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落走了之后,楚韵兰回头看到迷魍堪比冰块一般的木榆面孔,不禁玩心大起,伸手捏了捏迷魍的双颊。
“嗯,你怎么时常冷着脸,不高兴吗?”
“迷魍不敢。”
迷魍低下头,不敢直视楚韵兰的眼睛。
看到迷魍这幅样子,楚韵兰就在心中感叹。
唉,因为迷魍是在成为了楚韵兰的护法好些年之后,才被兽性大发的楚韵兰收入后宫,所以性格上有些扭转不过来。
也许是习惯了,更多时候,迷魍并不把自己当成是楚韵兰的侍夫,只是一昧把自己定义成一个奴仆。
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
没有一丝的自由权利。
不是楚韵兰不给,很多时候,迷魍比墨瞳更加胆怯于争取。
如果楚韵兰现在要把迷魍赠给扶桑那位风流成性,爱养男宠的大公主。
迷魍肯定不会和墨瞳一样敢于拒绝,而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领命。
所以,这么多年来,感觉迷魍一只对楚韵兰很尊敬。
尊敬到,楚韵兰不怎么感觉到迷魍是喜欢自己,还是出于楚韵兰的命令才配合自己。
后宫里,楚韵兰最不懂的,就是迷魍的心思。
就比如,楚韵兰提出要和他圆房的时候,也感觉到迷魍很像只是在履行一个任务。
迷魍的心思,楚韵兰猜不透。
不只是迷魍,每个人的心思她都猜不透。
可是没有一个人像迷魍这样,让她感到这个人好像飘忽着。
偶尔楚韵兰会感觉迷魍和墨瞳一样,可是仔细分辨,却又不一样。
墨瞳的性格虽然冷漠了一点,可是楚韵兰却从他身上看到了烟火味儿。
而迷魍,根本看不出一丝生活的气息。
就好像是,一个履行主任命令傀儡罢了。
楚韵兰回头一想,她好似一直都下意识地忽略迷魍。
偶尔想起他,迷魍的表现也很像是在楚韵兰的操控之下完成着楚韵兰的命令。
就好比一个完美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楚韵兰的掌控操纵之内。
打个例子,就像是楚韵兰带着他画一幅温馨的画面,可是无奈,楚韵兰总是觉得,画出来的只是一个框架,画不出灵魂。
迷魍。
魍魉。
游走的魂魄。
楚韵兰问他高不高兴,一个是与不是的问答题,一个范围很广的题目,也很简单,可惜在楚韵兰的提示范围之外。
迷魍回答的问题,都只会在楚韵兰的提示范围之内。
比如楚韵兰曾不经意说过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再问迷魍的时候他能回答。
而现在这种关乎心情的提问,迷魍能做到的,只是生硬地想着办法在浇灭主人的怒火。
迷魍的脸颊并不像墨卿一般,带有一点点婴儿肥,还水嫩无比。
迷魍的脸颊摸起来有点粗糙,感觉像是在许多沙石里淘过,有一种沧桑的质感。
楚韵兰松开迷魍的脸颊,继而摸了一把迷魍挺直的鼻梁:“嗯?看着我呀。”
迷魍缓缓抬头,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愫。
楚韵兰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迷魍堪称完美绝艳的面容。
对视了好一会儿,楚韵兰率先败下阵仗:“唉,每次都猜不透你的心思,好麻烦哦。”
说着,楚韵兰一边从台阶上走下来和他同阶,低低的呢喃回荡在迷魍的耳畔:“每次想什么不说,唉,生气了我也不知道……”
迷魍的脸色有些动容,但是那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很快在楚韵兰扫过来的时候收敛了起来。
楚韵兰撇嘴,伸出细腻的指节戳了一把迷魍丰厚朱丹色的嘴唇:“哼,一点也不好玩!”
“走了!”
楚韵兰行云流水地做完一系列动作便哼哧哼哧地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迷魍失神了一瞬,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瓣,有些愣神。
直到楚韵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迷魍才冲忙地跟了过去。
匆匆搞定了一切麻烦事宜,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迷泽,成功目睹了楚韵兰调戏迷魍的全过程。
迷泽欲哭无泪,为什么,他就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教主又和其他人勾搭上了?
今晚的侍寝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份啊?
迷泽扶住墙,身体的力气被抽走了,有点忧郁。
看透了迷泽全套内心精彩活动的姜琰走过来,拍拍迷泽的肩膀,善意提醒道:“快去换一件衣服,还赶得上和楚韵兰同一辆马车回去。”
迷泽凄凉地点点头,谢过了姜琰,无力地回房换下了一身身为剑宗宗主的服饰。
之后卸下人皮面具,马不停蹄地给自己束了一个发冠,步履匆匆匆地飞奔下了台阶。
一众情敌同一辆车,楚韵兰看着那场景不太想说话,只是在一旁缩起身子降低存在感。
平时楚韵兰不在,他们就时常打起来,现在楚韵兰在,他们好歹会收敛一点。
可是要和谁聊天唠念家常……
这种情景不太适合。
一个得宠,四五个吃醋的。
楚韵兰选择性无视他们可怜巴巴,求宠幸的眼神。
坚决做到一碗水端平。
可是,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但说侍寝,姜琰都不知道偷吃过多少回了。
白漓落也是。
至于迷魍迷泽,那还真是几个月才寥寥数次,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路上清静没行人,迷泽抹着一把辛酸的眼泪地把车赶回了将军府。
真的是,赶车这门事不是迷魍做,就是他干!
从来都没见过老大墨卿他们做这种事情!
呜呜呜,不能和教主在一起,哭哭哭!
楚韵兰在听雪楼耽搁得有点久了,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色深沉,照明的灯笼早已高高挂起。
好巧不巧,楚渊今天邀请了一些拜把子的弟兄们过来喝酒叙旧。
好死不死,就掐在楚韵兰马车进门的那一刻。
楚渊搂着一堆三五粗大汉,谈得起兴,肩膀搭着肩膀走回了将军府。
这么巧,迷泽就站在马车旁接楚韵兰下马车。
好在迷泽站的角度拿捏得不错,刚刚好遮住了迷泽的面孔。
可是,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还有落落小琰琰他们,全部都还在马车里!
“兰儿,你回来看?”
楚渊一开口,身旁的将士们纷纷都明白了这位就是楚渊的女儿。
他们平日里就对楚渊崇拜万分,现在见到了楚渊的孩子,不免端起一幅慈祥和蔼的样子:“哦,是小楚啊!”
“小楚还记得叔叔不?想当年你还小,楚兄给你摆设满月宴的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
“小楚长得真标致,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的糯米团,变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哟!”
说着说着,一众将士们又开始注意到了迷泽:“这小子是小楚你的夫君?一看就是老实人!”
“身体还蛮结实的嘛,名字叫什么?”
迷泽有点崩溃,他现在这种情况不像是车夫吗?
怎么就升级成了夫君?
虽然,他也很想……
可是老大就在车里面啊!
他以后是不是要被老大给整死?
那将士们说到一半开始变味,毕竟楚韵兰的八卦艳文韵事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小楚,你的其他夫君呢?”
“难不成在车上?出来给俺们看看,给小楚把把关!”
“对啊,楚兄,你会介意吧?”
被点名的楚渊一脸蒙,谁能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回答?
就怕,就怕给认出来他们的身份,不就要完?
白漓落在马车里听着外边的喧哗,四平八稳,镇定自若道:“墨卿,人皮面具你有吗?”
墨卿摇头:“回个家而已,我哪里想到还会用上人皮面具,所以没带,全部搁在听雪楼里了。”
“那该怎么办?”
白漓落又问:“银针有么?”
墨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身上带这么危险的武器干嘛?府里也有啊,在我房间里!我何苦领着一大包银针走来走去?”
很好,现在该怎么办?
在座的面孔辨识度都很高,就算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也不妨碍他们认出来他们本尊。
至于迷泽,怕是因为出现次数不多,没被人注意上。
呵呵,该怎么办?
迷魍显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视死如归道:“我下去了,早死早超生。”
“等等!”
白漓落眼疾手快,把他给拉了回来:“我记得,马车上应该有胭脂水粉之类的。”
迷魍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老大你会?”
直白的,最直达红心的问题。
白漓落摸摸鼻子,底气不足:“嗯,一点点。”
姜琰眼睛一亮:“这个我会,以前我时常帮兰儿上妆!”
狗男人!
这个时候也不忘记秀恩爱!
墨卿转头,狠狠呸了一声。
马车外边,将军的同僚还在催促:“出来吧,兄弟,别不好意思嘛!”
楚韵兰不知道怎么圆,只好拦住伸出手想要掀开车帘的一位将领:“嗯,他们的衣冠不正,还望叔叔通融,让他们回去,换个衣服,再回来?”
将领深不可测地看了一眼楚韵兰,露出一个“哦,在马车上玩情趣,挺前卫、挺时髦的嘛!身”
这时,马车的车帘却被里边的人主动掀开:“兰儿?”
一张如花似玉,堪比花魁的相貌露了出来,一身飘然的白衣更衬得几分清纯邪魅。
白漓落对着车厢里忙着化妆,摆弄胭脂水粉的人无声地比划着唇语:快点。
之后,白漓落起身,白色绣着柳叶的软鞋从马车里跨出来,踏在了木质的垫脚椅子。
将士们看呆了,哗,小伙子长得……
嗯,有点娘……
白漓落就好像肯定他们的猜测一般,做出一副弱柳扶风,弱不胜衣,的娇羞情态,对着将士和楚韵兰浅浅一揖。
“白落,见过各位。”
之后,紧跟着从马车里面出来了一位充满异域风情的美男子,骚包的紫色衣服加上头上戴着的男子头饰,简直是骚断腿了。
墨卿做花魁有一定的经验,毕竟他在外跟着楚韵兰时的主要扮演角色就是花魁。
这件紫色亮片外袍,还是从马车的犄角旮旯里好不容易翻出来的。
还没等众将士从墨卿骚包亮眼的打扮中回神,就看到了一个娘里娘气的粉色小伙子拿着一把扇子从马车里出来了。
姜琰忍。
就因为他的外衣颜色和车上楚韵兰留下的粉嫩外衫颜色最为搭配,所以……
而扇子,是迷魍从魔教里带出来的,上面还镶着几颗硕大的宝石,连扇柄都是红木制成的。
就在将士们都表露出一副被辣了眼睛的模样时,终于,一个扮相正常一点的小伙子出来了。
不过,就是长相和前面三个相比有点逊色。
楚韵兰抬头,差点没有认出这个被抹成了黑炭的墨瞳。
瞳瞳居然能容忍这种相貌?
啧啧,真是搞不明白。
最后,在楚韵兰翘首以盼的期待目光注视之下,迷魍慢腾腾地从马车上下来了。
迷魍,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点不习惯。
他真的从来没有尝试过除了黑色之外的颜色。
不得不强调,姜琰的技术真的很好,就算是迷魍这样的死人脸、一看就是杀人的狠角色。
也硬生生被姜琰营造出了一种,可爱软萌的视觉差异。
教主,后宫又被人掀了个底朝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