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裕妃来储秀宫告诉政筠,政筠却说她知道仪贵嫔在做什么
不晓得是哪个萨满嬷嬷告诉仪贵嫔,说紫禁城里阴气重,不适宜女孩儿成长,若点着灯笼握着纸符绕东西六宫三步一叩拜,连续七日,孝敬好了这紫禁城里数百年来的亡魂,就能换得小公主平安。
这已经是第五天,仪贵嫔这几天夜里都在宫里为小公主祈福。
宋悠柔:第五天了?
裕妃浑然不知,因景阳宫几乎不会有侍寝的事,为了崇琦能有良好的作息,若无节庆宴席,景阳宫的人一贯都歇得早,不想竟错过这样的事,她唏嘘着
宋悠柔:东西六宫走一遍,就算三步一叩首,也要磕上几百个头吧。
宋悠柔:连续七天,她额头上还能有好吗?
政筠淡淡道
王政筠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裕妃问
宋悠柔:湘妃知道吗?
政筠摇头
王政筠眼下没几个人知道,天那么冷都歇得早,若非前日遇上侍卫,我也不知道。
王政筠不过姐姐既然也听说了,估摸着过两日宫里都该知道了
这屋子里烧着炭,裕妃还觉得冷,将十指捂在手炉上,轻声道
宋悠柔:难道她是想做给皇上看?
政筠懒懒地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一拉
王政筠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旁观就是了,那是她的女儿。
王政筠人家为了自己的骨肉心甘情愿吃苦,我们又何必说风凉话。
可这一晚,裕妃回到宫里后,等以烟问来消息,说仪贵嫔已经走完一圈回去了,并没有遇见皇帝,第五天了也没碰上皇帝,再过两天这事儿就算完了,她难道真的是为了小公主祈福?
裕妃对以烟说
宋悠柔:若要我为崇琦,自然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眨眼
宋悠柔:可是仪贵嫔对待小公主的态度,之前的日子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宋悠柔:突然这么拼,但愿她是良心发现,能珍惜起自己的骨肉。
宋悠柔:不要因为没有生儿子,就对孩子不公平。
但仪贵嫔又岂会为了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磕上百个头祈福,足足七天,只怕头也要磕烂了,她不过是装个样子在宫里一圈一圈地走,前六天都尽力避开皇帝的行踪
第七天时,才问准了皇帝夜里要去荣贵嫔的宫里,等在了必经之路上。
可圣驾来时,她不是带着慧云等在路边,而是两人找了墙角把身子严严实实地藏着,当圣驾经过时,故意咳嗽了一声,引得随驾的侍卫打着灯笼将她围起来,吴公公上前看一眼,便回去禀告皇帝
吴公公—吴兴:万岁爷,是仪贵嫔娘娘。
皇帝从暖轿上下来,看到慧云已经扶着仪贵嫔上前,十数盏灯笼将这一片照亮,他清晰地看到仪贵嫔的狼狈,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痕,这么冷的天,主仆俩冻得瑟瑟发抖。
皇甫·永润:你在这里做什么?
皇帝明知故问。他早就知道仪贵嫔在宫里为小公主祈福,可这样的行为在所有人眼里,一定是为了博得皇帝的同情,后宫女人为了让皇帝多看自己一眼,什么事情都会做
永润还有什么事没经历过,即便仪贵嫔这样做是另有目的,他也希望所谓的祈福,能对那个孱弱的孩子多少有些好处。
至于仪贵嫔,在知道这件事后,皇帝就等着有一天“偶遇”,今天是第七天了,总算是见上了,不论仪贵嫔出于什么目的,但永润终于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重新让小周氏成为“宠妃”。
他不可能放弃对政筠的在乎,就不得不用更多的女人来分散外人的注意力,仪贵嫔也好荣贵嫔也好,皇帝不至于牺牲她们把她们往死路上推
但对于永润来说,意义真的大不同。所以他不反感仪贵嫔的“手腕”,反而愿意顺水推舟,彼此成全
周颐洁:臣妾没做什么,惊扰了圣驾,臣妾罪该万死。
仪贵嫔怯弱地说着,屈膝恳求道,
周颐洁:皇上,请您回暖轿上继续前行,臣妾这就要回去了
皇甫·永润:你受伤了,这里离养心殿不远,朕带去你疗伤。
周颐洁:皇上……
仪贵嫔却有些激动,声音也哽咽了
周颐洁:臣妾是在为小公主祈福,实在不敢受皇上的恩典
周颐洁:皇上此刻若把臣妾带走,臣妾七日来的功德就白做了。
周颐洁:皇上,为了小公主能健康平安,请皇上撂下臣妾,继续走吧。
永润微微皱眉,沉吟须臾,喊过吴公公吩咐
皇甫·永润:给慧云两盏灯笼,再派两个人跟着伺候,早些送娘娘回去。
如此,虽然圣驾离去了,可养心殿的人却跟着仪贵嫔,忻嫔本来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这一下不得不真的三步一叩首地回到翊坤宫,额头尚可用双手抵着,膝盖和手掌不得不实打实地落地。
回到翊坤宫,仪贵嫔已经连路都走不了,那么冷的天那么冷的地面,仪贵嫔当夜就发烧了。
那晚皇帝照旧是在荣贵嫔屋子里过的,还特地告诉她夜里遇见仪贵嫔的事,叫荣贵嫔心有余悸,害怕让仪贵嫔截了宠
隔天就把这事儿宣扬出去,本是想让众人嗤笑仪贵嫔不要脸,拿小公主做幌子变着法儿地勾引皇帝,没想到养心殿却一日三回地派人来问候
而一直病怏怏的小公主也健康起来,好像仪贵嫔的祈福真的起了作用
皇帝的态度,让太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五日后仪贵嫔康复,皇帝更亲自临门,带着她与小公主一道在御花园里晒太阳
也是从那日起,京城阴郁的天气开始晴朗,翊坤宫的荣光随着春色的到来,重新在紫禁城内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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