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月夕（16）

没办法，只好他们三个人出去。在路上，蒋辰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问方絮：“月夕呢？我都一直没有看到她。”

“月夕，我把她送到白家去了。”

“白虹家?你把她送那里去干嘛？”

“若不是想日日夜夜见到你，我也想把你送白家去。”

“为何？”

“白家有一个乞丐帮，说是乞丐帮，倒不如说是刺客，我想让她去学做刺客。免得以后受欺负，跟你一样，跟我一样。”白家本就是由刺客成立，白家初代家主，当年也是叱咤风云，后来被朝廷镇压，被迫归顺朝廷，便易居浔阳，由百变为白姓，因为势力大成为浔阳四大家族。时至今日也没有人敢动白家，就连蒋府也不行，这也是为何白芷能嫁给吕曲生的原因之一，也是朝廷为了巩固势力的计谋。在大部分权势家族里，儿女都是牺牲品。就连吕姑洗也是。

“也好。”听他这样说，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三人来到医馆里，一进去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袈裟，一手手里拿着钵，一手拿着佛珠。朝里面的人说话，语气温和谦虚。

“表哥？”蒋辰月叫了一声。里面的人回过头，看见辰月，彼此都觉得对方消瘦了。

吕灵泽打量一下她，又瞥一眼她身旁的方絮，倒是不疑惑，只觉得可惜。他语气平和，问：“妻还是妾？”

“还未成亲。”

“还未成亲啊，要与他少来往，免得落人口舌。”可随后似乎想起来什么话一样，又看向她的小腹，再问，“若是他的孩子，当如何处理？”

辰月一下子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她摸摸自己小腹，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说道：“无论谁的孩子，那都是我的孩子。他既然要来到人世，便让他来走一遭。”

“若不确定呢？”

“我们未成亲，他守孝还得两三年，若是有了孩子，也只会是他的。”

“我与他认识也许多年，到底是看不透他。本以为他生性善良，待人友善。可也确实待人友善，却独独对最应该友善之人，如此残忍。”吕灵泽不禁感叹，“越是想好，越是笨拙。错了法子，错了人，更错了缘分，只怕伤了心，断了肠，最后落得个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表哥。”

“何来表哥？吕灵泽已死，贫僧法号断尘，断了红尘，罔来人间一趟。”断尘手放唇前，到，“命里有时终须有，阿弥陀佛。”

“你可曾有她的消息？”辰月忽然问他，果然一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连名字都没有说，就已经能看到他眼里流露出忧伤，是遗憾，是自责，又好像嘲讽。

“错缘无需挂念，她是公主，肩负天下使命，去异国和亲，也是她本分。”

“可你心里忘不了她。”辰月问她，语气平淡，“要我错过遗憾，我宁愿四海为家。”她看向身旁的方絮，这时候断尘才知道，她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断尘苦笑，只觉得她还是太天真，权谋利弊，哪是他们说了算，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顺从，四海为家说来轻巧，若是简单，她也不会在这儿这么多年。

就连一旁方絮也觉得她在说笑，却不戳穿她，反而跟着她说：“只要与你在一起，四海为家，我也愿意。”这不过是一句笑话，可也是一句承诺，更是多年后，辰月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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