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

依稀中，好似听到万忠良回报了什么，仔细一想，原来初晨出殡那一日发生的那阵动静是楚心玉，原来楚心玉已经有喜了，就一次，就有了身孕，即便是精神不济，我强打着精神吩咐万忠良去库里挑几件东西送给楚心玉，算是道贺。

自从初晨去了后，我不断咳嗦，时好时坏，玉啸天整天留在天雪居照顾我，我则是吃了药就睡，因为在梦里我总是能看见初晨，张开双臂，要找我抱，我轻轻走过去，初晨就不见了，我急得醒来，大汗淋漓，大夫说我身体虚弱透了，是心病。

母亲不放心我，也住在王府照顾我，清醒时，我对母亲说道：“娘，你回去吧，府里还需要你主持呢！”

母亲鬓角的华发看的明显，眼里有泪水：“我不回去，府里没事，我要照顾你，你这副样子，我怎放心。”

我欲言又止：“但是”一想府里父亲还有好几房妻妾，母亲和父亲的爱情估计早就磨没了，我又不忍心再劝母亲回去，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初晨的衣服不断地哭。

日暮降临的时候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每当太阳下山，月亮缓缓升起时，我仿佛听到初晨的哭声，那样微弱，带有幽怨，仿佛怪我这个母亲在她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让她那样去了。天雪居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听见院子里，母亲叹气不断，是和万忠良说话：“你家王妃这个样子，那楚妃又有了身孕，现在王爷回来都去看楚妃，才来看王妃。”

万忠良声音很小，仿佛害怕被我听到：“老夫人，王妃这是心病，心病不好，再多灵丹妙药也没有办法啊，只是王妃一蹶不振，以后该怎么办？”

母亲语气焦急：“新柔出事后，王妃身边就只有你信得过，现在你都知道为王妃着急，我都希望死的是我，活着的是初晨，毕竟她是睿雪的希望啊！”

药力上来，听不清他们继续还在说什么，我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翌日醒来，初晨的衣服全都不见了，以前就放在我手边，我触手可及，现在不见了，我顿时慌了神，顾不上穿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摔在地上，要找初晨的衣服，母亲他们听见动静，急忙推门进来，看到我跌坐在地上这副样子，母亲和万忠良把我扶起来，问道：“你身体这样，你要做什么？”

我焦急说道：“初晨的衣服呢？衣服呢？为什么不见了，去哪里了？”

从来对我都是和颜悦色的母亲，一巴掌清脆的扇在我脸上：“你醒醒，给我醒过来，当年我生了你弟弟是死胎后，你怎么安慰的我，你说我还有你和你哥，现在你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是你以后不能生育了吗？是你失宠了吗？你给我听着，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把身子养好，以后初晨也不能回来投胎。”说着又是两巴掌扇在我左脸和右脸上，火辣辣的疼。

脸上的疼比不了心里的疼，哇的一下，我大哭起来，似乎听到母亲松了一口气，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对万忠良吩咐：“去，让厨房煮两个鸡蛋给我，另外，问问大夫，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怎么进补，人身还是鹿茸还是燕窝，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养好身体，这样才能再度诞下麟儿。”

万忠良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慌忙往外走，谁知和玉啸天撞在一起，万忠良又手忙脚乱的行礼告罪，好在玉啸天并没有怪罪，叫他下去。

看着我精神好了很多，玉啸天露出欣慰之色：“雪儿，你终于精神好多了，这些日子我担心死了。”

我苦笑：“让王爷担心了，以后不会了，以后雪儿会好好地陪在王爷身边，只是现在雪儿身体不好，想让母亲多照顾，不宜伺候王爷，请王爷去孟妹妹或者是颜妹妹那里吧！”

玉啸天蹙眉要拒绝，母亲适时开口：“王爷，就听王妃的劝说吧，王妃这边有臣妇照顾，不会有问题的。”

玉啸天为我掖好被子，才离去，离开前又对母亲说：“雪儿就辛苦母亲了，有什么事母亲叫人去叫我就是了。”

母亲允诺后，玉啸天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离去。

宽敞的屋子里就我和母亲，极为安静，母亲问道：“你想怎么做，或者做什么，张家都义不容辞。”

我冷笑：“对张家来说，我还没有诞下世子，自然是无比重要，一旦诞下世子，我在张家眼里算什么。”

母亲并不恼怒：“既然你明白就好，这就是张家女人的悲哀，张家男人眼里只有政治，没有亲情，你做过母亲，自然可以体谅母亲的心，你要知道，我希望你诞下世子并不是为了张家，而是为了你，你现在还年轻，不懂人心，以后你就会知道我都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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