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皇帝匆匆来储秀宫,便说要换一身衣裳,秋依麻利地取来皇帝平日里放在这里的常衣。
等政筠出来时,秋依正在为皇帝系扣子,见主子来了她便退了下去,可永润却没打算自己动手,政筠见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能上手为他把衣襟上的扣子系好。
皇甫·永润:你屋里什么味道?
王政筠什么味道?
政筠没好气的说
王政筠才抱了小公主来,小娃娃难道不是香香软软的。
皇甫·永润:朕是顺路去看看,你不高兴了?不是你劝朕,要多关心关系那孩子?
政筠撂开手,到门前吩咐宫人上茶,皇帝自行往里头走,等政筠接过茶进来,见他正蹲在香炉边,抬头问她
皇甫·永润:秋依说你刚才在烧什么东西,是什么?
王政筠没什么,皇上喝茶。
政筠将煮开的茶汤冲入碗中,十来颗鲜红的枸杞沉沉浮浮,她屋子里依旧是喝皇贵太妃给的送子茶,这些年倒也习惯了。就连永润几日不喝也会惦记,他闻见香气便过来了,好脾气地说
皇甫·永润:朕知道你委屈,太后又刻薄你了。
王政筠臣妾把那些东西烧了。
王政筠是臣妾不好,该为您的身体着想,收敛些。
永润一时不知是什么,又回到香炉旁看了眼,瞧见还未燃尽的荷包的一角,再想政筠说的话,笑着回来问
皇甫·永润:那些?
政筠没理他,捧着茶碗转过身去,慢慢将送子茶饮下,秋日未及添衣,热乎乎的茶水饮下果然舒服,又听得永润温和的话语
皇甫·永润:别生气了,太后就那样子,她是急了才会对你说那种话。
皇甫·永润: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才顾不得你呢。
王政筠臣妾像是天底下最糟糕的儿媳妇了,还要您说这种话。
政筠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她并不强求太后如何,或是皇帝又如何,只是心里不痛快不知如何排解,皇帝送上门来哄她,忍不住说
王政筠可皇上也是,回来的路上千叮万嘱别贪凉。
王政筠起了马一身汗就喝凉茶,回来就倒下了不是?
王政筠人家端茶送水伺候你不说,还要被太后那样责备
王政筠私下里也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政筠絮絮叨叨地说,永润耐心地听,皇帝这样费心思,政筠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两人依偎着暖暖的,永润说
皇甫·永润:朕想好了,在木兰围场也实在把你折腾得辛苦
皇甫·永润:虽然想想都欢喜得要笑出来,可身子还是要紧的。
皇甫·永润:之后一个月,朕不入后宫,你偶尔来养心殿坐坐
皇甫·永润:既然太后那么在乎朕,朕就清心寡欲的谁也不碰了。
皇甫·永润:她不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光景吗。
皇甫·永润:等她觉得不妥当了,就要把今日对你说的话都收回去了。
政筠不知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皇帝,永润以为她不信自己,保证道
皇甫·永润:往后一个月,朕不近女色,天还不冷不要人暖床
皇甫·永润:一定不会有什么章答应李常在地往养心殿去,你信了朕可好?
王政筠皇上信誓旦旦,反叫人不信了。
政筠笑道
王政筠王政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那一日后,皇帝便命内务府不必再呈膳牌,清心寡欲地住在乾清宫里,一两天太后还当笑话看,可一天天过去皇帝一直没动静,甚至重阳节姝妃的生辰他也没到储秀宫去,转眼就是九月末,天气越来越冷,各宫都开始烧地龙,圣驾依旧不入后宫。
以往就算有几位得宠霸占皇帝,其他人多少还能见皇帝一面,如此长达一个月之久不见君,所有人都没机会,后宫里渐渐怨声四起,这才想起来太后那天当众责备姝妃不知收敛,虽然姝妃丢了脸,可皇帝这一下子收敛起来,就把她们都苦了。
如此,这怨气自然就冲着太后来,皇帝冷遇后宫时间越长,太后的罪过越大,她当初让政筠在众妃面前多丢脸,现在就原原本本地都还给了她。
政筠私下与如姝说起,觉得自己有罪过,让母子俩变成这样,如姝却道
长孙如姝:老太太若不欺负你,当宝贝似的宠着爱着,你能不当亲娘一样伺候孝顺她吗?
长孙如姝:难道她这样百般折磨你,你还要以德报怨?
长孙如姝:皇上都没这样的心胸,姐姐要来做什么?
一直到了十月初,太后渐渐动摇时,皇帝忽然心血来潮,说要去五台山为太后的寿辰祈福,来回十来天的光景,吩咐政筠和裕妃做好准备,回来就要为太后摆宴庆贺寿诞。
皇帝是独自出门的,可那天圣驾离开紫禁城才半个时辰,就有消息传到慈宁宫,皇帝出门前临时起意,把姝妃娘娘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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