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顿时收了声。
叶笙与留善二人已有三万年不曾碰面,他本以为留善会看在他们当初在仙界通力合作的份上对他有所改观的,没曾想,还是一点未变。
此时,冥帝陛下面前挡了三个人,叶笙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天帝离嗔和留善二人沆瀣一气也就罢了,令叶笙恼怒的是,舒墨他凑什么热闹?他以为留善是个脆弱到要他挡在面前的人??
舒墨:各位都消消气,这西海好歹也是人家水君的地方,咱们这样不大合适。
这番话说的倒是极为理智。
没落的西海今日竟聚集了仙、冥、魔三界的主,若真要在别人的地盘打起来,难免节外生枝。
三位“主”几乎同时冷哼一声。
舒墨真觉得自己里外不是魔!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缓解此间气氛,转身悄悄对留善说:
舒墨:拜托,阿姐,给个面子。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一袭青衣的西海水君踏浪而至。
方才那一声巨响,身为西海之主的惜朝自然能感觉到。
在场五人中除却前不久见过的舒墨以及留善还有她身旁的白衣公子外,其余二人他只在画像上见过。
一位是仙界天帝,另一位则是魔界之尊。
惜朝朝天帝离嗔弯身行礼,简洁的报上名号与职责,随后将另外二位主逐个唤了一遍。
虽然做着低头弯腰的姿态,但神情却十分从容不迫,细看之下,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傲气。
对于惜朝,除却那日凉亭所见,唯一的记忆便是当年被追杀时,他曾出手相助。
原来那时他与卓乐便注定了会有牵连。
留善原来你就是西海水君……
她一直好奇水君其人,没想到竟是他。
这也就难怪为何他会如此宠爱妻儿。
六界之中,除却叶笙,谁能抵挡得住卓乐一笑?
惜朝:冥帝陛下。
惜朝对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仿佛之前并不相识。在场之人皆不简单,也不知今日何故引来这几尊大神。
留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是头一次近看此人,倒是与印象中截然不同,而她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承了的恩……还不还看心情。
离嗔:冥帝陛下认识水君?
留善一面之缘,那时尚且年幼,想必水君已记不得了。
惜朝并未想到留善会记得他,嘴角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道自己年纪大了,确实有许多事记不得了。
原本僵持的气氛因他的到来而产生变化。
三位主这才分道而行。
天帝离嗔在此处自是到水君府邸落脚,而魔界与仙界的关系虽然不好,但魔尊大人的到来,西海水君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将他与留善一同带往驿站。
西海的驿站许久未曾用过,但却不至于残旧不堪。
既然冥帝身份暴露,留善也不好再继续住在玄凌那里,毕竟他们先前才说好不公开关系的。
玄凌隐去了本来的容貌,幻化了一张与从前天差地别的面容。
称之“平凡”都算是很给面子了。
他跟在留善身后,众人最多以为他是冥帝陛下的护法,即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难以令人想歪。
就连有心娶留善的天帝离嗔也没有半点不悦。
驿站远离闹市,从窗外望去虽然一眼便能瞧见繁华,但真正走起来却要花费一段时间。
也不知这位水君是真不知晓还是心里有什么盘算,将冥帝与魔尊安排在一处不说,就连睡房都相隔不远。
以至于有时候魔尊大人一出门看见留善就堵心。
魔尊踏足水族,西海水君像个无事人一样,尽了地主之谊后都不暗地里派遣人手“看管”。
莫非真是因为知晓自己的地盘太穷,所以根本不在意何人前来?反正也没什么可拿的?
西海水君与整个西海都通着灵力,若有宝物他倒是能第一个知晓。
不过,这心未免太大了些。
玄凌:善儿还在想着魔尊之事?
留善想必叶笙此番是为你而来。
虽然在房里,但玄凌并未恢复容貌,清朗的嗓音与容貌格格不入。而留善也没有半点看不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玄凌:大概是嵌逆鳞的那一瞬,被发现了蛛丝马迹罢。
玄凌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却也没多在乎,逆鳞嵌入她人心口,灵力必定再现,即便他落了结界,却也难保不露马脚。
留善至于离嗔……
提起此人,玄凌不动声色,只微微地眯了眯眼。
不论男女,对于潜在“情敌”都十分敏锐,他可没忘那位天帝侄孙见了她脱口而出的一声“善儿”。以及留善当众夸的那句“俊”。
仅仅一瞬,玄凌都能看见他眼中冒出来的光。
即便知晓他们二人确确实实有一层血缘关系,也难免觉得……
十分碍眼…
玄凌:善儿是怎么认识那位天帝离嗔的?
留善头一次启用时间轮,去到的是八万年前,距离你那里相差十万年,他恰好出现,顺手利用了一下。
此话说的玄妙,顺手才利用一下,不顺手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听后心下熨贴了不少。
不过……
玄凌:你用了两次时间轮?
话音一落,他瞬间恍然大悟,这便能解释何以身为留善生父的叶笙会以与她同样的年岁去到他的时代。
留善第二次非我所愿,也正应如此,意外将年少的叶笙卷了进来。
玄凌:难怪当时你背后的天雷之伤那般严重……
瞧上去像是旧伤套新伤。
留善我也没料到那神器闹什么,放着两个上古神龙不劈,只劈我一人……
时间轮内的天雷只劈施术之人,头一次她也就认了,可第二次她明明连禁术都未曾施展,那天雷就像是认准了她一般,疯狂的将她劈了个半死不活。
玄凌望着她片刻,为当初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揪心,听了她这番话却不由失笑,来到她的面前,伸出臂膀,将她慢慢地搂入怀中。
留善否则我也不会那般狼狈的被他们二人追着逃。
想到那次的“落荒而逃”,留善心底便不服气。
那时的玄凌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欲欺良家女子,如今想来,他似是能理解舒墨为何说她不是“良家女子”了。
不论是身为白大人还是冥帝的留善,从来都不是弱质女流。
他想,舒墨当时大抵是这个意思。
玄凌:可若非他们追赶,我也未必能闻声赶到,难得给了当时身为夜神的我一次当英雄的机会,救下佳人,不是么。
那段时日简直就是留善的重生以来的“低谷”时期,说真的,恢复记忆后有段时日的她…还因玄凌与叶笙的关系,有几分嫌弃。
不过这心底话她可不会说。
留善也是,在从前的仙界,我总叹着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回看也算值得。
玄凌唇边笑意一僵,总觉得她骂的不只是仙界那帮人。
毕竟……他也曾仗着修为,“欺“过她。
他心里五味杂陈,顺势坐到床边,将她身子抱了起来,臀放坐自己的膝上。
这姿势,上上下下都透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留善配合的搂住他的腰,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谈着正事,搂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敷衍。
留善言归正传。
留善先前我莫名其妙得叶笙召唤入梦,莫非是因这逆鳞的关系?
玄凌:极有可能,当年我为防他走失,便给了他一片龙鳞,以防万一。
留善了然。
留善难怪他身着白衣,人模狗样。
同样身着白衣的公子,指尖微微一颤,垂眸望去。
恰巧,今日的留善,一袭粉色轻纱,掩盖了底下的白衫。所以严格来说,她今日人模人样,未穿白衣。
玄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玥:姑姑,天帝陛下来了。
显然,玥的声音比往日更冷。
留善从玄凌膝上跳下来。
留善这就来。
还没待她走出一步,手腕又被人扣住。
玄凌:三更半夜,你去什么。
留善转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留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他还是你侄孙。
玄凌今日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侄孙,印象中的侄儿玉清,容貌像极了成玉,而这位天帝离嗔,没随父亲的长相,倒是有几分紫殊的影子。
玄凌:我随你去。
留善也没有觉得不妥。
于是冥帝陛下身后一左一右,除却小白大人之外,又多了名“护法”。
虽说二人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但也难得这般默契的防备着同一个人。
不因别的,正因这位天帝陛下身后跟着的人捧着一坛子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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