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藤椅上,手里摩挲着那只旧手机。我怕他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不敢用过去的号码。有些事情不去正视,就永远有无尽的可能。
我也怕他回来了找不到我,打不通我的电话,所以我在这里等他。等到葡萄藤芽生,叶茂,硕果累累,然后落土重新开机的时候,老齐的号码没有显示任何消息。我总觉得他走之前会跟你说一句什么,不管是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也许那是一个没有信号的墓道,也许他的手机没电了,故障了,或者像你一样失手丢到了水里。
也有可能,他昏迷了很长时间,或那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或者,他连发一条消息的力气都没有。除了两条鱼和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我抱着鱼缸,给院门落了锁。我抬头望着葡萄藤伸出院外的枝条,想起那年早春,他忘记带钥匙,带我翻墙头的样子。
我没有他的身手好,坐在院墙上骑虎难下,他便大笑着在下面看戏。我刚要恼,他却笑着张开手臂说,跳下来,我接着你。
春日的暖阳透过葡萄藤的间隙洒落,绚丽的光芒映在他的墨镜片儿上,斑斓夺目。
其实他才是我的锦鲤,带给我所有的好运。可惜,再也游不回来。
————
黑瞎子站在高处,城市斑斓的灯光映在墨镜里,像烟火流霞。夜色并不浓郁,钴蓝的天幕高远,黯淡的云层被风扯得分散,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轮缺月。月光朦胧,只影影绰绰地笼着树梢,三三两两漏着些光亮,显得远处那些纷繁的霓虹格外喧闹。黑瞎子淡然地靠着身后的栏杆,墨镜上光影陆离,如同一面镜子,将浮华尘世挡在外面,留-身桀骜和清醒。他是从孤独中汲取营养的人,没有软肋,亦不需要铠甲。形单影只,来去自如。
吴邪:天天听你喊穷,之前夹喇嘛的高额出场费都哪儿去了?
黑眼镜:花了。
瞎子点起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吴邪瞥了他一眼:
吴邪:干嘛不攒起来啊,也省得总被秀秀追着催房租。
黑眼镜:没家没业没存款,了无牵挂。
瞎子弹了弹烟灰,低头看着脚下
黑眼镜:这样随时都可以死得坦然。
吴邪笑道:
吴邪:你放得下师娘?
他摇摇头笑的温柔没有说话,吴邪在眼镜铺里东瞧瞧西看看,最后目光投向床头桌_上一个不起眼的线装小本子。他拿起来草草一翻,在纸页间看到一幅墨迹勾勒的肖像
吴邪:这是谁啊。
他随口问了一句,黑瞎子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削苹果:
黑眼镜:我娘
吴邪挂了一脸黑线,
吴邪:这都什么年代了,能不能改改称呼。
黑眼镜:有机会用的称呼才需要改。
瞎子勾了勾嘴角,拿起苹果啃了一口。吴邪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尴尬地低头翻看本子:
吴邪:我看这本儿年岁也不小了,纸都脆了。怎么不给师祖母画个新的。
黑眼镜:你再翻几遍就真散架了。
瞎子挑着眉毛。吴邪赶紧物归原位,乖巧地举起双手。
黑眼镜:当时画得模糊,后来想再画的时候发现已经记不清她的长相了,索性就不画了。
瞎子几口把苹果啃得只剩下个核,手腕一抬就冲吴邪丢过去。后者正发着忡,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接。
黑眼镜:好好拿着。
瞎子咧嘴一笑,
黑眼镜:再有问题问牛顿或者乔布斯。
吴邪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抬头朝他笑道:
吴邪:可以说正事儿了
他们两个互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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