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哭了一场,待冷静下来,便诉说各自这几年过的日子
果然如永润和政筠所料,宣贵妃把满腔仇恨都诉说给了儿子听,更一如多年前那样,抓着儿子的手说
上官·桂歆:崇璋你别惦记母妃,好好用功读书,去和权贵大臣结交。
上官·桂歆:将来你若做了皇帝,我们母子的冤屈就都能报了。
说了许久的话,六皇子也怕耽误太久会出事,便道
皇甫·崇璋:仪贵嫔娘娘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上官·桂歆:仪贵嫔?
宣贵妃关太久了,对于外头的事只零星知道一点点,钟粹宫里伺候她的人,本是有规矩不能把外头的事告诉她的,但时间久了人心松散,闷着也是闷着,偶尔就会聊起宫里的事
宣贵妃听说过这个仪贵嫔,是太后的重侄女。而她更知道,太后与王政筠一向是敌对的。
皇甫·崇璋:她是个可怜人,姝妃娘娘总是欺负她。
皇甫·崇璋:父皇去她屋子里,姝妃娘娘都能半夜把父皇叫走。
皇甫·崇璋:她没有朋友,姝妃娘娘她们不和她做姐妹,其他娘娘也不敢和她好。
皇甫·崇璋:现在宫里,姝妃娘娘最大,父皇什么都听她的。
宣贵妃蹩眉
上官·桂歆:那皇后呢?
六皇子冷笑
皇甫·崇璋:我们经常都会忘了还有皇后这号人。
皇甫·崇璋:那天我在路上遇见轩儿,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几个弟弟了。
上官·桂歆:轩儿,谁是轩儿?
宣贵妃问。六皇子便告诉母亲,轩儿是十一皇子崇祚的小名,皇后一直叫轩儿,倒是很少提起大名崇祚,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母亲莫名其妙地笑着,母亲忽然让他等一等,说道
上官·桂歆:那位仪贵嫔娘娘帮了你,我们不能不谢谢人家。
上官·桂歆:你等母妃一会儿,母妃去找一本经书送给她,你一定亲手交给她。
宣贵妃转身去折腾了半天,翻出一本经书,用手帕包好了让儿子藏在胸前,又叮嘱儿子最近别再往钟粹宫来,今天这样子未必没让人撞见,要避一避风头才好。她更对儿子道
上官·桂歆:仪贵嫔娘娘既然愿意亲近你,对你来说也是个依靠。
上官·桂歆:她在父皇面前越得脸,才能为你说得上话。
上官·桂歆:你去告诉仪贵嫔,想要讨皇上欢心,漂亮温柔是不稀奇的。
上官·桂歆:皇上最看重做母亲的女人对于孩子的爱护,她不是有个小公主吗?
上官·桂歆:你这样对她说,她若是聪明人,一定能想明白。
那天政筠派人去钟粹宫查问过,得知并无异状,便想六皇子应该只是和仪贵嫔在园子里说话,之后也加派人手看紧钟粹宫,尽量不要让他们母子相见
她知道这是狠心无情的事,可母子相见又能有什么好,宣贵妃根本不配做母亲,又何必把她视作六皇子的母亲。
可她到底轻敌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结合慈宁宫投毒一案,到底在这紫禁城里起了变化。
同是这一天,慕容策祯将孙氏涉嫌慈宁宫投毒的证据送到了皇帝跟前,很显然因为太后对皇后存在的威胁,让孙氏的人起了戒心甚至杀心,但是否与皇后有关,还有待考究。
连策祯都说
慕容策祯:皇后娘娘正位中宫以来,并无不足之处,后宫朝廷皆有称颂。
慕容策祯:臣以为皇上若要办孙氏一族,当先查明皇后对此是否有牵连。
永润道
皇甫·永润:朕与太后虽不和,但太后毕竟是朕的养母,是养朕到大的人。
皇甫·永润:朕岂能容旁人对她痛下杀手?孙氏一家实在可恶,朕何尝亏待他们家了?
策祯心里明白,同样是中宫外戚,可孙氏一族远不如慕容家,他们心里不平也不奇怪。
慕容策祯:慈宁宫投毒一案,皇上若要追究孙氏族人,臣必能查明所有线索。
慕容策祯:但淑靖皇贵妃之死,显然另有蹊跷
策祯道
慕容策祯:请皇上恕臣无能,淑靖皇贵妃如何中毒,多日来毫无头绪。
慕容策祯:娘娘树敌太多,那一日她与很多人有所接触,审问慈宁宫的宫女太监容易。
慕容策祯:但若要查内宫娘娘之事,臣有所不便,之后该怎么做,还请皇上示下。
永润也明白,通常来说,这样的事会交给中宫或是掌权的妃嫔协助办理。但如今内宫可靠的人,政筠待产,皇后养身体,裕妃忙六宫之事忙照顾孩子,早已分身无暇。
其他人实在都不可靠,就算勉强交给她们,也不过是消磨时间,而且连策祯都查不到的事,果然是难了。
皇甫·永润:她身前嚣张跋扈,在宫里横行霸道。
皇甫·永润:不论是妃嫔,还是太监宫女,无不被她欺负过。
永润苦笑
皇甫·永润:她的确树敌太多,非要从这条线索走,谁都可能要杀她。
慕容策祯:请皇上再给臣一些时间。
慕容策祯:皇上若要给四殿下一个交代,臣必当竭尽所能。
永润摆手
皇甫·永润:内宫的事,本不该麻烦你,可朕也只有你是信得过。
皇甫·永润:这家里头的事都能放心交给你,给了旁人,背过身去就是看朕的笑话了。
他又叹
皇甫·永润:崇忻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朕也有无可奈何。
皇甫·永润:至今没有来纠缠朕要为他们母亲讨一个公道,越是如此,朕反而觉得愧疚。
策祯不语,皇帝思量再三,吩咐道
皇甫·永润:三日后给朕明确的证据
皇甫·永润:是否问罪孙健郯,朕要看皇后有没有参与其中。
皇甫·永润:如今的中宫虽不如你姐姐,但也无甚过错。
皇甫·永润:倘若她是好的,仅是她的族人起了歹心,朕把他们赶出朝堂便是了。
皇甫·永润:好在母后没有出事。
策祯退下之前,惦念着孙氏的人会不会之后又把矛头转向政筠,便对皇帝道
慕容策祯:臣有几句话,斗胆向皇上进言。
永润笑
皇甫·永润:但说无妨。
策祯神情严肃
慕容策祯:皇子们日渐长大,中宫又添嫡子,纵然淑靖皇贵妃已故宣贵妃失势。
慕容策祯:大臣们依旧会为了朝廷的将来和皇子们的将来而谋算。
慕容策祯:臣斗胆请皇上开始留心这样的事,慈宁宫投毒一案便是警示。
他不可能当面对皇帝说,请你保护好政筠,这样的提醒皇帝若能领悟什么,那可见他对政筠的真心,但若听过则已,依旧从前那般我行我素,策祯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为政筠和她将来的孩子围起城墙抵挡风雨。
皇帝果然若有所思,其实这些日子他已经开始留心,在失去淑瑛后的数年里,他对待后宫比从前更任性一些,甚至不惜和母亲翻脸,但这次的事让他警醒,倘若再对政筠专房独宠,什么好的都给她,就不是福而是祸了。
政筠腹中的孩子,若是个皇子,若是个聪明能干的皇子,以自己对政筠的在乎,孩子的前程便不可限量,但中宫有嫡子,即便孙氏的人被自己赶出朝堂
也会有其他人希望左右储君之位,到时候政筠和孩子,就是他们的眼中钉。
皇甫·永润:朕明白了。
皇帝将心沉下,依旧吩咐策祯
皇甫·永润:孙健郯和他的族人,朕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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