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前朝天翻地覆,可惧李念所说似全要成真。李玦太子,那以后呢?
“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大逆的话,“父皇会禅位于我。”
少女忽地就红了眼圈:“我懂呀,做了天家势必有许多妃子,官宦女子,番邦公主.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她……”
李玦揽她入怀,轻抚她的鬓发,温柔得令人泪如雨下。可她一等再等,只等来一声叹息:“我不能答应你。”
承孝梵惊问为什么,李玦说:“倘若结局不能改变,因为什么,便是最最无关紧要的。
你就全部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呢?“他面上居然是笑的.“说我最爱的不是你,从来都是她?”
承孝梵僵了,见他薄唇分分合合,说何盈盈不仅会入宫.位份更低不了。可她不懂,李玦既然寄情于何盈盈.为何不去和李念争?说什么此生只候一人.她又如何知道他无望等着的,从来都是旁的女子?
李玦却道:“我心悦你不假,只是如今,已不一样了。”
已不一样?
“他说他是个碍事的.他说有情人终可成眷属……他没了,你和何盈盈应该很是高兴吧?”承孝梵双目赤红,“你们是不是早就盼着李念去死!”
惊风扑面,光影明灭,转身离去前李玦笑意竟更盛。承孝梵只愣了片刻又急奔去追,紧捉他的袖角,垂泪如珠。
“放开吧。”
“不放。”
李玦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拂袖道:“不久我会迁入东宫,待你痊愈,明王府再留不得。”
看啊——从前来,如今走,竟每每都由他只言片语定夺。
承孝梵跪地哀道:“景仪二十五年.你为避嫌,让陛下只任我一人.………李玦,你要驱我去哪里?我会怕,会怕啊!”
李玦不语,是默认了她的去留,他垂着眼,无悲无喜,怜铜的眸光令承孝梵极度恍惚,如己身堕红尘万万文,而他高在九宵,再难匹及。
再后来,李块锁她于深宅,瞒着她在月内大婚,太子妃何盈盈屈尊前来时,以未来国母姿态,慷慨地给承孝梵指了两条路:回东宫做李块的奉仪,或者,永世不见。和李块何其般配。
温软的肉骨下包裹着的,是凛冽心肠,而她过早隆起的腰腹也在无声昭示,一切早在那场洪灾里,在承孝梵豁出命去寻李玦的那些夜里,成了定局。
她便扮作丫鬟随何盈盈离开,登车前,遇上了寻妻的李玦。
何盈盈笑问:“身子重便不许我单独出门了吗?”
青年伸手理好妻子的披风:“肯听我的话不骑马已是难得,来,我扶你。”
然后任踢弯她的腿,伏在地上给太子妃当车凳,他的靴碾过她的指尖,直到她佝偻着爬上马车,他都没有认出她。
承孝梵强撑着回到太一峰,打算拜别师父北去,却发现茅庐久旷,树下凭空多出来一冢坟。
两年前病逝,直到死,都没等回她的大邺图。师父并非没信过进展,都让那时的她以“北都要事”为由推诿了。再后来,收不到回信,她权当师父生了闷气,几次三番修书问候,却从未亲自回来——电闪雷鸣的漏夜,承孝梵又哭又笑,在峰顶游荡不休,终于彻底崩溃。
再到新帝登基,六宫无妃独宠一人时,她携着几近完工的大邺图,已辗转到了边境。
半年后.她草草嫁了个当地人。
关地昼短夜长,黄沙十里,她这异乡异客,何处是归途?何时,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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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辽的写作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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