙印的深浅罢了,只消张云雷这边不松口,王德彪最多也就是怀疑怀疑。找不到人,他也没法子说张云雷的不是,反倒是他自己还可能会担上一个血口喷人的骂名。
张云雷阖了阖眸子,浅笑道:“怎么?我们出城散散心也不可?”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王德彪讪讪笑道,生着老茧的手举在胸前连连摆手否认,“张老板是我们皇军的朋友,到哪里都不受约束,在下哪里敢拦着张老板?不过……”他顿了顿,贼笑贼笑的望着张云雷,“在下敢问张老板,出城的时候,这马车上到底坐了三个人,还是坐了四个人?张老板莫要敷衍在下,这车辙印可清晰得哩!”
张云雷也道:“除了王先生的人,这里就我们三人,难道王先生还看见了别人?至于王先生说着这车辙印,在下学识浅薄,却不知能从车辙印上看出些什么。”
是了,正主不承认马车上有第四个人,任王德彪说得天花乱坠,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何况也的确没人瞧见马车上还多了人。北平城里人人都知道张云雷辍学得早,没有学历却有一肚子文化,他说自己学识浅薄也不算自谦。
王德彪吃了哑巴亏,却也不好反驳他什么,他总不能指着车辙印跟张云雷说“你看,车辙印深浅不一,出城的时候车上一定还有一个人”。
一旁从头至尾没有言语的杨九郎和董九涵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家角儿,他们心底可以已经将王德彪笑了个十七八遍了。不过……虽说他们笑话着王德彪,但今天这事儿当真悬,徐明要走晚一步,可就要被日本人发现了。
王德彪抹了抹鼻子,不知是吸到了什么毛,惹得鼻腔里一阵发痒,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揉着鼻子咒骂道:“妈的,哪个不要命的在骂老子!”觉得自己在张云雷他们面前爆粗口有些尴尬,遂又讪讪笑了几声,道,“既然如此倒是在下草木皆兵了,不过还请张老板跟在下走一趟,大佐先生和少佐先生很有兴趣能在三庆封箱之中见到张老板。”
杨九郎登时睁大了眼睛,侧身挡在张云雷身前:“行有行规,封箱的时候我们角儿不演出不唱戏。”请角儿去见那个渡边左冶肯定没好事,他明面上没法拦,正好王德彪提到了封箱,他便顺势用戏园子封箱的规矩挡他。
王德彪笑道:“哎,杨先生宽心,在下明白,大佐先生和少佐先生只是想见一见张老板。”
知道王德彪没安好心,董九涵也仔细拦在张云雷前面:“出来久了师哥也累了,我们要回三庆园了,还请王先生给让个路。”他和杨九郎护着张云雷要上马车,却不想王德彪一言未发,他身后那些日本兵就已经围了上来。
杨九郎拧了眉头,厉声喝道:“王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王德彪也不恼,只贼贼的笑道:“在下只是想请张老板走一趟,您瞧,让大佐先生和少佐先生久等不也是。”他朝张云雷拱手抱拳,“还请张老板体谅体谅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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