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适配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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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傅恒,你喝了多少酒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海兰察如今已是二等侍卫,属内班,今日便是轮到其与九名侍卫共同守顺贞门。[1]

老远就看到头戴珊瑚顶冠暖帽,一身靛蓝色绣锦鸡补子朝服的傅恒从神武门那边直直地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而没有转左往东筒子夹道去往外廷朝房,那么,看来他是要去长春宫看望皇后娘娘了。

顺贞门是座墙垣式门,与其后三道小随墙门共同围成了一座类似城门瓮墙的小院,费心费力打造如此复杂的形式,可见其重要性。

相比于紫禁城内的其他门,它也的确要重要那么一点,仅次于午门、东华门、西华门、神武门这四道皇城大门。

顺贞门与重华宫外的西鐡门、乾东五所外的东鐡门是紫禁城内墙北墙上仅有的三道门,是内宫通往神武门进出的必经之路。

此三门以及乾清门,乾清门两侧的内右、内左二门,养心殿与太极殿宫墙相连处最外面的启祥门,东六宫外的苍震门,雨花阁前的春华门,慈宁、寿康、寿安三宫外围的几门,俱都有重兵把守。

毕竟,这些门内不是内廷机要之地,就是皇上安寝与太后、太妃养老之所,而,养心殿之后、乾清宫两侧的东西六宫与御花园更系宫闱禁地,即使是王公大臣、文武高官,未经皇上宣召、内监带领都不可擅自入内,因此,从这东西南北一圈门后往里便都是由内监守门了,除了皇上再无其他男人。

唯一人例外,因为皇后娘娘之故,皇上爱屋及乌,特赐金牌一枚令傅恒可以自由进出内宫,不必另外请旨。

只见傅恒大步流星,面上是一贯的不苟言笑,海兰察注意到站在他右边的那人背都不自觉挺直了些,引得海兰察嘴角就想要向上咧。

他极力抿着唇才忍住笑,不然很有可能会被人弹劾其玩忽职守、大不敬之罪。

那人为何会突然这么紧张,海兰察太能理解了,全因傅恒刚被授与内大臣一职,正正是管他们这些侍卫的二把手之一。

待傅恒走到跟前时,海兰察冲他挤眉弄眼。

跟海兰察处了那么久,傅恒岂会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便道:“我有事要交待,需要一个人同我一起进内宫,海兰察,就你吧。”

“嗻!”

海兰察行了个打千儿大礼,低下头的同时顺便藏起他喜不自禁的眉眼。

不怪海兰察这般激动,他不像傅恒除了下钥之后,其余时间想什么时候进内宫就什么时候进内宫,海兰察却是除了偶尔几次皇上差他送些东西去长春宫外,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明玉,自然想得紧,现在有机会还不趁机抓住?

两人进入顺贞门,承光、集福、延和三门亦都有太监守门,其中一名守门太监问过傅恒的来意,便福了福身,微弯腰略退后一步道:“傅大人,请上前。”

因有带路太监在,憋着一肚子话要说的海兰察也不得不安安静静地跟在傅恒后面,只趁傅恒转身看他之际对着傅恒做了个鬼脸,傅恒很是无语,并未做什么反应,直接无视海兰察。

还没走几步,刚出集福门,见前面的傅恒脚步慢下来,停在原地不走了,海兰察觉得奇怪,探身上前正准备问怎么回事,就感到周糟的空气似乎沉了一沉。

他扭头看去,便看到傅恒唇线抿直,下巴抬起,眼神犀利地盯着一处,脸上仍和之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海兰察分明能觉察出傅恒是在不高兴。

海兰察顺着傅恒的目光看过去,原不过是极寻常的一幕,他的夫人正和颜悦色地坐在延晖阁前面一颗大松树下的石桌旁和个小太监说话。

不一会儿,其夫人就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站起来,却是单脚,另一只脚不自然地勾缩着,似乎是弄伤了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应该跟那个小太监有关,接着那小太监蹲到了其夫人身前。

“尔晴姑娘可真是好脾气……”

海兰察话没说完,就见傅恒几乎是冲了出去,走前还不忘叮嘱道:“我今日有事,改日再去长春宫。”

留下海兰察独自在风中凌乱,万般无奈又别无他法,只能将那句“唉,那我怎么办”给吞回肚子,乖乖回顺贞门继续守门去了。

过了几日,又轮到海兰察守顺贞门,好巧又碰到傅恒,只不过傅恒这次不是一个人进宫,身后还跟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海兰察等人也早已接到通知,知道这位是要进宫为皇后娘娘保胎的女医士。

因在神武门外,侍卫们就将两人随身携带的物品都仔细检查过一遍了,所以到顺贞门时便可以直接放行,海兰察依旧被点了名随行。

这一次没再出现什么意外事件,他们顺顺利利地到达了目的地—长春宫,傅恒去面见皇后了,而他自然是抓紧时间去找明玉。

傅恒喊他的时候,海兰察正跟明玉聊得起劲。

“海兰察!”傅恒又喊了声。

“唉,好,马上。”

海兰察边应着,边依依不舍地跟明玉挥手告别:“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明玉吸了吸鼻子,亦非常不舍:“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天这么冷,你守门时记得多穿些衣服,别冻着。”

到底是在妃嫔娘娘们住的地方,不可太过没分寸,海兰察只跟明玉略聊了几句就得回去当值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前头的廊下,傅恒正站在台阶旁,听到脚步声才收回原本看向某处的视线。

“不是说要走了,你看什么呢?”

海兰察也望过去,看到个有些许眼熟的背影。

“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太监吗?”海兰察微怔,随即又想到之前好像看到傅恒夫人受伤了,便顺口问道:“哦,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尔晴姑娘的脚伤怎么样了呢?”

却只得到傅恒一记冷瞥:“她已经不是姑娘了。”

“我……这不是……”

‘叫顺嘴了’四个字再说不下去,海兰察结了半晌的舌,才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是你夫人,你夫人脚好些没?”

“差不多已快痊愈。”傅恒便也缓了脸色,回道。

“那就好。”

他点点头,再次想到了明玉那傻姑娘,又是担心皇后的肚子,又是担心尔晴的脚,就是不知道担心担心自己,担心担心他们之间的未来。

不过,这正是明玉单纯可爱之处,海兰察傻笑着想。

长春宫出来的姑娘都十分懂得感恩,皇后娘娘这一胎牵挂了无数人的心,明玉是如此,魏璎珞是如此,想来尔晴也是如此,不惧天寒地冻,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还穿着那么难走路的鞋,可不就很容易摔倒嘛!

而,关于和尔晴说话的那名太监,海兰察也从明玉那里知晓前因后果了,就是个还有点运气的苦命人而已。

“傅夫人,又来看皇后娘娘啊?”

他打了声招呼。

尔晴听到声音,正好她也已结束了与王小春之间的对话,转过身回说:“是啊,海侍卫手里端的是?”

“哦,这是皇上昨天下午命奴才们挖出来的藕,又亲自挑选了其中最肥最鲜的两节,早上去参加祭天祀礼前命御膳房加排骨炖了,吩咐我看着时间送予皇后娘娘尝尝。”

“那得趁热送进去,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尔晴依旧笑得温婉。

心中却是在想,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类似的事发生在傅恒与魏璎珞身上,就是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不可姑息,对海兰察和明玉,那个谁便不觉得这样有违宫规,甚至不介意给予一些方便,愿意成人之美。

人都是自私的,不过多少而已,所以,那个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人,光明正大地行双重标准之事,而无人敢置喙、敢质疑,如果没有他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尔晴曾经的小算盘也打不成。

可,其实想想,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反正如果尔晴处在那样的位置,大概率也不会选择委屈自己的。

还不是命妇的尔晴没资格参加冬至内宫节宴,这让她乐得自在的同时不可避免有些忧心,在老宅里和额娘、几位嫂嫂谈天时也不自觉会走神。

冬至乃三大节之一,虽然会放三天假,但并非就无事可做可以真的在家躺尸,一大早文武百官都要去天坛祭天,祭完天还要在太和殿参加冬至国宴,本来如额娘、二嫂、四嫂这样的命妇也需进宫给皇太后、皇后行礼的,不过今年的命妇朝贺皇上一早就下旨免了,可能是考虑到此类庆典仪式又琐碎时间又长怕累着皇后吧。

太和殿筵宴就不是所有官员都有幸吃得上的了,需得是正六品及以上品级的官员或王公子爵才行。[2]

富察府里,除傅谦这个尚无官职在身及三个不在京的哥哥以外,傅新、傅玉两个官职都还比较低,是先回来的,等到傅恒跟他三哥、四哥到府上已近申时,各人又休息、收拾一番,直到戌正一刻家宴才真正开始。

尔晴跟老夫人以及几个嫂嫂一桌,几个小辈的侄媳妇和还未出嫁的姑娘们坐了两桌。

一岁零九个月多的元生,比他小大半年的明义,两岁多快三岁的明俊、玉婵,三岁多点的明仁、明琳,排排坐在宝宝餐椅里,由丫鬟照顾着喂饭,四岁以上、未满十二岁的不分男女,都围在一条稍矮的长方桌上。

富察府非常看重对孩子的教育,不论男女,到了四岁就会请师傅开蒙了,吃饭、穿衣之类的小事儿不能再假手于人,因而这些小家伙们一个挨着一个坐着,倒挺似模似样的。

而,再大些的男丁,如十四岁的明杰、十五岁的明瑞、十七岁的明耀都已快成丁,不再和女眷同坐一桌,中间用张琉璃屏风隔开,傅恒等人则在明瑞他们旁边,今日的宴席同从前一样摆在懿德堂前面的大花厅。

这时候都讲究人丁兴旺,每逢过年过节或有什么喜事聚饮,一大家子的人都会聚到一起,这五间的大花厅也是在规制里特意往大了建的,可以同时摆下二十余张桌子。

花厅最前头有个小戏台,请了戏班唱戏,吹拉弹唱,好不热闹,再和着众人的谈笑声,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因为天色太晚,尔晴与傅恒带着元生便歇在了老宅里,将小的哄睡后,尔晴刚脱下外袍准备上床睡觉,大的又来闹她了。

“尔晴……”

傅恒从背后搂住她,头往脖颈处蹭啊蹭的,呼吸里都是浓重的酒味,尔晴蹙眉:“你喝了多少酒?”

她想挣开傅恒的怀抱,却怎么也不得其法,挣了半天只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傅恒,他一脸的潮红,歪着脑袋,使劲地睁着眼睛,里面却是一片迷离朦胧,那颗深邃的瞳仁就像是沉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下的黑晶石,令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得到湖水荡漾开个恍惚的笑。

让尔晴嫌弃不已:“傻笑什么,去洗个热水脸去。”

“洗过了。”傅恒把脸又埋得深了些。

“洗过还这么不清醒?”尔晴觉得她有理由怀疑傅恒是想借醉行凶:“别以为你喝多了,就可以乱来啊!”

“我想不行……”他哼笑了笑,继而可怜兮兮地嘟喃着嘴巴:“得等媳妇儿想才行。”

这下,尔晴可以肯定傅恒是故意的了,嗤了声,没好气地敷衍道:“媳什么妇,你醉糊涂了吧,你哪来的媳妇儿?睡吧,做梦去,梦里啥都有。”

“那你是谁?”傅恒终是抬起了头,满目茫然,紧接着他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我现在是在做梦,那你一定是入我梦来当我媳妇儿的神女,是不是?”

还装呢?尔晴翻着白眼,打算喊在抱厦里候着的杏雨跟桑雪进来,一起摁也得把傅恒给摁到床上去。

然而,哪里有尔晴出声的机会?她反被傅恒给‘摁’到了床上。

他撑着手臂俯身看着她,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抚尔晴的脸,然后低脸欲吻下来,尔晴心一慌,偏头躲开,失声地喊:“别碰我!”

傅恒顿住,难过地一笑,又立刻眯眯眼睛,漾起更深的笑掩盖住,嘴巴贴到尔晴耳边,张张合合吐着混着酒香的热气:“可我真的好难受,尔晴……”

他将她圈搂在怀里,唇似有似无地在她脸、脖颈间轻嗅,点触,尔晴瞬间崩直了身,抵着傅恒的拳头也攥得很紧,傅恒自然感受到了,却没有停下动作。

更凑得近了些,在尔晴脸颊边似吻非吻地说:“我夫人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不舍得看我这样,对不对?”

尔晴黑着脸沉默不语,不禁想起那时候,他总是这样说尽好话软话哄她用手给他……,现在还在用同样的套路,以为一招鲜就能吃遍天么?

那,从前,她呢?他不愿意,她便只能远远地看着、等着?如今,他怎么好意思说他忍得难受,就凭他脸皮比她厚吗?

尔晴拂开傅恒的手,脸色越发不好了。

见此情形,傅恒喉咙一涩。

不必再试,已然明了,尔晴这般抗拒与他亲近,并非真的或者是只如尔晴所说的那样,是为了福康安。

傅恒今日确实醉了,却又从未这么清醒过,但他不能清醒。

他微伏在尔晴身上,圈紧了手臂,注意着不压到她,又让她推不开,便不再说话,装作撑不住慢慢睡过去的样子,渐渐的,他也真的睡着了,睡得很香。

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她相拥而眠了。

另一边的尔晴也在做了许久的无用功后,放弃了挣扎,沉沉地睡去。

————————————

[1][2]有参考,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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