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之行（1）

自从方絮出葬后，蒋辰月便再也不许旁人叫她辰月，就连蒋嘉月都不行。用她自己话说就是：辰月已经跟着那人死去，留下的是神女夏莺时，她现在心里再没有情情爱爱。

几人已经去江陵见过了竹苓，原本竹苓也打算跟去南诏国，但是被李沧浪制止。

“为什么？”竹苓不悦地问。

“南诏国蛇虫太多，且大多数有剧毒，你不能去。”李沧浪说，“你在这儿等我就是，等我们回来。你放心，我一定为吕家报仇雪恨，我也一定会让你当上皇后。”

“我才不当什么皇后，等报了仇，我可是要游山玩水的。我本就不能闲暇下来，你要我守在后宫，那是万万不能的，我会憋死在里面。”

“那我们就去做快活神仙。”李沧浪道，“我们在去南诏国之前，我还想带你们见见她们。”他看向长安城的方向。

几人到长安城已经六月份，天气已经非常燥热，夏莺时擦擦脖子上的汗水，半眯着眼睛看着长安城三个大字。她还记得之前来这儿安葬了吕灵泽和李甘霖，但是她不记得和谁同行而来，只是隐隐记得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二人一起看完了李甘霖的书信，是她在突厥所受的苦难。

夏莺时喝了一口水，对蒋嘉月说：“想起初次来这儿还是大家一起来的。”她笑嘻嘻地看着城内人来人往，不禁道，“如今却只剩下我们三人。”

“不说这些伤心事，莺时，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必总去回想。”蒋嘉月说，可是当他望向站在李沧浪身边的吕竹苓时，见到她眼角湿答答的，不确定是不是泪水。

“我们走吧。”吕竹苓似乎察觉到蒋嘉月在看自己，别过脸道。

“姐，没事，还有我呢。”蒋嘉月走到吕竹苓身边，“我们还是至亲骨肉。”

“嘉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活头。所有的人都死了，我明明都已经嫁入皇家，明明他们都还有机会回来，明明当时暮春和木槿都已经离开了，还是被追杀。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他那么容不下我们，本来现在木槿与暮春的孩子都出生了，本来我们现在回去都可以见到他们……我们应该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我本该寻一良人，在双方父母的祝福里拜堂成亲，而不是在新房里被人闯入差点掀开我的盖头 。”吕竹苓已经不顾太多，她紧紧搂住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嘉月，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大家都死了。”

蒋嘉月也很温柔地拍拍吕竹苓，他记忆里的竹苓骄横跋扈，每次去蒋府都要跟暮春大吵一架，一点跟她姐姐铃兰都不像。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流浪猫，没有至亲在身边，也不会有人围着她，宽容她。他记得小时候她不吃饭，几个舅舅都会去哄她，就连姨娘和自己亲娘也不例外，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好声好气地去叫她吃饭，偶尔还要人喂。

那时候蒋嘉月可嫉妒她了。

“没事的，姐。你再到我家去，我也会哄你吃饭的，就像当年我娘哄你一样。你脾气最差，可是最得宠的，我那时候可羡慕你了。我娘都没有喂过我吃饭。”蒋嘉月拍拍她的肩膀，“我家就是你娘家，我们还有……”他说到一半却发现那个家族也没有人了。

丁家也没人了。丁扶桑，丁香，丁栗玉，丁玉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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