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皇后示意政筠落座,淡淡地说
孙秀容:昨晚我才对你说,往后仪贵嫔的事就别管了,你不记得了吗?
便是那么巧,皇后才对政筠说了那句话,转天就发生这样的事,J政筠昨晚是答应的,但此刻也不能退让,坚持道
王政筠皇上有心在圆明园再住一年半载,暂时不会回紫禁城。
王政筠仪贵嫔的病却不能耽误,要让她清清静静地回去安养才好。
孙秀容:我不是说了吗,让她留在接秀山房。
皇后和气的说
孙秀容:你放心,她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也不会让她给你添麻烦
孙秀容:据说崇焘的死,你曾怀疑仪贵嫔当时做过些什么。
孙秀容:仪贵嫔为此也没少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你不喜欢她,这些我都知道。
王政筠仪贵嫔养病,与臣妾喜不喜欢她并没有……
孙秀容:你是聪明人,多年来一直叫我很安心。
皇后打断了政筠的话,她已经决定了,说道
孙秀容:我这边曾纠葛着一些事,但心里一直明白你不可辜负。
孙秀容:皇上的恩宠谁也不能强求,而你从没有要僭越我的地位。
孙秀容:还任劳任怨地替我分担所有事,然而我们并没有什么情同姐妹的深交。
孙秀容:不过是你从心里尊重我,我很感激。
政筠正色道
王政筠尊敬娘娘是臣妾的本分,料理六宫之事,也是臣妾的职责。
王政筠这一切都是臣妾该做的,还请娘娘不要言谢。
皇后苦笑
孙秀容:不言谢,我就不能向你开口了不是?
孙秀容:不论如何,仪贵嫔的事我已经做了决定。
孙秀容:你非要坚持你的安排。
孙秀容:大概就要争到皇上跟前争到太后跟前,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到时候大家都没意思。
孙秀容:也许皇上会帮你,可太后一定乐意看到你被我压制。
孙秀容:难不成到后来,要变成皇上和太后博弈吗?
政筠站了起来,可皇后平和地冲她笑着
孙秀容:我向你许诺,仪贵嫔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孙秀容:你把她留在接秀山房,我当真不愿与你到皇上和太后面前争论,好吗?
王政筠娘娘,您要把她留多久,既然是养病,总有好的那一天。
政筠看似退了一步,实则是想确认皇后这么做的目的
王政筠十天半个月,够不够她养病?
皇后果然给出了不可思议的答案,笑悠悠道
孙秀容:病好了就继续和我一块儿住吧,轩儿如今课业越来越忙,也不爱亲近我了。
孙秀容:我白天很闲很寂寞,有个人陪伴挺好的。
四目相对,彼此都是大金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一个贵重在地位身份,而政筠是贵重在皇帝的心里。
此刻,政筠什么话也说不出,她还能说什么,问皇后是否被仪贵嫔威胁?问皇后为了什么事而妥协?政筠心里有答案,这世上唯一能牵绊皇后,让从来不愿卷入任何麻烦的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有策二爷。
仪贵嫔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刚才她离开时,刻意提到崇祚,难道她也明白“轩儿”的意义?
孙秀容:你回去吧,太后那儿皇上那儿,我会派人或是亲自去解释。
孙秀容:十四皇子还那么小,你安心照顾孩子就好。
皇后似叹了一口气,她手边还有没绣完的袖笼,不再等待政筠的任何回应,拿起袖笼把心思放在针线上,显然已是逐客的姿态。
这么多年,政筠没有与皇后发生过任何争执和矛盾,她们没有深交,却又无比默契,政筠甚至想象不出如果到皇帝和皇太后跟前争执会是什么光景,她好像从没听皇后大声说过什么话,从一开始到现在,皇后从没变过。
王政筠臣妾……一定要将仪贵嫔送走。
政筠的心重重一沉,到底是说出口了。
皇后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眼中没有露出犀利尖锐的目光,只是和方才一样平静地说
孙秀容:看样子,我们少不得一争,你可以去搬皇上来,随你怎么做。
孙秀容:但眼下你不能把她带走,这里是接秀山房,是中宫皇后的殿阁。
皇后重新飞针走线,政筠径直退出了暖阁,一出门就被风雪眯了眼睛,秋依为她送上雪氅,轻声道
秋依:主子,仪贵嫔过来了。
政筠睁开眼睛,见仪贵嫔捧着茶盘,花荣几乎贴身跟着她,那架势并不是殷勤讨好,仿佛是防贼似的防着她。
周颐洁:贵妃娘娘这就要走了吗,是臣妾手脚太慢,没能让您喝一口热茶。
仪贵嫔到了跟前,欠身后抬起楚楚可怜的双眸,柔弱地说着
周颐洁:为了臣妾的事,劳动娘娘顶着风雪前来,臣妾惶恐。
政筠很想拂袖而去,可那样并不是高姿态,而是失态,她淡漠地一笑
王政筠保重身体。
撂下这四个字后,才带着秋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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