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
常怀明站在皇帝一旁,而在大堂中间已经有一人。“儿臣参见父皇。”商翎行了一礼,后面跟随的将领们也纷纷拱手吉拜。
商王坐在龙椅上挥了挥手:“平身。”大臣们起身后又冲着早到的人拜了一礼:“丞相大人。”溯沚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皇帝。
商王清了清嗓子,其他人的视线都投向了他,宫殿里面响起了略显疲惫的声音:“朕这次叫爱卿们来,是关于与邻国交战一事。”
“听寐将军说,近日有一队新军会分批下放到各个大营中,望爱卿们可以多加监管,进军之事他们会派上大作用。”
“关于军中医部的事,郑将军和我提过很多次,军中兵力仍未充盈,休养生息时的救治问题也需重视,所以这次和你们一同赶往边界的还有一些来自医部,到时候也要安排妥当。”
“最后一事,晏爱卿,这次出征,你同太子一起吧。”
众人拜礼退下,商王再也撑不住,露出了疲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常怀明赶快上前:“陛下,注意身体,太医说你需要静养。”
忍不住的暴躁,商王一拍而起:“静养个屁,那都是太医搪塞之言,真正能做到静养的能有几个?朕的皇位被他们这么明晃晃的争抢,莫非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但无所作为吗!?”
商王一起身,殿内的所有人全都下跪,头都埋得极低,充满着虔诚,可不知道这个虔诚是对权利的敬畏,还是对死亡的恐惧。
常怀明跪在地上,道:“是老奴不会说话,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商王摆摆手,往殿外走去:“你起来吧,朕知道你也是为了朕着想。”
麻利的起身,跟着商王身后,说话更加谨慎:“太子和丞相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朝廷倒是成了他们拉帮结派的地方。”
确实,太医前脚刚给自己开了些滋补的药,后脚就听人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称皇上龙体抱恙,两个党派的争斗也开始摆在了明面上。
商王实在是忍不了他们越发放肆的行为,干脆把两个人全部支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已经有了帝国的国防图,但敌国的兵力强盛,这块骨头同样不好啃。
纷争的旋涡被拉到远处,小风小浪也不成气候,肯定会消停一阵。
常怀明随着商王走向永盛台,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不急不慢,两人无言,只有深秋的风在耳边呼啸。
登上台顶,俯瞰整个京都,商王沉闷的声音融入秋风:“终于清净了。”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皇帝身边的人总是会看脸色的人,常怀明恭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陛下这步棋下的恰到好处。”
商王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虎豹相争,非死即伤。”
“朕的天下,由不得别人撒野。”
溯沚回到晏府,还没落脚,晏夫人就追了出来,着急的问道:“溯儿,听你父亲说你要去边塞?这么大个事儿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深知母亲的担忧,扶着母亲坐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阿姐回去了?”
可现在晏夫人哪有心情提这个,随便敷衍道:“今天一早她夫君就把她接回去了。这个不是要紧的,你出征的事……”
“孩子的事,你操什么心。”
晏大人从内院出去,晏夫人一听这话马上站了起来:“你这人,孩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不拦一下,还在这里指责我?”
晏大人没有恼,叫丫鬟上茶,回道:“陛下亲自下旨,溯儿敢不从?”
晏夫人一愣,她向来不插手朝堂之事,在这方面被晏大人和溯沚宠的还像小孩,她不懂什么权位之争,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和夫君平安一世。
这不只是她的愿望,全天下的妇人应该都有这样的愿望。
闻言,晏夫人的眼眶渐渐变红,上去拉起溯沚的双手,用手轻轻的抚摸起来,“孩子,受苦了啊。”
溯沚勾起了嘴角,笑的温柔:“母亲,是您受苦了。”抬手抱住了晏夫人。
本想今天回来和他们商量一下提亲的事宜,看来这下只能等从边境回来再议了。
将晏夫人安抚好,溯沚去了晏大人的书房,说的大致都是出军的事情,“……这次出军,皇上明摆着是要让你和太子相斗,挫挫你们的锐气,你可要提防些。”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不懂呢,真正花天酒地的人,怎会坐上这么位置?商王并不是先帝的嫡子,只有凭借狠辣的手段和心机,才有可能从他的各位哥哥中间脱颖而出。
那可真真是踩在自己亲兄弟的身上一步步坐稳了皇位。
时过境迁,没有人能永远年轻,更没有人能长存于世,当一个人慢慢老去,他的心境也会有所改变,他可能不再像年轻时一样果断决绝。
商王也不例外,他开始用美人儿来掩饰,掩饰自己的力不从心。
这样,即使他做了一些极其愚蠢的决定,大臣们私底下的交流都是埋怨他的不务政务,而不是他的昏庸无能。
这层外壳可以麻痹自己只是自己不愿意去做,而不是做不到,以此来维持他虚伪的内心。
可朝廷百官,又有几个是清醒的呢?
今日的武院和往日一般喧嚣,桑若和来悦进来时,十四正在和老八比试。
看见两人想起寐将军交给他的任务,一时失神,老八抓住机会,一个过肩摔,十四结结实实的被甩在了地上,看得桑若一阵背疼。
老八勾起嘴角,伸手去拉十四,被十四顺势一拽,反身将老八拉倒在地,把他的手反扣住,另一只手则卡住了他的喉咙,笑道:“服不服?”
十四的手慢慢收紧,老八扒拉着他,艰难地说道:“服了服了。”
这下十四才松手,让他起来。空气猛然涌入,老八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桑若在一旁看完了一场大戏,调侃道:“不错啊十四,武力渐长啊。”
十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哪里比得上若师兄啊。”
老八这才从窒息中缓过来:“十四你个不要脸的,师兄夸你一句你尾巴可以翘到天上去,在这里谦虚什么?”
见人如此破坏自己声誉,十四气不打一处来,又准备跟他动手,却被来悦一把拉住:“你们俩消停会儿吧,老八你也去歇歇,脖子都红了。”
老八点了点头,十四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他们说道:“对了,将军让你们来了去找他。”
桑若点点头,和来悦去了试练堂。
他们远远地就望见寐将军和另一人在堂内练枪。两人打的不相上下,不可开交。
寐将军的一招一式,就如同是从兵书上临摹下来的,动作强劲有力,出手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而另一人不同,他的下手果断,却不讲求标准,每一次出手都是直击弱点,枪枪致命,虽然狂野,但让人应接不暇。
一场比试后,桑若和来悦才走近,道:“寐将军好。”寐将军还在歇气,见两人来连忙招呼:“桑若,来悦,你们来得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峰峡将军。”
两人冲那个拿着汗巾的老将行礼:“郑将军。”寐将军笑着冲郑峰峡道:“郑兄,这两位可是我的宝贝啊。”
郑峰峡跟着笑道:“宝贝?你不怕寐姚听到了和你置气?”
寐将军抬手示意两人找地方做,回道:“寐姚和他们从此玩到大,我宝贝他们,她早就知道了。”
桑若端详着那位和寐将军称兄道弟的老人,他眼睛中充满着和蔼,和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完全不同。
原来这就是郑峰峡,那个长期驻守边界,十五年不回京都的军部重臣。
传闻他一声无妻无子,曾经有一个心上人 ,在一场战争中被敌军一剑贯穿胸膛,当场身殒。自此之后,郑峰峡再也没有提过婚嫁之事。
十几年前,他父母相继离世,给他本就孤单的生活又添了抹阴郁,自此之后,他上书请求前往边疆,一去就是十五年。
寐将军之前和他关系甚好,曾接济过他,听闻他远调边疆的时候也劝阻过,可见他心意已决,也只好支持。
前几天郑峰峡回京拜见过商王之后就找上了寐将军,两人久别重逢,日日怀旧当年,好生痛快。
寐将军没在和郑峰峡争辩,转移话题,冲着来悦道:“来悦,再隔两日,一些小辈就要从武院出发前往边境,寐姚和桑若也不例外。此番,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愿意进军与我们一同吗?”
来悦没有立刻回答,桑若也知道他有自己的顾虑,要说来悦孑然一身也好,和他们去了,战死沙场也无牵无挂,可,他还有家,家中的老母亲还要靠他供养。
要是他哪日出了岔子,他的母亲又当何去何从。有些无助,还不知该怎么回答,桑若道:“寐将军,来悦家有老母尚存于世,要是来悦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好交差啊。”
“这你大可放心,要是来悦真的战死沙场,他母亲我一定安排妥当,让她后半生不愁吃穿。”
桑若望向来悦,对方沉思了一会儿,道:“寐将军,无比荣幸。”寐将军见他答应了,大笑起来:“好好好,军中又多了一员猛将。”
郑峰峡拱手冲着寐将军,道:“恭喜寐弟了。”桑若抬手捏了捏来悦的肩,未置一言。
郑峰峡笑容渐渐收敛:“还有一事,是关于医部。桑若,你要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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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夕:作者废话专栏
南三夕:昨天雨下得好大
南三夕:我打字的手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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