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睁开朦胧双目,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头顶的大片青莲幔帐。
深深浅浅的紫色乃是刘子行最偏爱的颜色。将多姿的江南夏日揉碎了,混合一江东流水形成紫藤萝一般浅紫;将夏日晴朗夜空摘去璀璨夺目的星子,辅以宇宙中最神秘的黑洞构造西域葡萄似的深紫。
温柔浪漫、神秘莫测,刘子行爱极了这种随风飘扬的不定感,可是他在宫中必须步步谨慎,所以他鲜少穿着紫色,唯独床榻这种私人领域才敢于暴露喜好。
这是他的寝宫,这是建章宫。
他正平躺于自己的寝宫之中,强忍剧痛拉开被角向内一瞧,已经有人为他擦拭过身体、包扎好伤口,并且换了一身雪白崭新的中衣。
他原本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没有人守在病榻前,刘子行突然有些失望,感觉浑身力气骤然卸了一半。
片刻,有个宫婢发觉他清醒,于是惊呼一声:
“殿下醒了。”
刘子行抬眼瞥了那宫婢一眼,是个清秀的美人,可惜距离他想要见到的那张美丽面孔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回来了,她明明回来了。
她是他人事不省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他不知不觉之中魂牵梦萦、寤寐思服的人。在她远走北地这些时日,几乎每一个寒风凛冽的漫漫长夜,那一抹倩影都会如约出现在美梦之中,用温茶一般香甜、温暖地声音与他安慰:
“放心吧,子行,再过些天我便回京了。”
一夜复一夜,可是当他真正将她盼回禁宫之后,她竟然没有守在他的病榻之前,哪怕如今他已经遍体鳞伤。
“你过来。”
刘子行唤那宫婢,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声音微弱、虚浮。
可是宫婢听得清楚,她神色激动,连忙膝行至主人榻前,低眉顺眼问有何吩咐。
刘子行装作不经意问:
“是谁送本王回建章宫来的?”
宫婢如实作答:
“是杜若姑姑。”
杜若是郡主身边贴身伺候那四名宫婢其中之一,正是当初郡主吩咐留下来照看刘子行那个。
“这么说来,郡主如今已经回宫了?”
“是,如今郡主在宣室殿。”
“宣室殿?”
“是,陛下受了惊,郡主正盯着太医诊脉呢。”
受惊?受惊?
刘徽那酒囊饭袋不过受个惊而已,怎么还需得里三层外三层人照看?太医自己不会诊脉,还需要郡主盯着?
他一身伤痕累累,就连翻身下床都是费劲,她竟然都不来看看?
脑海深处理智告诉自己,皇帝就是皇帝,郡主理应照看皇帝。可是他内心偏偏好像打翻醋坛子一般,一想到郡主同那废物共处一室他便直觉气血翻涌,好像有人往他经脉血管里头放了尾河豚似的。
刘子行愈想愈生气,刘徽那狗娘养的杂种此时说不定正躺在榻上,郡主则与他双目相对、含情脉脉,说不对她此刻正一勺一勺亲手侍奉汤药。
刘子行紧阖双目复而睁开,他一双狭长凤眸凌厉、阴鸷,那侍候在侧的宫婢骇了一跳,连忙伏地长拜。
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刘子行强自坐起。他一边吩咐宫婢准备轿辇,一边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
他的陛下受了惊吓,作为臣子怎能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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