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留善还真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竟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
没错,她与玄凌的辈份摆在那里,虽说如今六界无人知晓她与叶笙的关系,但保不齐叶笙若知晓此事会如何。
他若有心透露,传遍六界是早晚的事。
身为冥界之主,她的行差踏错,便会给底下那帮老顽固机会。
玥还未“成为”清九思之前,她绝不能出什么差错。
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哪怕留善已非应龙之身,亦或者玄凌不是她的亲祖父。这些外界的人并不会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玄凌是叶笙的养父,那就是留善的祖父!
不论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都是令世人难以接受的。
所以他们的关系绝不能公开。
留善好了,不公告就是了。玥,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留善很宽容的“妥协”了,随后侧目对玄凌道:
留善走吧,不是说要去看海豚吗?
玄凌:嗯。
二人紧握的手从方才就未曾松开过,看的对面两人都觉得十分刺眼。
他们愣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又觉得不妥。
最近的留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什么妖物迷惑了。
另一头,十指紧扣的两人出了大门,一路向中游的方向前进。
留善玄凌,你会介意不公开这段关系吗?
玄凌:你瞧我像是会在意这些的?
早在多年前,他便已经看破了这一点,身份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都不如他们二人相伴一生来的真实。
留善好,那就先偷偷摸摸,一起当“昏君”。
正事什么的,就该多给那些年轻人一些机会。
白衣公子被这番言论逗笑了,不过…
一起当“昏君”。听起来似乎也有点意思。
西海的海豚不少,但都活跃在中上游区,下游根本见不到。
玄凌不想带留善去上游区,即便那里不小,但他也不愿让留善有一点碰到她生母的机会。
既已忘却,再见只会令记得的那个人更痛苦。
倒不如像如今这般,各自安好,免得徒添悲伤。
此处的珊瑚比留善还高,躺在上面无需抬头便能看见上方“翩翩起舞“的海豚。
刚刚好,可以容得下他们二人。
留善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玄凌:阿颜发现的。
留善侧头望向他,微微眯起凤眸。
留善所以你们也是这般躺着看海豚的?
留善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一旁的玄凌却非常敏锐的发现不对。
侧身一带,把她的腰肢往怀里一揽。在她那道不满的视线下,轻声笑道:
玄凌:没跟她看过海豚,就跟你看过。
说起来,留善一直都没再见过阿颜,想来还有几分可惜,否则看看气急败坏的小姑娘,多鲜活有趣。
她露出一抹假笑,显然不是很相信。
不过她也没小气到这个地步,毕竟从前是她自己要离开的,在此期间,玄凌身侧有人陪伴,倒是能令她的罪恶感稍稍减低一些。
她甚至十分矛盾的想过,若他能像先帝那般左拥右抱也好,她就不会那么烦恼。
可每当想到这里,空荡的胸腔又升起一股异样。
玄凌又将她拉进几分,黑眸无比真诚。
玄凌:除了白大人,其他女子都看不见。
日日疯魔于寻求时间禁术,哪有时间管别的女子。
留善呵了一声,白大人的职责之一便是勾魂,但如今这正正当当的职务,从他口中出来便成了另一个意思。
留善阿颜小姑娘呢?
瞧他看的还挺重的。
玄凌轻轻的笑了。
玄凌:善儿就不觉得阿颜似曾相识?
留善不由生出疑惑,完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
玄凌:其实也不怪你认不得,阿颜已逝的母亲,正是我当初饲养的魇兽。
玄凌:来到此处后,偶然遇见,我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带来西海安置。
留善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姑娘有鹿角,原来不是鹿,而是魇兽。
留善所以她会知晓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你告诉她的?
说到这里,玄凌不由干咳一声。
当初留善“负心”离去,他也颓了好一阵,对梦境根本不设防,魇兽怕是那时吃了他不少梦,记恨上了她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也没想到,在它修成人形后,会将这份“记恨”传给了女儿。
玄凌:我还不至于小气至此。
留善默了默,复又蹙眉,带着几分嫌弃地道:
留善你都几万岁的年纪,还让一个千岁的小姑娘喊你“哥哥”,也闷不要脸了…
若非他启用时间轮,那此时的玄凌应该是十八万岁有余。
玄凌:……
这位不要脸的“哥哥”闻言也不恼,反而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玄凌:不仅如此,我这几万岁的年纪,就连冥帝陛下见了也得唤一声夫君。
留善……
玄凌动作十分轻柔地抚了抚她纤瘦的后背,附到她耳边,柔声道:
玄凌:善儿乖,叫声夫君。
留善忍着想翻他白眼的冲动,用力推了推,却丝毫没有推动人。
奇了怪,她明明有灵力加持,何以四肢还是这般软弱无力?
他撩起她一缕发丝轻轻顺着,凑到她额前落下一个吻,也没有立刻离开,辗转来到右眼,一路往下,最后落在殷红的唇瓣上。
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一声巨响传来,令二人皆是一惊,同时起身,步出结界外查探。
只见,结界之外,两名白衣青年一左一右对立而站,四周的珊瑚损坏严重,余下一片狼藉。
瞧清这二人的模样,玄凌当机立断隐去了原本的容貌,几乎在下一瞬,二人同时回过头来。
真是……
喜闻乐见!
天帝离嗔与魔尊叶笙狭路相逢,当初感情深厚的一对兄弟,如今打得不可开交。
离嗔:善儿?
二者之间,留善自然是选择帮离嗔的。
留善还真是冤家路窄。
叶笙冷冷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留善一袭白衣同往日没什么分别,而她身后的白衣公子……
生的实在……不敢恭维!与留善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就那一身气度非凡。
叶笙:此乃本座与仙界天帝的恩怨,与冥帝陛下无关,还请陛下莫要插手!
留善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留善本来是不打算插手,可尊上屡次扰朕清闲这笔账,今日非算不可!
她微扬下颌,无需多做什么,冥界之主的气势十足。
叶笙:除却日前一场误会,何曾有屡次一说!
留善今日朕好好的在此处午休,却因尊上的出现,扰了清净,难道不算?
叶笙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叶笙:那仙界天帝便不算扰陛下清闲?
留善看了离嗔一眼,理直气壮:
留善他瞧着比你俊,自然不算。
话音一落下,三道不同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偏偏留善在“兴头上”,根本无暇理会。
叶笙:留善,你是非要找茬么!
他一时心火上升,连冥帝陛下这样的尊称也不用了。
留善没错。
她趾高气昂的吐出两个字。
叶笙:你……简直幼稚至极!
留善不及汝儿。
恰巧赶来的舒墨闻言,险些流下一行清泪,他招谁惹谁了?
叶笙:墨儿如何,关你何事?!
留善那我如何,又与你何干?
舒墨:那个……一人少说一句。
两道视线同时扫向舒墨,随即而来的是几乎异口同声的嗓音。
留善闭嘴!
叶笙:闭嘴!
舒墨:……
当意识到伴随着自己的嗓音而来的还有另一道嗓音时,叶笙不由得心生不悦。
他的孩子,何时轮到别人来吼?
叶笙:谁准你吼他的?
舒墨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挡在留善跟前。
舒墨:不不不,父君,她没吼我,我们说话一直这样。
他多年来费尽心思都正不了她的三观,如今生怕叶笙的态度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舒墨身后的留善朝着叶笙得意的冷笑着。
怒火一瞬烧到心头,叶笙咬牙,此时全然忘记与离嗔的恩怨。
叶笙:墨儿!你来作甚!
舒墨:我来感化……
不待舒墨说完,叶笙已经抬手制止,同时深吸一口气。
叶笙:行了,你还是闭嘴吧!
都是他的错,不该在这种时候问他这种问题!
这番话若是让外界听了,指不定要笑他“教子无方”!魔尊之子养出了佛门弟子的性子!
留善啧,舒墨,他就这般对你?怪不得你不喜欢待在魔界。
舒墨:诶?你别胡说,谁说我不喜欢在魔界的。
舒墨连忙否认,随后小心翼翼的去看自家父君的神色。
叶笙:墨儿!过来!
留善你瞧,他叫你像是在叫狗一样。
舒墨:……
叶笙:留、善!
叶笙怒视留善,胸口隐隐起伏,咬牙切齿。
留善极喜欢看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怒反笑,笑容如雨后阳光一般灿烂无比。
这熟悉的笑意,令叶笙忍下一拥而上的怒火,不动声色平息怒气,缓缓开口:
叶笙:呵……冥帝陛下不得父母喜爱,就要来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
留善目光落在叶笙身上,负在身后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留善尊上说的跟自己深得父母喜爱似的。
握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魔界谁都知道,父亲一词是魔尊叶笙的禁忌,如同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舒墨暗道不妙,连忙将留善挡了个严严实实。
舒墨:父君,其实我已经找到…
留善舒墨!
留善高声打断舒墨的话语。
随后立刻压低嗓音道:
留善你若敢泄露有关玄凌半个字,从今往后就别叫我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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