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情:浮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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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遇小年(上)

阳光如点点碎金,在河面上闪烁着,斑驳着,跳跃着,晃得人眼睛也睁不开。风一吹,两旁的柳树荡漾着轻柔的枝条,就像有人在静静地抖动着碧绿的绸子。丁其羽、林宽和萧瑾瑜骑着马正走在羊场小道上,身后一众人护送这那几十辆的金银珠宝,再行两日约摸就到了。

本以为平淡无味的赶路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前面却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三人面露疑色,丁其羽手一挥众人停了下来,三人下了马车打算步行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待走到人群外一看,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碧绿衣衫的女子倒在地上,周围还有几位女子上前拉架的架势,看起来事情还挺大,但那些个男人竟好像也对她们拳脚相向。

丁其羽忙看向一旁的中年妇女焦急询问:“大娘,请问您可知道这前面是发生了何事吗?这些男子是在打那位碧衣女子吗?”

那位大娘见丁其羽穿的衣袍非富即贵样子也不敢得罪,赶紧回答:“哎呀!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听闻是这位女子不识趣得罪了人家,再加上那女人穿的这么暴露给谁看呢?可不是在招风引蝶嘛。那些人在这作威作福惯了,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说完后还有些嫌恶的呸了一声:“公子你是不知道这些个女人惯会这些伎俩,呸!真是不知检点。”

“大娘!你说够了没有!!”丁其羽怒斥道。

这大娘也是个软的,见他这么凶赶紧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时人群突然惊呼:“哎呀!你看看拿凳子砸了,这该有多疼啊,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娃……”

听到这话丁其羽、林宽、萧瑾瑜赶忙挤进人流中去。方才离得远看不真切,现下离进了便看到那男子直接用脚重重踹在地上那姑娘的身上,少女本就满是污浊的衣服上多了些破口和鲜血,可以看见少女背上的血痕,一块块似烙印在她身上,看着触目惊心。少女的碧衣被血染红,碧中红,犹如盛开在地狱的彼岸之花......

三人对视,丁其羽手上青筋暴起,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女双目通红。突然,丁其羽腾空一跃而起,一腿踢到那五大三粗的男子身上,那大汉伸手作挡,但还是承受不了丁其羽的一击一下子就倒在地面上,还听得肋骨碎裂的声音,和那男子应声倒地的声音。而他身旁的七八名男子见状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而且还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酒气。

丁其羽看着打的最凶的几人冷冷的笑了:“认为自己很厉害吗?”说着一边的眉毛上挑,似是来自死神的凝视。

丁其羽通红的双眸凝视着他们,一步一步往他们走去:“畜生的双爪用来行走、用来捕猎、用来竞争,亦有用来自我保护;人的双手是用来做有用的事,男人的双手不用来打拼天下,反而用来打!女! 人!喝了几两马尿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吗?!”

但在离他们只剩三寸远的时候丁其羽停下脚步看向人群:“谁把那几个小姑娘送去医馆医治的,在下重重有赏”随后从衣袖拿出一大袋银子往地上一扔。登时就有人坐不住了,一个两个的都上前去抢,但是不一会儿就被一个长得憨厚老实的人给抢了去。

那人拿了钱也急忙对丁其羽表态:“这位爷你放心,小人这就把她们送去医馆。”

“嗯”丁其羽微微点头。

而后转过头又看着他们淡淡吐出的一句话好似阎王索命:“一起上吧。”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丁其羽腾空而起直接一记直拳打到大汉的身上,但并未下死手,只是将疼痛感放大并不致死。

丁其羽出时虽气急,但理智也迅速回笼,之所以不下死手,是因为恶人自由恶人魔。打死他们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值了,唯有律法才能惩治他们。

丁其羽、林宽、萧瑾瑜三人守在门外,想起那大夫所说的,又是一阵寂静。

“那位碧衣小姑娘和那两个白衣姑娘虽伤得很重,但是多是皮外伤,万幸无性命之忧,细细养个三四月也就好全了。另外一个……唉,老夫也无能为力,她是被打得最重一个,脸上被利刃划破,尤其是五脏六腑皆被……最为重要的还是后脑受击严重,若无……唉,还请节哀顺变吧……”

事后三人找到事发时见过全程的老妪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诶呦喂,不是大娘夸大,那场面你是不知道啊!八九个大汉上前去围殴一个小女孩啊!!那小姑娘一个人在那儿吃饭,那些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上前去调戏人家小姑娘,说了什么污言秽语,哎呦!我大娘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啊!……这都是什么事啊!大娘也有女儿,要是想想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折磨殴打,大娘的心都要碎了……”

说着说着大娘语露哭腔:“人小姑娘招谁惹谁了啊!长得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怎的就摊上了这等祸事呢?!那个小姑娘也是宁死不从,真的打的太狠了有几位小姑娘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的、拉架的无不被那些畜生拉着一起打了,可那位穿碧衣的小姑娘看着别人这般一下就冲过去替她挡住,弄的这一下子谁还敢上前去帮啊……老天怎么就不开眼收了这些个畜生啊……”

后面大都是老妪半抽泣半咒骂的声音,他们没再听了,丁其羽、林宽、萧瑾瑜听后,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连带着的是血丝满布双目……

现在的丁其羽没有当时那么热血上头了,反观当她变得极为理智的时候是极为可怕的,因为她要让那群畜生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丁其羽深思不已,‘锦衣卫的人应当是陛下安排的,却不知那人是敌是友……’

林宽与萧瑾瑜二人见状赶忙上前与那些个膘肥体壮的男人缠斗起来,三人配合无间,但一刻钟就能解决的事,丁其羽、林宽、萧瑾瑜足足用了三刻钟!!因为他们要让那些人足倍足倍的还回来!大汉全都被打倒在地后周围的百姓拍手叫好,丁其羽、林宽、萧瑾瑜身上多多少少也还是挂了彩。

林宽长出一口气:“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理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然而尔等所行之事真乃吾辈之耻!”

萧瑾瑜亦对着那些百姓也冷冷的说:“物以类具,人以群分,今日诸位的冷眼旁观,有朝一日未必不会在其妻女中上演,我泱泱大乾的男儿竟是如此行事的吗?!”

话音刚落,突然间地面的沙石震动,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群穿着内衬白色罗质中单,外搭红衣红裳,束鸾带,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怀揣铁尺、绳索,左持绣春刀整齐划一的锦衣卫朝这边跑来。将躺在地上的醉汉们团团围住后,一位同样穿着红色飞鱼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不仅修八尺有余,且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似剑眉,给人以无限压力。而且看起来品阶似乎还不低,因为他所带的牙牌与他周围的人不同。

所谓牙牌以象牙为料,刻官职于上,并以字号分为五等。这种牙牌不得向人借用,亦不得借与他人,否则要获罪。牙牌悬挂于腰间,下有牌穗,用象牙或牛骨为管,青绿线结。圆径二寸,下垂红、青线穗,长八寸许。只见那男子牙牌上写着锦衣卫镇抚使‘云锦容’九字。

丁其羽和林宽目光相撞,林宽用手摸着下巴略微思索,然后朝丁其羽点头示意。而两人的细微动作并没有逃过云锦容的眼睛,只见他走到三人面前将腰间的牙牌取出朝向几人说:“锦衣卫镇抚使云锦容”然后将牙牌收好,又道:“奉陛下旨意特来护送尔等。”

丁其羽略微思索:“拖尾迷莲锷,张鳞露锦容。”这般想着便也轻喃出声。

云锦容经过恰巧听到丁其羽所轻喃的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丁其羽一眼便收回视线。似想到什么丁其羽、林宽和萧瑾瑜也赶忙对他恭敬的行礼。

“云抚使,不知他们该如何处理?”丁其羽拱手说道。

“交由当地衙门处置,锦衣卫督察。”虽然如此,但三人还是有些许不放心。

云锦容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也可一同前去,处理好了再出发。”

林宽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云抚使请。”

云锦容微微点头,然后抬手示意手下将人押着前往当地府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衙门,并且竟然还把当地的知府给惊动了。江南知府名叫段惊瑄,为官几十载也没有处理过什么冤假错案,亦无贪赃枉法之迹,这是当地百姓所言,至于真实情况还有待观察。众人方至,段惊瑄已随后而至,甫一下马车瞧见锦衣卫都来了便知晓事还挺大的。丁其羽目光落到他身上,一身红色官服,半白的墨发被束起,戴着乌纱帽,胡须微霜双手放在身后,看样子已年过半百。未再多打量,随着众人一起行礼。段惊瑄点头示意免礼,只是目光看了一眼三人便转向云锦容。

“云抚使,这众多人聚集于此,不知是发生何事?”段惊瑄十分不解,虽看到那些被缉拿的醉汉若有所思,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当街殴打民女,不知此事可足以刑?”云锦容淡淡的说。

段惊瑄一听,忙看向被捉住的人群,他以为至多是调戏妇女,未曾想竟是当街殴打民女!

“那不知那姑娘现今如何了?伤势如何?可有大碍?”段惊瑄有些焦急的问。

“段大人不必着急,人已经送往医馆了,至于伤势的话还有待诊断。”林宽回答。

听后段惊瑄放下了一半的心。然后突然面露严色对众人说:“先将人押进去,不要对外声称本官来此。”

“不知段大人想要作何?”云锦容想通其中关键故而问道。

“先击鼓,本官随后而至。”

丁其羽、林宽、萧瑾瑜也看向他,虽也有些疑惑,但还让人照做。见段惊瑄不作解释,他们也不好再问什么。

几人进到衙门的时候那县令才慢悠悠的出来,但一见到锦衣卫立刻正好身形,忙迎上去殷勤的问:“什么风把云大人吹来了啊,不知云大人来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云锦容目光落到他身上,而那县令立刻会意:“下官姓叶单名一个昕字。”

“叶县令,难道还不知发生何事吗?”云锦容似是随意一问。

“下官……下官不知,还请云大人告知。”叶昕咽了咽唾沫,声音微颤。

“来人,将人押上来给叶县令瞧瞧。”云锦容手一挥,余下的锦衣卫便迅速把人带了上来。

叶昕见状瞧过去:“这!……”

“叶县令可识得他们是谁?”

“回……回大人,乃是本县之人。”叶昕双手都有些抖了。又问:“大人,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云锦容轻笑:“叶县令审一审便知了”

云锦容不笑还好,这一笑差点把叶昕吓了个半死。

可即使是这样叶昕还是硬着头皮说:“不知可写有状子?”

见云锦容目光愈来愈不善,叶昕赶忙说道:“情势所迫若来不及写状子也无妨,可有击鼓?”

一旁的小卒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在叶昕耳边低语:“早先云大人已经击过鼓了。”

看着云锦容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似在说你这官该不会是买的吧,叶昕赶忙补救道:“云大人,您放心,别的下官不敢作保,可这审案子下官最在行,保证是公平以待。”

云锦容看着叶昕这样子只是淡淡一笑:“噢?既如此那就劳烦叶县令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就走了。

“一定……一定……”云锦容已经走了叶昕还在喃喃自语,然后用衣袍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就跟了上去。

————————

作者有话说:献上4089字

《礼记·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理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you)。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剑化为龙》·(唐)张聿——拖尾迷莲锷,张鳞露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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