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银色鳞粉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满了后土宗领地内的所有城池,每一座死寂如坟茔的城池,都像是一幅幅黑白无声的静止画面,被注入了明艳的色彩,顿时鲜活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那些原本一脸木然地跪倒在牌位前焚香祷告的男女老少,脸上都露出了极为一致的和善微笑,纷纷扯过黑布,将家里供奉着的如意仙的牌位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整齐划一的动作犹如正在举行一场配合默契的大型秘仪。
且所有人都陆续打开家门,拿出扫帚清扫门前积雪。之后,该营业的商户开始营业,该巡逻的后土宗门人弟子开始巡逻,该上街采买衣食用度的百姓开始上街。
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毫无异常。
这让此去后土宗的一行几百号人,在一日之中途径了好几座城池之后,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也没有预料的那么糟糕啊,莫不是自己等人小题大做了?
而在众人身后,一双双密密麻麻的眼睛,正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意味不明地窥伺着他们。
按照木长归之前的安排,此去后土宗的一行几百号人实则分成了三支。以木如海和沈月眠等四大宗门的主事人所率领的大部队是明面上的幌子,用以吸引后土宗之中可能潜藏的异常和危险;而他和木长宿两人协作,以不动龟息的高妙功法隐匿各自的气息,暗中尾随在大部队之后,以作机动。
赵相寄则单独一人行动,这也是赵相寄自己主动要求的。木长归提议要给赵相寄加派人手,但被赵相寄拒绝了。
赵相寄极有自信:“放心,我的实力又精进了,哪怕让我现在单独硬抗一只灾级妖魔,我也能全身而退,带了旁人反而是累赘。”
众人都以为赵相寄是大言不惭,毕竟他的修为是灵识境,而灾级妖魔的实力等同于灵域境的修行者,甚至还有可能略胜一筹。
但赵相寄十分固执,一再坚持,木长归也只能依他,只一再叮嘱:“莫要离我和长宿以及大部队太远,若遇危险,及时求援,莫要逞强。”
此时已将近傍晚,阴沉的天幕似乎更压低了一些,似乎伸手可触;繁盛的风雪也愈加狂乱,是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上好宣纸,从天上铺展到了地面。
隐匿在暗处的木长宿和木长归都穿着与冰雪一色的素白斗篷,虽然也足够厚实,但由于木长宿的体质很是畏寒,木长归只能将木长宿的整个人拥进自己滚烫的胸膛里,暖着木长宿。
就像一条温驯的大狗蜷缩起壮实的身躯,在冰天雪地里呵护着一只娇气的小猫。
木长归望着远方,风雪迷蒙的视线里,那一行几百号人,已经分别寻了这座城池里的几家相邻的客栈落脚。西北的客栈里都有烧得通红的火炉,他们围坐在火炉的四周取暖,驱散了一身寒意,且有吃有喝、有酒有肉,夜里还有暖烘烘的大炕供他们安睡。
但木长归一点都不羡慕他们,只因此刻他的怀里有木长宿。心里满当当的温柔和喜乐,足以教他全不在意这世上的一切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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