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个仙风道骨的师傅,有一个聪慧灵动的小师弟,我以为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那后来呢?”
“后来,很多人,很多事都离我而去,再后来,我捡到了你。”
我的记忆里,有棵树,有个人。树是年年岁岁,人是朝朝暮暮,年年又岁岁,魂来安兮?魂归安息?
——
“传闻从前有座山,山没有名字,但山上堆满了尸体,尸体上的恶魂久久不散,怨气冲天,过路人经常在这山上莫名失踪,于是,世人就叫这山夺魂山。一位修士路过此地,听闻此事后,决定为民除害,孤身一人闯了进去,与那里的恶鬼斗了三天三夜,镇压在山下,从此怨煞皆散,一片祥和,山就改了名字,叫安魂山,而那修士……”
“师傅,咱别讲这了行不,你讲的不烦,我听的都烦,翻来覆去这几个字儿你都给我念叨了十六年了快。”陈辞在老槐树上翻了个身,直勾勾的透过稀疏的槐树叶看着树下的一老一小。
下巴上续了撮山羊胡的仙风道人淡定的撇了他一眼,反手掏了掏耳屎,说:“那说点你爱听的。”
“啧,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塞给您了。”陈辞眼睛一亮,从槐树上一跃而下,蹲在修士旁的矮墩上。
李满理了理宽大的衣袖,朝他伸出一只手,“上次去满花楼和国师对赌输了点小钱。”
陈辞肉疼的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不情不愿的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了上去:“这是我这个月仅剩的钱了。”
“三天后,上若泽昌的几大世家会打开一个秘境,你去历练历练,记得带上你师弟。”李满颠了颠手里的银钱,慢吞吞的说了句。
“秘境有限制?”陈辞不大相信的回道。
“没限制我叫你去送死?”李满不高兴的斜了他一眼,“除了平明百姓,没结丹的都能进。”
“那你让我带小师弟去是怎么回事?”陈辞单手撑着下巴,瞅了一眼睡得打鼾的李钱,“他一个没筑基的,万一到秘境里没和我碰上,折了怎么办。”
李满不在意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李钱一眼,丢给陈辞两个红手绳,“一人带一个。”
说完就带着他刚得的银钱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顺带说了句:“天机。”
陈辞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小声嘀咕:“神神叨叨的。”
他转头看着睡得正香的李钱,把他提溜起来晃了晃,“师傅来查你功课了,小没心没肺的。”
“师兄……师傅呢?”李钱蹬了蹬小腿,发现挣脱不开后也就放弃了,迷迷瞪瞪的问道。
“师傅下山了,他刚才要我带你去个秘境,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走。”陈辞把小孩放到地上,顺便撸了把那毛茸茸的脑袋。
“好像没什么可收拾的,干粮我都备好了。”李钱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挤出两滴生理性眼泪,回了句。
“你什么时候备好的?”陈辞怔忡了一下,问道。
李钱翻起他那三白眼瞧了瞧陈辞:“就昨儿,你不会被师傅耍了吧。”
“该走了。”陈辞皮笑肉不笑的提溜起他的好师弟,顺带把他师傅给的红绳缠在李钱手上,“弄丢你就别活了。”
“哦。”李钱被他夹在臂弯里,也不嫌丢人,还问了句“咱们就这么夹着去那?”
陈辞看了眼自己夹着的七岁小屁孩,说道:“坐马车。”然后又补了句,“你再这么问东问西,你就自己走着去。”
“我闭嘴。”李钱望着掌管他一个练气二层的生杀大权的师兄,很有骨气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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