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适配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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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我们来世再见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懂?

王小春确实不懂。

他不理解,明明他已经冒险把魏璎珞要杀夫人的消息传递给了她,为什么夫人还要进宫?

不仅要来,还主动踏进了长春宫。

“准备一下,我要祭拜孝贤皇后。”

话不是跟他说的,王小春差点没把一株茉莉当成杂草给连跟拔了,他死死扼住自己,才没有回头去看。

等到夫人走过来的时候,才与众人一道跪下道:“给‘忠勇公’夫人请安。”

趁此机会,王小春迅速抬眼看了一下。

夫人在笑。

他又迅速低下头去,整个人一下子坠入了冰窟之中,浑身都变得冰冷起来,受不住地想要发抖,可他不能。

距离上次在长春宫见到夫人快有三年了,王小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夫人来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再也没来过,哪怕是再重大的宴会她也没参加过。

夫人的夫君待她不好,所生的小少爷又自小体弱,所以夫人经常会请御医去府上或者带小少爷来宫里诊治时,暂憩在长春宫偏殿。

虽然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与夫人的关系,夫人从不与他在人前表现出认识的样子,但能时常见到夫人,王小春已经觉得足够了。

那两年多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夫人,向上苍虔敬地祈求再次见到她,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一眼也好,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

夫人,你为什么要来?

王小春很想问,被夫人用眼神制止了。

他看懂了夫人最后留给他的嘱咐,却没有很好地执行,福康安是她的孩子,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权利选择怎么去做。

继后来了,几句话就将整件事定了性,安排好一切,让他与其他三个太监用一顶小轿悄悄将夫人送回忠勇公府,并十分‘好心’地提醒他们在宫里当差,想要保命,有些秘密就该永远烂在肚子里。

当然,他们几个自是得忙不迭点头加保证。

王小春哪里不知道,继后是幕后的渔翁。

看,她如此尽心为皇上解决了个大难题,多么体贴、善解人意,却怎么还看不明白,她做那么多,到头来,还不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宫里头的人啊,有几个人是清白的,又有几个人的手没有沾过血?与这俩人有仇,对这俩人恨之入骨的岂会只有他?

所以,王小春并不急。

夫人教会他一件事,忍一时之气,可免百日之忧,报仇并不一定需要自己动手,而且,那时的他还太微不足道,当然,即使是如今的他,其实也仍旧无关紧要,对那些人来说。

谁会注意他这样一个渺小得不值一提的人?

王小春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夫人去后,他又安排家人们都回了老家,他在这里已经没有在乎的人和事,唯余满腔的孤勇,继后却不是。

皇上的步步紧逼,让她失了分寸,也让他等到了机会,王小春并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在背后轻轻推一推,就像继后当初所做的事一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应该么?

王小春几不可查地轻轻扯了扯嘴角。

几张脸凑上来,围到他身边,谄媚的笑之下是不甘和噬骨的嫉妒。

谁愿意一直守在这样一座冷清的死人宫里?没有油水可捞,没有打赏可收,直到老死?

“我常说进保公公真是最有情义的人了,也只有您还记得这宫里还有我们长春宫,就连皇上也不似从前来得那般勤了!”

皇上来也不可能关注他们这些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小春身上。

说着奉承话的太监头戴金顶寿字帽,身穿灰蓝色鹌鹑补服,是个八品侍监,另外两人一直附和他,身上则是普通的蓝布袍,没有品级,这样的太监在宫中最多。

最初的王小春则是比他们还要低一级,是最下等的苦役,没有夫人,也大概就不会有他王小春出头的这一天了。

这三张脸,王小春怎会忘记?

他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安排?

如往常一样,王小春随口敷衍了几句,走出了敷华门,进入崇禧门,从翊坤宫前走过,便来到广生右门。

从此门出来,转左往前走一段路便是长庚右门、琼苑西门,穿过御花园,出了集福门、顺贞门、神武门,沿着御河绕到东华门,不远便是忠勇公府了。

随着一道道熟悉的宫门,王小春仿佛回到了那一日的雪夜。

到神武门后,那三人便嫌累嫌晦气,不愿再走,他不强求,也不希望夫人被这种不恭敬之人所亵渎,便找来辆板车,自己一个人推着夫人出了宫。

冬至大如年,这一日是年之伊始,阳气上升,日长福长,大吉,宫里宫外俱是一片欢乐祥和,祀先、宴饮、冠盖相贺,阖家庆祝。

节日的氛围在宵禁后依然浓厚,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将这冰天雪地装点得一派喜气。

一盏盏灯笼映照着万家灯火,是团圆,亦是祝福,可这千盏万盏里,却再也找不到能照亮他的那一盏。

风雪肆虐,街道上只有他推着夫人,飘落的雪片很快就将他的足记掩盖,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雪水浸湿夫人的衣服,夫人最怕冷了。

王小春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拂去几片落在夫人发髻上的雪,却怎么也够不到。

忽而,有什么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眼睛恍了一下,王小春回过神,原是日将西沉,各宫各门前都点起了灯。

而他仍站在广生右门外,望着宫道尽头的长庚右门。

长庚,长庚。

宫里面有个传说,从长庚左门走到长庚右门,再从长庚右门走到长庚左门,从两道门里各穿过五十次,便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如果有机会,他多想拉着夫人去绕上五十圈啊!

五十圈不行,就绕一百圈,一百圈不行,就二百圈、三百圈……

苦涩一笑。

王小春转身向右,他要去养心殿上差了。

乾隆还在和傅恒晚面,又过了会儿,里面声音小下来,不多时,傅恒走出来,看见王小春,未曾有多余反应,径直走过了他。

年前二月,明瑞战亡,舒赫德奉命赴西南边地永昌实地考察后,与新任云贵总督鄂宁联合上疏,提出征缅有办马、办粮、行军、转运、适应“五难”,认为清军征缅“实无胜算可操”,不宜继续对缅动武。[1]

皇上早就不愿再对云南边事采取绥靖政策,为了此战已投入大量人力财力物力,岂能半途而废?

舒赫德未领会圣意,受到严厉训斥,革去其尚书、参赞大臣之职,又给予鄂宁降职处分,降补福建巡抚。[2]

如此,西征又无人可选。

“若是兆惠还在,也不会致使朕陷入如今无人可用之地,你岳祖也去了,不能再为朕出谋划策,少了这两人真如少了左膀右臂。”

前三年,云南、四川两边的战役,金川虽胜,却也耗费了数千万计的岁银帑币,钱倒不算什么,关键是折损的一大批强兵良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的。

何况现下,还有部分人留在川边收拾残局,回来的几人,除了福康安、海兰察也各有任务在身,怔缅更是损失惨重,一时之间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因为缅甸也同样伤亡巨大,所以和大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时停战,休养生息,但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傅恒知道,皇上还在为一件事心烦,便是魏璎珞身上的毒,那毒毒性凶猛,侵入肌里,直逼心脉,如今魏璎珞已完全陷入了昏迷,若是再无解药,恐怕会就此沉睡下去。

叶天士带领太医院研究了近一个月,终于诊断出那是缅甸尸虫之毒,并已研制出解药方子,只是还差一味药引,便是云南、缅甸交界处生长的一种名为圣心草的植物。

一年多的时间,缅军早就伺机而动,魏璎珞的毒也刻不容缓,现在只靠叶天士的药吊着一口气在,为此,皇上已经一连几个日夜未曾歇息,疲惫尽显无遗。

“奴才愿替皇上分忧!”

傅恒上前一步,跪地拱手。

乾隆第一反应是驳回他的请命,但傅恒提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就是由傅恒先带领一支小队去往边境一边寻找圣心草,一边了解缅甸那边最新的战略部署等情况,等待大军到来,再正式开战。

福康安得知此事他阿玛要出征,当即找到书房里的傅恒:“阿玛,我与你一同去。”

“康儿,你的婚事三年前已经定下,只是因为要出征,不得不推迟,一推就是三年,姑娘家不比男儿,是等不起的。”

“可是,阿玛……”

“你见过永璇与你阿芊堂妹的女儿了没?如果不是战事的缘故,阿玛也应该抱上孙子孙女了,阿玛希望,等阿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的孩儿已经出世。”

他的阿玛表面看起来非常的随和好说话,一旦触及到他的原则他所坚守的底线,怕是比额娘和他加起来还要顽固。

福康安到底没说服他阿玛,只能开始准备起婚礼来,对方也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人家,能省的礼节便都省了,但,军情紧急,傅恒最终还是在婚礼前就被催着赶往了前线。

傅恒走后,婚礼也就没必要紧赶慢赶,福康安也不愿慢待了佳人,将该补的礼便都补上了。

除了纳采、问名这两个环节早就已经办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概不少,乾隆亲临,更为本来就盛大的婚礼增添了几许荣光。

时间一晃,已过去半年,北京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片儿铺天盖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半天的功夫,天、地、河、山到处都是茫茫一片素白。

“夫君若是担心,何不奔赴战场支援阿玛?”

福康安回头看着自己妻子,心念一动,却仍有犹豫,爱兰珠冲他点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和支持。

然而,还没等到福康安向乾隆请旨,就听到乾隆已颁下谕旨令傅恒立即班师回京的消息。

原来,六月下旬,傅恒抵达边城腾越,勘察完战情战况之后,便制定了一个秘密造船,水陆并进、直捣缅甸都城阿瓦的计划。[3]

七月,傅恒祭纛誓师,兵发腾越,对缅发动突袭,初战告捷。[4]

九月,水路并进计划大获成功,缅甸水军被击溃,又一月,傅恒率军攻克了之前被缅军攻占的军事重镇新街。[5]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被皇上谕为大清福将的一等忠勇公傅恒会带领手下的将士再次创造奇迹时,清军在进攻老官屯时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老官屯是由北往南的水陆交通咽喉,易守难攻,缅军在此设立木寨、水寨,据险坚抗,清军一时未能攻克。[6]

加上这一带烟雾缭绕,湿度很大,水土恶劣,清军特别是久居北方的八旗兵身体很不适应,官兵染上瘴疠之疾纷纷病倒,有的甚至一命呜呼,清军原有水陆军三万一千余人,死亡过半,遭受重创。[7]

总兵吴士胜、副将军阿里衮、副都统永瑞、提督五福、叶相德等重要将领,均被恶性传染病夺去生命。[8]

从来都是身先士卒的傅恒,自然未能幸免,也染上恶疾,腹泻一天比一天厉害,以致一病不起。[9]

乾隆哪里还能坐得住,而此前因为傅恒的策略合宜,攻势凶猛,将缅军打得节节败退,缅甸国王、主帅慑于傅恒之威,已有罢兵乞和之意,乾隆便就下旨与缅方议和息战。

两个多月后,傅恒归京,已是强弩之末,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才坚持到现在的。

“阿玛,你想说什么?康儿在……在听着。”

“信……”

福康安听了很久,才辨认出一个字:“好,阿玛,你等一等,康儿去拿,去拿。”

告诉下人信的位置,吩咐他们去拿,福康安如何肯在这时候离开他阿玛?

“康儿,别难过,你要坚强,好好的活着,要替阿玛担起富察氏的担子,知不知道?”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为福康安拭去眼泪,又摸了摸福康安的头:“阿玛知道,这担子很重,但,你是我富察傅恒的儿子……”

傅恒开始急促地喘气,似乎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于是,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阿玛走后,无需将我与你额娘合葬,你额娘怕是不愿的……”

福康安摇头,已经泣不成声。

一个人冲进来:“少爷,少爷!”

“阿玛,是信,信拿来了,你不是想看么?”

傅恒想要伸出手去,却久久抬不起来。

他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吐出几口浊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福康安手里的信。

“阿玛,我读给你听?”

泪水模糊了福康安的双眼,在止不住的颤声中,他一字一句地读起信:

「傅恒,原本以为我和你再也不会有这样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虽然不是面对面。

纳兰性德曾写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来也好笑,你我之间,本就连所谓初识的美好都未曾有,后来的相离相弃也该是理所当然的,纠缠到最后,对与错,是与非,已经分不清了。

你定是后悔怎会娶了我这样一个疯女人,我也曾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嫁给你?

我的一意孤行,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泪水滴在已经泛黄的信纸上,氤湿了上面的字,福康安仍旧在读着信。

可,那个听信的人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抚在福康安脸上的那只大手一点点垂了下去。

带着无限牵挂、担忧、祥和、平静、解脱……

喜塔腊尔晴,我们来世再见!

·

·

·

·

丧钟响,哀乐鸣。

王小春手持拂尘,无悲无喜地走进勤政殿,冲那个坐在宝座上的人禀报:“皇上,忠勇公,殁了。”

乾隆手一顿,一滴墨从笔尖低落。

他拿过另一张纸,提笔写道:太保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才识超伦,公忠体国,德心孚契,襄赞深资,自早龄侍直禁近,即觇其器宇非常……[10]

大清又失去了一位忠臣良将。

耳边响起那时傅恒第一次不是以臣对君的态度与他之间的谈话。

“傅恒愿为令皇贵妃去求药,但请皇上答应傅恒一个要求。”

“什么?”

“若是傅恒此次成功取药回来,望今后,无论皇上在与不在,都能保证福康安不会成为飞鸟尽,良弓藏的那把弓。”

他的意思,乾隆明白。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朕答应你,无论日后选谁继任,都不会允许他产生任何威胁到福康安的想法。”

·

·

·

又是一年雨纷纷。

几十年后的福康安续起胡须,也已儿孙满堂。

站在他阿玛和额娘的墓碑前,他脑子里回荡的是很久很久之前,某一天,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阿玛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已年近七十的杜鹃跪在一旁无声地烧着纸钱。

夫人,这是你从前还给我的卖身契,杜聪、杜俊和我家那位的我一早就给了他们,我自己的一直留着。

我就快要来地府找您了,今日,我把我的卖身契烧给您,到地底下,杜鹃还要伺候您。

她又抓了一把纸钱扔进火盆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阵风,两张金色的圆纸钱吹飞出去,在半空中忽高忽低地飞舞着,如同两只蹁跹的蝴蝶。

雨渐渐大起来。

——————————————

[1]-[9]大部分参考百度百科。

[10]源自乾隆为傅恒写的悼词。

不知道我有没有把傅恒为什么还会去为魏璎珞取药写清楚。

反正,大概就是傅恒考虑到福康安要在下一任皇帝手下讨生活,而下一任皇帝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魏璎珞所生的孩子其中一个,如果下一任皇帝知道自己老娘被福康安害死了,福康安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傅恒肯定猜不到乾隆老不死,能活那么久😂

这一章真是超长超长的一章了。

下一章正式回到第二世,傅恒即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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