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日的过去,留善在西海除了因灵力被封而感到四肢无力之外,其他的到没什么不习惯。
这四肢无力的症状早在三万年前,有了心之后便没再好过,皆因受不住祖龙之力,后来将心换给玥之后,身受重创,至今都还有后遗症。
平日里靠灵力维持,如今没了灵力,一杯水端久了都觉得累。
整日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其实留善不急着回冥界,范无救那么大个人还在,冥界不可能因她缺席一段时日就会乱。
她打算用行动表示真心,光说不做,的确是苍白无力了些,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却全因一位姑娘的到来而打破了这“平静”的日子。
那位姑娘可真是……
当着她的面都敢肆无忌惮的向玄凌撒娇,那一声声“哥哥”喊的人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留善表示……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玄凌表现出的向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性子,对于他人的示好,他即便不会接受,但也不会过分的拒绝。
对每个人都温柔以待的同时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
他对这位姑娘倒显出了几分特别,温柔以待的同时,也不抗拒她的靠近。
留善心里不太喜欢那位姑娘。
瞧她那副架势,就差在脸上写明了要与她一争高下,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敌意。
面对这样的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骨子里的防备带来的虐杀心,是以唯有留在房中,眼不见为净。
玄凌对那姑娘不一般,所以……她动不得。
留善躺在水凝固的榻上几乎一整日,玄凌推门而入时她正背对着他,墨黑的长发倾洒在榻上,显得背影十分纤细。
几乎在他一进门留善就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顿时心下升起不悦。
他在床榻边落座,开口问道:
玄凌:善儿,可愿随我出去走走?
留善没有翻身,冷淡的回答:
留善不愿。
玄凌极低地叹息一声,一副拿她全然没办法的无奈模样。在她身侧寻了个位子,自身后抱紧了她。
低下脑袋,嗅着她发丝间的淡雅香气,声音闷闷的。
玄凌:善儿可是在与我闹脾气?
她翻过身面对他,揪着他的衣襟嗅了嗅。
留善女儿红?
留善你喝酒不叫我?
玄凌一怔,显然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上面。
她想用力将他推开,却发现没推动他,自己倒是挪了个位。
索性她一个转身,用锦被蒙住了脸,企图隔绝他身上的酒气。
玄凌拉开了她蒙在脸上的锦被,发现她眉头皱着,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意,但却不难发现,她这是真的在生气。
留善与他抢着锦被,落了下风。
留善要么拿酒来,要么别靠近我。
明知道她受不得一点酒味,还非要勾起她的酒瘾!
玄凌:拿了酒能靠近?
留善你有吗?
她反问。
玄凌低声轻叹,坐起身,将带回来的女儿红取了出来。
今日西海族中有人成婚,他受邀前往,饮了几杯,准备归来时脑袋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想到留善喜欢喝酒,就讨了几坛现成的回来。
见他还算有心,留善的气也顺了些,她发怒的点十分奇特,百般伤害未必能惹怒她,但喝酒不叫她又欠揍的在她身边晃悠那就怪不得她了。
留善坐起身,欲从他手中取过小酒坛,却被玄凌躲了开。
她伸手去抢,他却怎么也不让她碰到酒坛子,每次都是一指的距离。
留善也喜欢做这种事,深知自己若是抢的越凶,对方便会越开心。
留善你既不想给我就罢了,我自行去找。
玄凌拦住欲离去的她,轻声道:
玄凌:给你可以,但不可贪杯。
留善知道了。
说完她便顺利的握住了小酒坛子。
对于四肢无力的她来说,这小酒坛子有些重,她得两只手捧着才勉强拿的稳。
她起身落坐桌边。
一番动作下来,玄凌的目光就没移开过,直白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留善你看我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喝酒的。
自改了抓人灌酒的老毛病,她对饮酒的对手要求便越来越高。不是她看不起他,就凭他的酒量,呵……
修为和酒量成正比。
她都觉得与他喝酒怪没意思的。
玄凌在她身旁坐下。
玄凌: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喝多。
留善将一坛女儿红开封,分了一杯出来,推至玄凌面前。自己则抱着小坛子。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留善深深的吸了一口,瞬间觉得身心舒畅,哪里还有半点不悦的情绪。
她举起酒坛子。
留善日后请多指教。
玄凌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了,也不介意她这“小气”样。还没见过有人将一起过日子说的像是合作一般。
玄凌:共勉之。
房中橘黄色的灯光美妙如斯。
一句开场白过后留善没有了再开口的时间,仰头对着坛口饮下,“豪迈”到完美的颈部弧线一览无遗。
玄凌也没傻到与留善拼酒,只是象征性的饮了一口,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
在他的时代,女仙大多恪守规矩,几乎没人像她这般豪饮,因为不论如何,某种程度上饮酒对女仙来说有一定的忌讳。
大抵是“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原因所致,男子痛饮称之豪爽大气,女子痛饮却难免会遭到闲言碎语。
玄凌从前也不怎么喜欢嗜酒如命的女子,又或者说是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女子。
但自从见到留善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女子痛饮时也能这般好看,即便没有灵力加持,在她周身仿佛也能自成一片光晕,再美的风景也都沦为陪衬。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从前他觉得留善的一举一动都甚合他的心意。
可事实应该是,
不论什么举动,只要由留善来做,他都会觉得与众不同。
说好了不贪杯的那位沉浸在美酒佳酿之中,应下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区区一小坛女儿红于她来说不过是用来“漱口”的罢了。
一坛见底,留善又问他要另一坛,却被玄凌摇头拒绝。
她忽然觉得自己活的“卑微”,堂堂冥界之主,连一坛酒都得不到。
不喝还好,一旦酒瘾被勾起那必须是一醉方休。
玄凌:说好不贪杯,你又想出尔反尔?
留善一脸理直气壮的微微扬起下颌。
留善对。
“阿玄哥哥…”
门外的一阵女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二人几乎同时皱起眉头,隔着门板望了出去。
一般来说若是客,几乎不会踏足主人家的内院,但这位姑娘每次前来都如入无人之境,想必也是得过玄凌准许的。
她顿时心下生了几分不悦,却在那声音越来越近时嗅到了一阵浓烈的酒香。
她起身将房门打开,只见一袭翠衫的小姑娘拎着几坛酒,迎面走来,这是个细腰的美人,鹅蛋脸,乌发浓黑如云,很有一番清新淡雅的气质。像哪个小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酒香扑鼻,就连这姑娘看她时带着厌恶的眼神都可爱了几分。声音不由带了一丝蛊惑。
留善你阿玄哥哥在这里。
小姑娘防备的看了她一眼,直到房中的玄凌走出来后才收回视线。
玄凌斜斜的瞟了眼留善的目光所在之处,心底升起阵阵无奈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丝恼怒。
方才拿酒“诱”她时还不觉得,如今瞧她盯着人家手中酒坛子的模样,细想起来,恐怕不论何人,只用一坛酒就能将她“勾”走!
即便一坛不行,那两坛一定可以!
他收回目光,压下心底的不悦,寻思着将来有机会定要想办法让她改掉这个坏毛病。
玄凌:阿颜,怎么了?
那名唤阿颜的姑娘扬起笑。“听说阿玄哥哥喜欢静姨府上的女儿红,我就去讨了几坛过来。”
玄凌:阿颜,静姨府上大喜,这酒本就难酿,我讨了两坛已有些不好意思,你快将这几坛子送回去罢。
虽然玄凌嘴上有几分责怪的意味,但神情确实颇为无奈,留善在侧观察了一会儿,想着他定不会留下这几坛子酒,也就懒得再理会,转身回房坐下。
外头一声声“阿玄哥哥”唤的不知多起劲,对上玄凌时的声线娇滴滴的,令她听着难免不愉。
有这么一个美人倾心于玄凌,她不由看了眼与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白衣公子,暗道了一声艳福不浅。
没多久,玄凌跟她打了声招呼,说是去去就回,但具体去哪里他也没说清楚。
留善不欲管他,也了解他的为人,自是给予信任的。
不过……
她倒是得想个法子与冥界取得联系,并非想要离开,而是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出了事。
玄凌如今虽说也没困着她,整个西海任她走,但也不信任她,该封的灵力还是封着。
不过她这次是真没打算走,陪他一辈子的话也是认真的。
其实与其说留善陪着他,倒不如说是相互陪伴。
都在孤寂中成长,哪有谁陪谁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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