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季来说,每分每秒都是在与时间争夺。
夜色昏沉,守门的侍从垂着眼皮,打着盹儿,而书房内还是灯火通明。
沈季端坐在书桌前,一遍遍地审查着南司处决的名目,目光如炬,乌发尽数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着,紧袖的常服显得她有几分干练。
指尖掠过一页页纸张,烛火也有些暗淡,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沉入梦境的侍从,自己起身换了烛火。
明日便要启程去扬州了,她必须将一切都安置妥当,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嘘~”
只听见一声极清越的哨声,沈季凝下心神,看向窗外。
片刻后,又是几声。沈季走至门前,开了门。
“进来。”
沈季转身回到了书桌前坐下,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下属,缓缓开口道。“事情都查清楚了?”
那人俯身抱拳无奈道,“大人,线索断了。”
“断了。”沈季淡漠地吐出两个字,“这就是你办的事。”
那人陡惊起一身冷汗,勉强开口道。“大人,这案子搁置了十几年,又是朝堂密辛,属下……”
沈季抬眼看向他,眼眸沉静如一潭冰泉,看不出任何起伏。“哦,那必是查不出?”
那人心一紧,连忙说道,“大人又何必卷进那脏水里。只怕牵扯自身,于己不利。”
沈季缓缓地扯出一抹微笑,像是戴上了仇恨的假面,语调低沉。“如何不利?”
那人上前斗胆禀言道。“大人,那夏家一门被夷灭宗族,如何能寻得余脉?属下一路明察暗访,找了数年,也只是知道有一人留存。再查下去只怕有心人利用,反污南司与孽党勾结,得不偿失啊。”
沈季面色如故。“你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这案子还是要查。”
“大人既是执意如此,属下也只能听命。”那人朗声应道。
“半年。”沈季又重新提起了笔,冷淡道。“我要人的下落。”
“是。”那人缓步退下,合上了门。
沈季低头看着宗卷上的字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活着的,会是小小吗……
【翌日】
夜半又下起了雨,直到天明方收。沈季
穿过一院的花木,走到了正门。
推开门,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粉雕玉琢,穿着一件淡淡的蓝色衣衫,可爱的样子。见了沈季,微微歪着头,笑着软软道。
“你是我娘吗?”
沈季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陆玦,不知所措。
半晌,才反应过来,缓缓蹲下,握着他的小手,轻声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是陆玦。”陆玦暖暖一笑,“我见过你,在画上。”
沈季怔怔的样子,眼泪就掉下来了。“是吗。在画上?”
“你是我娘吗?”陆玦好奇地看着沈季,伸手替她抹去眼泪。
“你一个人跑出来的吗?”沈季看着他干净的鞋面,问道。
“是,是啊。”陆玦微微一愣,又绽开笑颜。
沈季的眼中恢复了理智,她抱起了眼前的玦儿,温和一笑“谁带你出来的?玦儿。”
陆玦摸了摸脸,有些丧气。“呐…”
“小孩子不能说谎的。”沈季摸摸陆玦的脸,目光柔和。“你爹呢?”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知道……”陆玦的表情有些委屈,看着沈季,眼睛起了一层水雾。“你究竟是不是……”
沈季看着怀里揉着眼睛的玦儿,心中酸涩不已。她勉强扯开一抹笑,柔声说道“进去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陆玦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哭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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